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叫水

  李纖雲愣了一下，這倒是第一次這樣坐在他腿上，不對，曾經去往南寧國皇陵的路上，她有一回在馬車裡不小心跌到了他身上，就是這般坐著的……

  那時還真沒想到幾個月後，會和他走到這般親密無間。

  「我只是聽聞皇后娘娘宅心仁厚，想來不會為難於我，你前幾日又總因我從軍營趕回來，我這不是心疼你。」李纖雲一臉真誠地說完，面上又多了幾分委屈，「我知道你有要事謀劃，所以這幾天我也照你說的待在府裡頭了，可你一回來還是冷臉對我。」

  江臨簡愣了一下，隨即摟緊了她的腰肢，語氣溫和了不少道：「皇后再仁德，也抵不過有心之人詆毀你污衊你。我只是教你下回怎麼做，怎麼還委屈上了？」

  少女側坐於他的腿上，靠在他的胸膛上，他可以嗅到她身上那若有若無的馥郁香氣，今日少女上身著曲紅色金繡紋對襟紗衣，裡頭是藕荷色刻絲裹胸，上頭繡了花好月圓之景，少女白膩的脖子和鎖骨露在外頭，配合這一身衣裳，竟有些香艷。

  李纖雲見他溫和下來，便知自己裝委屈這招起效了，她乘勝追擊地勾住江臨簡的脖子，小聲道：「不就是希望你待我溫言細語些。」幾日未見，其實她真的有些想他，她已經接受自己是真的喜歡上江臨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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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性也不再裝什麼，她雖然不確定未來究竟會如何，可當下既然不走，那就好好和他相處，像……像尋常夫妻那般。

  她說完，明顯瞧見江臨簡喉結上下動了一下，她笑了笑，輕輕在江臨簡臉上親了一下，「這幾天我想你了。」

  接著她的唇就被江臨簡的唇封住，接著她被抱到了貴妃榻上，外頭的紗衣被脫下仍在地上。

  江臨簡的吻游離在她的鎖骨和脖間……

  一番翻雲覆雨，李纖雲被折騰的得有些精疲力盡香汗淋漓。

  「怎麼出了這麼多汗？」壓在她身上的江臨簡隨手抓起榻沿的杏色肚兜替她擦著額頭上的汗。

  李纖雲面上一片酡紅，江臨簡的臉湊得近，她的臉更紅了，每次結束後總會感覺十分害羞。

  「我,我自己來吧。」李纖雲有些不好意思與他對視，她伸手奪過肚兜，喃喃道：「你……也別壓著我了。」

  因為方才的一番劇烈運動，江臨簡額前也垂下幾絲碎發，讓他瞧起來少了幾分凌厲，劍眉星目間又沒了平日的銳利鋒芒。

  此刻看起來，仿佛只是一名尋常人家的俊朗夫君。

  江臨簡見身下少女又害羞了，不覺一笑，「怎麼還是如此怕羞。」

  待李纖雲緩了一會兒，江臨簡才喚人叫了水，進來的竟是碧涵。她提著銅壺，未戴面紗，嘴上紅腫已消，卻還是傷痕累累。

  李纖雲已經松松垮垮地穿了深衣，她擰眉，道：「怎麼是你。」

  「琴兒和棋兒沒伺候過殿下，不敢進來，托奴婢來了。」碧涵福身，「奴婢先給側妃倒水。」說罷就提著銅壺去雕花盆架邊倒水了。

  「倒好放榻邊就好。」李纖雲想了想吩咐道。

  碧涵將銅盆放在了榻邊，她起身時特意看了江臨簡一眼。榻上的江臨簡已穿了深衣，只是上衫並未繫上，男子的身體隱約可見，她紅了臉。

  「退下吧。」

  卻聽江臨簡冷不丁地下了命令。

  「是，殿下。」碧涵低頭退下了。

  碧涵一出去，李纖雲就笑了，對江臨簡道：「她對你尚存念想呢。」

  江臨簡擰眉，沉聲道：「你若不喜她，打發她去別處吧。」

  李纖雲愣了一下，問道：「你一直知道她對你有心思，就這麼放在身邊？」

  「先前未曾在意過。」江臨簡說話間將臉湊到李纖雲跟前，「你生氣了？」

  「……倒也不是。」就是比較好奇，對於單戀他的女子他是怎麼看的，好像他根本沒放心上。

  李纖雲暗想，他好似心如磐石，碧涵伺候他七年，又一直受其重用，可他對碧涵與別的婢女僕婦無異，倒不是沒有男女之情，而是單純的主僕情亦淺淡無比。

  除了碧涵，江臨簡待旁人也是如此，包括江見籬、薛貴妃還有他的父皇，他都可以果斷地捨棄，毫無情感。

  他對皓月亦是淡漠，雖待皓月尚且不錯，但也能瞧出並無真心喜愛。

  李纖雲望著眼前俊美無儔的臉，有些恍然，她身上尚且殘留著歡愉過後的氣息，她已經同江臨簡如此親密無間。

  卻忽然意識到他是生性涼薄之人。

  只是，不曾待她涼薄。

  「好了。」江臨簡見她興致怏怏，溫言道，又在親了少女的櫻唇，「擦洗身子，再睡會。」

  李纖雲被說得雙頰瞬間染上一層緋紅，「你可不許瞧著我洗。」

  外頭陽光正好，碎金斑駁地撒在貴妃榻上。

  方才一時情動沒了理智，李纖雲暗道，這青天白日的又與他行這等事，不會又傳到宮裡去了吧。

  這幾天可得好好看著碧涵。

  。

  二人擦洗一番，李纖雲又親自打開門，命門口的小婢女把水撤走。接著她又和江臨簡在榻上睡了水，再起來時已經日落西山了，陽光變成了金紅色，茜窗白色的窗紙也印上一層紅暈。

  李纖雲揉著惺忪睡眼坐起來，發現身邊已經空空如也。她朝屏風裡屋那頭喚了聲「江臨簡」，亦無聲響。

  這時，主屋的門開了，是小蝶。

  她面上有幾分驚疑，道：「殿下出去了，奴婢去端水和側妃洗臉吧。」

  方才她隱約在外頭聽見李纖雲在喚「江臨簡」，直呼殿下的大名，雲側妃當真是與眾不同。

  「去哪兒了？」李纖雲問道。

  「軍營忽然來人，請殿下趕過去。」

  軍營又怎麼了？李纖雲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不過應當無甚大事。

  今日本是小蝶和蟬衣休息的日子，只是後來在碧涵進來送水後，那兩個小婢女心裡怕得緊，把小蝶叫來了。

  小蝶服侍李纖雲洗了臉，在李纖雲穿衣服的工夫，她才小心翼翼地說：「雲側妃，琴兒棋兒是我沒教好，才讓碧涵下午鑽了空子，請雲側妃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