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入宮

  李纖雲搖搖頭，道：「無妨，她反正也是在白費力氣。」

  「確實，殿下已經讓家丁把她連夜送到城郊的莊子上去了。」小蝶說著笑了，「可算走了。」

  「……」李纖雲怔住，她沒想到江臨簡行動力這麼強。早知道和他說一聲先別處置碧涵了。

  「現在碧涵走了嗎？」

  「應當還在屋裡收拾東西。」

  李纖雲趕緊道：「帶我去她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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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婢女的房間在允闌苑最南邊的一排偏房裡頭。

  李纖雲推開碧涵的房門時，碧涵正呆滯地坐在床上發愣，雙目通紅形容枯槁，年輕而漂亮的臉蛋也黯然了許多，嘴上的傷痕似乎也清晰醒目了不少。

  她聽見門開的聲音先是一驚，但看見是李纖雲後，不覺冷笑一聲：「雲側妃來奴婢這裡做什麼，莫髒了您的眼。」

  許是知道前途已定，再掙扎也無用。碧涵反倒也不裝了，她眼中滿是不屑：「我就要離開王府了，您還要來看我的笑話？」

  「小蝶，你先下去，把門關上。」李纖雲對小蝶吩咐道。

  小蝶雖滿面疑惑，卻依言照做。

  房裡只剩下李纖雲和碧涵，這屋子不大，卻也十分清雅，裝飾竟與江臨簡的房間十分相似。

  碧涵自被江臨簡貶為粗使婢女，房子和吃穿用度卻依然如故。這是李纖雲掌家後特意囑咐的，她倒也不想絕人之路，凡事留一線。

  「雲側妃與我單獨相處又想做什麼？」碧涵漠然道。

  「說說話罷了。」李纖雲走到窗邊的一把桃木雕花太師椅上，朝碧涵笑著，「其實，讓你走並非我的意思，是殿下怕我惱了。」

  碧涵一聽，雙目圓瞪，似要發作，卻生生忍住，「要敢做敢當才是，殿下若要發落我，早就在我表妹被趕走那日就應該發，他既然沒有趕走我，就是念在我伺候他七年的情分。」

  李纖雲嘴角含笑，以袖掩住嘴，「可能沒趕走你確實是念在那幾年的情分上。不過碧涵姐姐，你可知你為何當了粗使婢女，還能住在這裡？月錢為何也依然如舊？」話鋒一轉，「因為，是我囑咐的。」

  碧涵呆住，竟是她囑咐的？她一直以為殿下是特意交代的，所以一直心存幻想，覺得殿下總有一日會消了氣，將她調回原職。

  李纖雲看著碧涵臉蒼白的臉色，繼續道：「其實如果你一直安分守己，做好份內之事，我也想再給你一次機會。只是，你偏要一人侍二主，實在是用不得。」說到這，她目露銳利之色，「說吧，究竟是薛貴妃買通了你，還是薛語姿。」

  江臨簡與她睡到午時才起這種事，算得上二人床笫之私。可這又不是像寧安侯府那般，一大家子住一起，這等私密之事亦是被長輩安排人手盯著。

  允王府只有江臨簡和她二人，府里下人除了碧涵和阿追，亦都是江臨簡另立府邸後買來的。

  那等私事能被薛貴妃知曉，那只能是府里有人被買通。至於是誰，那怎麼想都是碧涵的可能性最大。

  果然，碧涵心虛地低下頭，方才那滿腔怒火似乎也瞬間消失。

  「殿下……也知道了？」

  李纖雲搖搖頭，道：「我還沒告訴他。」頓了頓，「是薛貴妃吧。」薛語姿看起來不像個有腦子的，而且碧涵從宮裡出來，興許早年就已經是薛貴妃的人了。

  「是薛貴妃。」碧涵啞著嗓子道，「我本就是她安排在殿下身邊的，讓我好好盯緊殿下，不過……不過我從未陷殿下於不義，一直只報殿下一切如常，我我我待殿下是真心。」

  「……」江臨簡好像也沒給你機會，知道什麼秘密吧。李纖雲默默吐槽道，不過她也沒想到碧涵能如此輕易地承認。

  「所以殿下和我睡到午時才起這件事，是你告訴的薛貴妃？」李纖雲問道，「你目標雖是我，不過此事傳到皇上的耳朵里，對殿下可沒好處。」

  碧涵僵住，一時沒有說話，過了許久，才喃喃道：「是我對不起殿下了。」

  「不過無事，你可以將功補過。」李纖雲平靜地說完，又指指她的嘴，「前幾日你的嘴，抱歉了。」

  。

  碧涵當晚就離開了王府。

  接下來一個月，相安無事。

  李纖雲一個月都未出府，王府里每一處她都去了個遍，因為太過無聊，她甚至叫了一個戲班子到府裡頭。

  每日去看幾場戲，雖然前世她根本不愛看戲，甚至都看不大懂，但沒辦法，這是古代，沒手機電腦，不就只有看戲了。

  這日，阿追跟李纖雲稟告道：「明日是皇后壽宴，皇上特意派人傳話給殿下，讓您明晚一同入宮赴宴。」

  李纖雲十分不解，不知道她一個小小側妃，怎麼就被皇上注意到了。江臨簡這一個月依然回來得少，只回來三次，只最後一回回來時，二人才好好溫存了一番。

  只江臨簡依舊要得厲害，李纖雲第二日都精疲力盡的。

  她已經五日未見江臨簡了，沒想到入宮赴宴這麼重要的事都是阿追來傳話。

  李纖雲雖不解皇上為何要她入宮，但該準備還是要準備，當天就讓念念她們把當季的衣裳全拿出來，挑了一套華貴而不張揚的，又照著衣裳配了一套瓔珞珍珠步搖及簪子。

  待到第二日午時，李纖雲就不慌不忙命念念和蟬衣給自己穿衣打扮，花了一個時辰，才打扮完畢。

  李纖雲都快累死了，她朱翠滿頭，覺得腦袋沉重，「拿些簪子下來，太累了。」

  「可是宮宴就要如此的，之前宮裡夏嬤嬤教過我們。」念念口上雖說著，卻還是踮腳從李纖雲的垂雲髻上拿下兩個珍珠墜步搖，「這兩個重，如此該好多了吧。」

  「……」李纖雲根本沒感覺到有區別，她嘆了口氣道，「罷了，就這樣吧。」

  待到酉時，李纖雲才乘馬車前往皇宮，她沒想到自己以側妃的身份能進皇宮這麼多次，其實她是不大喜愛皇宮的，可這不是沒有辦法。

  在皇宮門口一下馬車，她就瞧見江見籬和瑞王妃夫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