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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三章 天理循環

2024-09-10 05:41:10 作者: 素衫清韻

  在張家門口分開,張正學牽著車子穿著一身捂的半乾的衣裳到了家門口。

  他好幾天沒回來了,陳秋萍跟張國梁看見他都高興的很,在灶房裡面喊他:「回來了?今天這麼早,是不是還沒吃飯?」

  張正學嗯了一聲,下意識的往院子那邊看了一眼,張家三房的堂屋門敞開著,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陳秋萍問:「你媳婦呢?也下班了?最近咋樣?還是吐的那麼厲害嗎?」

  張正學把車子紮起來拿毛巾擦了一把臉又嗯了一聲:「還是吃啥吐啥。」

  「那我叫你拿過去的雞蛋吃了沒有?吐也得吃,不吃人遭不住。還有豆子,你少給加點糖熬了叫她喝,加白糖不能加紅糖,可得記得。」

  張正學又嗯了一聲。

  張國梁坐在門墩上眉頭皺巴了一下,看著他問道:「你咋回事?哪裡不舒服還是咋弄的?一點精神都沒有?」

  說完,陳秋萍就哎呀了一聲:「你這身上咋濕成了這個樣子了?家裡還有換洗的衣裳,趕緊去換了。倒霉娃兒,多大的人了,衣裳濕了不曉得趕緊去換,還在這磨磨唧唧的。」

  張正學去屋裡把衣裳換下來,就著檐溝裡面接的房檐水三兩下給揉了搭在繩子上控著水。

  

  隨後他又下意識的朝那邊看了一眼。

  剛剛轉身,屋裡發出哐當一聲,隨後就聽見一聲尖叫,再接著就是許三丫歇斯底里的哭罵聲和張國棟的怒吼聲。

  兩口子好像打起來了。

  陳秋萍聽著都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一天到晚的不消停,也不曉得是吃太飽了不得餓了還是咋的。」

  張正學嘴唇微微動了動:「不是,紅月死了!」

  陳秋萍沒聽清,但是張國梁倒是聽清楚了,低吼了張正學一聲:「莫要一天到晚的亂嚼。」

  說著,聽著那邊越來越激烈的聲音站起來,大概又是要去勸架,剛剛邁開步子就被張正學一把拉住了袖子:「爹,不要去,紅月死了,真的,我沒胡說。」

  張國梁跟陳秋萍兩口子都愣在了那裡。

  「到底啥情況啊!那陣看著你么娘氣沖沖的跑回來,莫一陣就開始在家裡又摔又砸的,我還當她真的叫鬼給找到了呢!」

  張正學還沒來得及說個一二三出來,兩個弟弟回來了,張紅玲也跟著一起回來了。幹活的下班了,上學的也放學了。人才到院子邊上就開始吆喝:「娘嘞,飯熟了沒有,要餓死了。」

  半大小子吃窮老子,這話一點都不假。

  十六七歲的年紀,簡直就是個飯桶。那個肚子直接沒有底,多少都能倒進去裝得下,轉眼就又能吃了。

  別人家一個都惱火,他們家這三個,可想而知。

  到檐坎跟前看自家老爹老娘跟大哥的臉色都是一愣:「咋了這是?」

  幾個人不明所以,還以為家裡幾個人吵架了。

  陳秋萍脫口而出:「老大說,紅月死了!」

  「啊?」

  兄妹三個人一隻腳剛剛邁上檐坎,一隻腳還在下面都忘了帶上來,表情都是一模一樣。

  張紅玲上去之後問張正學:「大哥,不不興瞎說哦,好好的咋可能死呢?」

  「沒瞎說,我親眼看見的,從新修的大橋上跳下去的。好多人圍在那裡看熱鬧,我晚了一步,拉沒拉住,眼睜睜的看著她從欄杆上跳下去。」他甚至想過衝下去撈人,可是看著那翻滾的洪水他就怯了。

  一家老少的目光都朝三房看去。

  張國棟兩口子廝打在一起,許三丫歇斯底里的叫罵,被張國棟從屋裡直接給拖了出來。張紅梅該在家拉架勸架的,可是這會兒不知道躲哪去了,鬼影子都沒有一個。

  張家的這場鬧劇又引來了不少看客。

  下雨天本來就沒什麼事情,一會兒就在院子口上圍了好些人。有勸架的,有看熱鬧的。

  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很快方圓左近的人就都知道了。張國棟家的老二死了,被她娘給逼的跳河了。

  前面院子裡有多熱鬧,後面阿茶他們家就有多安靜。

  一家四口圍著桌子在吃下午飯。

  因為張紅月這個事情,阿茶這會兒沒什麼食慾。

  高青陽第二碗都吃完了,她第一碗還沒結束。

  高青陽伸手把她的碗端過去:「怎麼弄的?你看孩子都吃完了。來來來,我餵你!」

  平平見狀,忙不迭的把勺子往桌子上一丟,跑過去搶碗:「喂,我喂,我要餵我媽媽。」

  高青陽把碗舉得高高的:「你餵什麼你喂,你自己能把自己餵好就不錯了。」

  平平揪著他的袖子踮腳想要他手裡的碗:「那是我媽媽!」

  高青陽看了他一眼。

  阿茶站起來伸手把他手裡的碗拿過去:「別鬧,我馬上吃完了。」

  「鍋里還有,還剩下的有。」

  「剩下就剩下吧,我吃不下了。」

  高青陽看出來她心情不好,也沒勉強她。

  吃完飯,兩個孩子在屋裡鬧騰了一會兒就各自去干各自的事情了。

  阿茶本來想去洗衣裳,這會兒也沒動,去把雞圈裡面的雞餵了之後就靠在柱頭上靜靜的聽著前面的動靜。

  高青陽走過來跟她站在一塊。

  「不要難過了,出生在那樣的家庭里,多活一天對於她來說都是折磨,死了或許是好事,解脫了。」

  阿茶搖搖頭:「沒難過。我跟她都不怎麼熟,難過什麼呢?我只是想不明白,為什麼這世上總是有這麼狠心的人。別說是一個人,就是餵條狗,時間長了也會有感情的。都說人是感情動物,做的事情卻是如此的冷血。」

  高青陽道:「人吃五穀,各有不同。雖然現在是新社會,我們都是唯物主義者,但是我始終還是相天理循環這四個字。人一輩子若是心中不能向善,不需要等下輩子,現世報來的很快的。」

  人有欲望是正常的,但是因為欲望喪失了人性,那麼越想要什麼就越得不到什麼。

  就像是張國棟倆口子心心念念想要兒子,想要的都快走火入魔了,可惜註定這輩子就沒兒子。焉知不是他們為人不善,得了因果報應。

  張紅月的死並沒有隔夜就結束。

  張國棟跟許三丫打了一架,打架的原因不是因為疼惜自己孩子死了。

  張國棟也喜歡張紅月,從小到大那都是個不討喜的,一天到晚陰沉沉的,完全就是個討債鬼。

  他之所以跟許三丫打起來是因為家裡真的遭賊了。他跟許三丫兩個人攢了這麼些年的錢都沒了。床裡面那個木板子遮擋著又用報紙糊過的牆洞被人扒開了,裡面一分錢都沒有了。

  這對於許三丫來說無異於天塌地陷,對於許國棟來說也無異於是晴天霹靂。

  他沒有兒子,總覺得處處低人一等。兄弟三個就他有工作這是他唯一覺得能挺胸抬頭的事情他就想著,不管咋說,多攢點錢,等機會,把家裡這破土牆抄了以後也修成職工家屬院那樣的紅磚樓房,底三間上三間,寬寬敞敞的,多安逸。

  但是現在,別說紅磚樓房,磚頭都買不起了。

  男人一動起手來,女人再潑那都難搞得過。

  許三丫這輩子第一次被男人打,打的鼻青臉腫的直接沒法出門。指望張紅梅,張紅梅不會發麵,不會拌餡,指不上,包子鋪第二天就沒開門。

  中午飯剛過,片區派出所的民警上門了。

  說是他們接到報案在大河下游打撈到了張紅月的屍體,讓他們去認領。

  張國棟去廠里上班了,許三丫不好意思見人躲在屋裡裝死。

  陳秋萍在門上,但是聽見也只能假裝沒聽見,別的事情都好說,去派出所,還是去認領這種事情別人沒法代勞。

  派出所的人喊了老半天都沒見張國棟家裡有回應,只能來問她跟張國梁。

  「大哥曉得張國棟家裡的人去哪裡了沒有?這幾天天氣不好,那屍體已經被泡了老長時間,直接都泡脹了,我們跟群眾打聽過了,十有八九就是他們家的娃兒。這不去認領,這種天氣也是比較容易壞的。」

  陳秋萍不等張國梁開口就搶先一步道:「說不得就是他們家的,他們家那個小的昨天叫逼的跳河了,到這陣還沒找到。家裡有人莫人我們也沒注意,警察同志要是找不到人去廠里找,張國棟在那邊上班,肯定能找到人。」說完,還非常熱情的給說了詳細的廠址和車間名字。

  話落音,派出所的民警還沒做出回應,許三丫就從屋裡沖了出來。

  大概是臉實在沒法看了直接用頭巾給包裹起來,就留了一雙眼睛在外面,腫的也只剩下了一條縫。

  開口就沒好話:「大嫂你啥意思,你是不想叫我們吃飯了還是不想叫我們活人了?」昨天用嗓過度,這會兒開口那聲音就跟劈了叉了一樣,聽慣了她尖銳的聲音,陳秋萍這會兒竟然有些不習慣了。

  這警察要是去了廠裡面找張國棟,那廠裡面的人咋看張國棟,以後還咋工作?

  陳秋萍這個死婆娘簡直壞的流膿淌水的,一輩子都是見不得人好過。會咬人的狗不叫說的就是這個女人。

  陳秋萍看了她一眼道:「這話說的,人家警察同志找你們有事,喊了半天都沒把你喊答應,我還當你沒在呢,可不得跟人家說個地方,這也算是配合支持人家工作。你們家紅月昨天從大橋上跳下去到現在都沒有動靜,人家給你找到了,你趕緊去領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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