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探查

  李纖雲正欲開口，卻聽江臨簡道：「無須父皇憂心。」

  皇上掃了眼江臨簡，似想發作，但終究是忍住了，他放下筷子，起身就走了。

  王公公笑著朝江臨簡道：「皇上近日胃口不大好，應是想走走消食。」說完福身離去了。

  「你父皇脾性就是如此，你莫放心上。」宋皇后亦勸道，「他畢竟是太子的生父，對纖雲腹中孩兒關心亦是人之常情。」

  江臨簡抬眸看向宋皇后：「兒臣知道。」雖是恭謹之言，然他面無表情，瞧不出情緒，聲音亦比平時還要清冷。

  宋皇后不敢再言，如今皇上和她不過是傀儡罷了，她雖失了長子，可到底還有七公主這個女兒，即便為了這個女兒，她也要討好江臨簡。

  李纖雲察覺到不妙的氣氛，便道：「母后，沒幾日就是父皇六十歲壽宴了，備得如何了？」

  

  「這件事都交給花休了，她早已打點妥當了。」宋皇后提到女兒，面上的笑容才真切起來，「你回來後還未見過她吧。」

  「是呢，回來後忙著成婚，倒忘記尋公主了。」李纖雲笑著飲了口茶。

  宋皇后道：「近日花休總去長棲宮，南寧國的晉王來吾國給你父皇祝壽，這些日子都住在那裡。晉王帶了一個側妃，是個七竅玲瓏的女子，花休愛和她玩。」

  「……」

  李纖雲只覺得有些頭大。

  。

  回到東宮時，李纖雲也沒想好該怎麼辦，畢竟皇上壽宴，她不可能不去露臉，程幼宜必然也會去。

  呃，看來是躲不開了。

  「你擔心什麼？你如今的身份，她還敢將你如何？」寢宮裡，江臨簡望著李纖雲道。

  也對哦。李纖雲覺得這很有道理，可是……皓月怎麼辦？當初裴桓和程幼宜可是都知道她和「薛衡」奪走了麒麟。

  江臨簡直接將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撫著她烏黑的雲鬢，「好了，莫怕，即便晉王他們知道一切實情，也不會傷害到你，聽見了？」

  「嗯……」李纖雲輕輕點頭，她望著江臨簡，「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們來了？」

  「昨晚瞧見他們了。」江臨簡淡淡道，其實是看見晉王的側妃了，他記得那個女子，是寧安侯府的表小姐，名喚程幼宜。後來跟了晉王裴桓，成了其側妃。

  之所以記得，是因李纖雲提過，此女曾是她侍奉的小姐，且對她不善。另一方面，此女除了個頭高挑外，氣韻和長相與李纖雲頗有幾分相似，只是此女更為孤傲清冷。

  江臨簡素來對於女子容貌並不在意，即便是李纖雲，他亦是相處久了，才察覺到她確實容顏出塵世間罕見。

  只是那個程姓女子，他不知何故，初次在寧安侯府相遇，他便有一瞬的驚艷，那是寧安侯母親的壽宴上，那個女子奏了一曲《寒鴉戲水》，她琴藝高超氣韻獨絕。

  讓他印象頗為深刻。

  但也就是印象深刻些罷了，江臨簡看著此刻坐在自己身上的李纖雲，不覺一笑，輕輕吻上她的臉頰，「有我在，莫怕。」

  李纖雲本想責怪他，怎麼瞧見了也不同她說，但想想昨日是他們大喜之日，說了未免煞風景。

  於是未再繼續這個話題。

  而是撫著小腹道：「江臨簡，生孩子時，你一定要陪著我。」

  「嗯，我一定陪著你。」

  。

  江臨簡陪著李纖雲坐了會兒，就去處理公務了，如今他大權在握，這些事自然是由他親自處理。

  李纖雲獨自用了午膳後，正欲睡下，卻見鬱金頂著一雙紅腫的眼睛回來了。

  阿茵見狀，趕緊迎上去：「鬱金，你這是怎麼了？」

  念念卻道：「你可知太子妃怎麼尋你的？你一夜未歸，到底是去了哪兒？」

  「我……」鬱金說著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李纖雲，忽而跪下，「奴，奴婢昨夜在鸞鳴殿幫忙，偷吃了幾杯酒，就在春桃園的亭子裡睡著了，太子妃恕罪！」

  「那你何故哭成這般？」李纖雲坐在貴妃榻上，垂首看著跪在地上的鬱金。

  鬱金瑟瑟發抖，她擦了擦眼淚：「因，因思念情郎，奴婢原先在宮裡做舞姬，曾與一侍衛有情……昨夜打聽到他已不在宮裡當差了，一時情難自控。」

  李纖雲低著鬱金看了好一會兒，才道：「念你初犯，罰你一個月俸祿，下不為例。」

  鬱金一聽只是罰錢，既不打也未將她趕走，很是感激，她連連叩頭，感謝李纖雲開恩。

  待鬱金下去後，念念說話了，「太子妃，我總覺得這個鬱金不大安分。」

  「找個機靈的小太監，負責看著她。」李纖雲打了個哈欠，「尤其是她若離開東宮，一定要跟好。」

  吩咐完，李纖雲就屏退了人，獨自在屋裡睡下了。

  鬱金的事只是小插曲，她並不十分在意，想來是春心萌動，昨夜與什麼人私會了，讓人盯著便是。

  若真是一對有情人，成人之美讓她嫁了也是一樁好事。

  她在意的是江臨簡生母之事，她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其母死亡的真相。作為他的妻子，她於情於理都該說。

  只是，這件事尚且只是聽聞，並無證據，還是先想辦法探查一番。若是烏龍，不提也罷。

  李纖雲找來阿茵，命她去打聽宮裡可有曾經侍奉過江臨簡生母的宮女太監。

  阿茵第二日就來報：「衛美人當年去了後，侍奉她的一個太監突發惡疾去了，還有一個宮女當年到了年紀，早已離宮了。侍奉她的總共就這二人。」

  「那這宮女叫什麼，出宮後是嫁了人，還是回了老家？」李纖雲慢條斯理地問道。

  「奴婢只問到，那宮女名叫畫屏，至於出宮後如何，便無人知曉了。」阿茵回道，她垂下眸子，「不過奴婢可以再去打聽打聽。」

  李纖雲點頭：「嗯，多找些老宮人問問。」頓了頓，「就當就閒談，莫讓旁人發現。」

  阿茵領命去了，她前腳剛走，鬱金後腳就進來了，她端著一碟棗糕：「太子妃，膳房送來的。」

  「放食案上，小公子可下學了？」李纖雲望著那碟棗糕，那是她特意給皓月準備的，皓月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胃口越發大了，一回來先讓他吃兩塊糕點墊墊。

  「還沒呢，過會兒應該就回來了。」鬱金笑了笑，她這幾日消瘦了不少，臉頰亦略有凹陷，然她生得美，一臉病容瞧起來也別有美感。

  李纖雲打量著她，道：「你若身子不適，便歇息幾日吧。」阿茵派了個叫稻子的小太監跟了鬱金幾天，倒未發現鬱金有什麼異常。

  「奴婢無事，只是胃口差了些，不打緊。」鬱金恭謹地說。

  李纖雲便未再說什麼，讓鬱金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