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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二章 把錢帶去下輩子

2024-09-10 05:41:07 作者: 素衫清韻

  陳秋萍道:「這陣才滿整三個月,預產期該是陽曆明年開春三月份的時候了。」

  「明年三月份,那還早的很。等這陣忙完了,小衣裳尿布啥的都能準備起來了。」

  正說著話呢,隔著院子隔著一道牆,又聽見了前面院子裡的聲音。

  倒不是許三丫的聲音了,聽著像是張紅月的,隔著老遠隔著雨幕都遮擋不住她的歇斯底里。

  阿茶愣了一下往那邊看了一眼:「這是咋弄的?消停了這麼久咋又開始了?」

  陳秋萍嘆了口氣:「哪天能消停,不是這事就是那事得。只不過那年你們訓了訓稍微收斂了一下。今天這是實在憋不住了。」說著,又朝前面看了看繼續道:「晌午間回來就抽了兩棍子張正學他老子看不下去喊了一聲,老三媳婦說小的那個手腳不乾淨,拿了家裡得錢,說是連續好久店裡面都對不上帳,一開始少一塊兩塊,今天直接少了五塊,說是小的那個拿得。誰曉得真的假得,我們不曉得到底啥           情況也莫法管太多,就說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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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紅月是不會承認偷錢的,但是張紅梅惡人先告狀一口咬定就是她,說親眼看見得,說的有鼻子有眼得,搞得張紅月自己腦子裡面恍恍惚惚得都覺得好像她自己真的偷錢了似的。

  從家裡開店開始,她就是在幹活,什麼都干,從來沒摸過錢。不管是算帳還是賣東西都是她娘跟她姐姐,她就跟個陀螺似的幹了這樣又干那樣,就覺得家裡生意好了,能掙錢了,她娘的脾氣就好了,她就不會挨打了。至於平時被罵幾句,不疼不癢的她早就習慣了。

  可惜的是,她如此卑微的活著依舊不被放過。

  晌午被她媽給抽了一頓,傍晚又被她爸給打了一頓。不管她怎麼說不是她都沒人心,沒人相信她。

  她一直不明白,既然不喜歡她為啥要生她,如果只是不喜歡女娃兒,拿為啥她姐姐也是女娃兒卻跟她不一樣。

  她姐姐說啥她爸媽都信,她說啥都沒人信。她姐姐又懶散又奸猾她爸媽卻稀罕的不得了,她干再多再怎麼勤快都沒用。

  雨下了一夜,河面又比頭一天增寬了不少,渾濁的河水卷著泥沙和一些植被打著漩從上游奔騰下來。

  新橋修建好了就很少有人走吊橋了,這會兒更是不敢有人走,站在吊橋上往下一看,看著那奔騰翻滾的洪水都有些害怕。

  下午三四點,雨未停,即便是人來人往的新大橋正常情況下這會兒也不會有多少人。

  天氣不好,工作卻得繼續。

  張正學騎直接著自行車用塑料紙包著貨架子後面的郵件口袋穿梭於縣城以北的大街小巷,將人家的信件和報紙送到門口。

  回頭來的時候老遠就看見河堤那裡烏泱泱的一群人,圍的水泄不通的。

  他到跟前也不好過去,只能從自行車上面下來。

  扒開人群往裡面瞅了一眼,聽見一道刺耳又熟悉的叫罵聲。是6他三嬸,不曉得又在幹啥,這會兒包子鋪應該忙完了,早上起來那麼早,這會兒忙完了還不回去休息,也不曉得哪個又惹到她了。

  邊上的人七嘴八舌的在勸,亂糟糟的他也聽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拉住邊上的一位婦女問了一聲:「大嫂子,這啥情況啊?」

  那婦女轉臉看了他一眼就跟他講起來:「造孽哦,一點大個小姑娘把家裡的錢匣子抱出來坐在橋欄杆上一張一張的往水裡面扔,怕不是瘋了。她碼快要氣死了,也不敢到跟前去,生怕一到跟前人從橋上跳下去了。」

  張正學心裡咯噔一聲,把自行車往跟前一紮,扒開看熱鬧的人就往裡面擠:「讓讓,麻煩讓讓。」

  還沒到跟前就聽見許三丫歇斯底里的在那跳腳罵:「遭雷劈的小畜生,我上輩子殺人了生了你這麼個畜生玩意,你要死現在就去死,不死老娘也要給你弄死——」錢盒子裡面她早上放了二十幾塊錢的零錢,加上今天一天的收入,就這樣全部被那個小討債的抱出來丟進了河裡面。

  要是平時,她說不定直接不管不顧的繞道去河裡面撈了。但是這連續下雨,下面水大的不行,別說一張張錢,就是整個人掉下去也能瞬間不見。

  但是那是錢啊,她起早貪黑的忙了一整天連本帶利都在那裡面了,就一錯眼的功夫就讓這個喪門星給弄出來了。

  她現在根本不像是周圍的人嘴裡說的不敢上前,害怕刺激到張紅月,要不是這麼多人看著,要不是殺人犯法她分分鐘能衝上去把人給弄死泄憤。

  張紅月面對她的惡毒謾罵充耳不聞。面對邊上人的勸導和議論也無動於衷。

  將最後的一把零錢就跟撒紙錢一樣撒出去之後,轉身咧嘴對許三丫笑了笑:「你總是說我偷了家裡的錢,我也總是不承認。這次我承認了,是我拿的,你看,都拿走了,還不少,這樣,我就是做鬼也是個有錢的鬼,日子也比現在好過了。」她丟的可不止是今天店裡面的錢,那點哪夠。她丟的是家裡所有的錢。

  許三丫是個喜歡存錢又不喜歡存錢的。她看不上信用社和郵局那點利息,總覺得自己的錢要放在面前,時時刻刻能看得見摸的著才安心。存在信用社或者郵局,大把的錢進去,出來只有一張紙,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安心。

  所以這些年的繼續她都是小的換大的,零的換整的,弄了個帶蓋子的鋁鐵飯盒整整齊齊的裝起來,在靠著她睡覺的後牆那裡挖了個洞塞進去,外面加了一層木板子,糊了舊報紙。

  就連小動作不斷的張紅梅都不知道家裡真正藏錢的地方。但是張紅月知道,她看見過不止一回她娘從那裡面取東西出來。

  反正她也覺得活著毫無意義毫無指望了,這輩子算是到頭了,只能等下輩子了。下輩子她不想再這麼窮這麼苦了,她想過的好一些,那麼走的時候就得多帶走一些。

  說完,把裝錢的鐵盒子往許三丫跟前一砸,在七上八下的驚呼中縱身一下子跳了下去。

  張正學撲上去連她的一隻衣裳腳都沒拉住。

  像是一塊大石頭丟進了翻滾的洪流中,連浪花都沒起多高,瞬間就被吞沒。

  大橋修起來花了好大的功夫,這才投入使用還不到一年,就有人從上面跳了河。

  一條命很重,沒了就再不會有了。一條命很輕,如沒人在乎,沒了也就沒了。

  在場的人很多,這件事情傳的也很快,阿茶還沒下班就聽見說有人從新修的大橋上跳下去了,說是年齡才不大一點。

  張正學一身水淋淋的推著自行車回了單位,一個人在檐坎邊上坐了半天。

  同事從辦公室出來看見他愣了一下:「張正學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這一身濕成這樣你還在雨壩裡面蹲,拿乾淨衣裳沒有?拿了趕緊取換一聲,想的病了你,受啥刺激了。」

  張正學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起身進了郵件收發室。

  郵件包沒濕,就他淋的濕漉漉的。

  幾名同事陸陸續續回來了,都在議論大橋那邊發生的事情。

  「說是偷了家裡好些錢被大人發現了,攆到大橋上,看跑不掉了就從橋上跳下去了。」

  「現在這些娃兒真是不得了,人不大膽子不小。」

  縣城這邊平時沒啥樂子,有點事情都能讓人津津樂道好久,何況是一條人命這樣的大事情。

  等到下班的時候,整個郵局裡的人就沒不知道的。邊收拾東西準備回家邊在那議論。

  阿茶離開院子的時候經過收發室,張正學靠在牆邊上還沒走,仰臉看著遠處,跟傻了一樣。

  阿茶招呼了他一聲:「下班了你還不走?」

  張正學回神,撓了撓頭,隨後點點頭:「這就走了。」

  阿茶也就招呼了他一聲,趁著這會兒亮堂起來天上沒落雨了得趕緊去把孩子接了趕緊回家。

  等去學校接了平平安安,過大橋得時候她下意識的左右看了看。

  下班時間,橋上人來車往,忙忙碌碌,跟以前並沒有什麼兩樣。

  剛剛過橋張正學就從後面跟了上來。

  喊了一聲:「周局長。」

  阿茶帶著孩子沒敢回頭,目不斜視的應了一聲。

  平平喊了張正學一聲:「哥哥!」

  張正學笑了笑,臉上僵硬的笑起來難看的不得了。

  可惜阿茶沒注意他的臉色,踩著自行車放慢速度跟他說話:「今天都在議論說從大橋上跳下去一個人,你從外面回來的,真的假的?人咋樣了?」

  別人嘴裡的話大多數都是以訛傳訛,真真假假,可信卻不可全信。

  張正學的手捏著剎車,捏了一下又鬆開:「沒了,那麼大的水跳下去就看不見了,哪還能有命在。千真萬確的事情,我就在現場,我想拉她沒拉住,就差那麼一點點,眼睜睜的看著她從欄杆上跳下去。」

  阿茶愣了一下,到巷子口停下來,乾脆下車推著孩子走,邊走邊問他:「真的是偷了家裡的錢?」

  「偷了,但是我知道,她是被逼急了。」才十來歲的人,要不是真的不想活了,哪來那麼大膽子干出來那樣的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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