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我的朋友（二）

  「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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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星河看著木流年疑問的時候，被木流年保護在梵印護身盾中的歐陽秀突然清醒了過來。

  歐陽秀看著自己面前的這個盾牌，疑問地看向木流年：「這是什麼情況？」

  「你要跳河。」程星河看著木流年，示意他將梵印護身盾收起來，同時說道，「雖然這裡叫紅河，但是你身為人類，應該知道，如果不是身上帶著用我的血做的符籙，你根本就不可能進來這裡，就算能進來，你也早就被燒成灰了。」

  「……」雖然知道程星河可能是會和之前有所不同，但是他沒有想到，程星河會這麼的……直接。

  其實這不能說是歐陽秀覺得驚訝，畢竟在之前相處的那幾年中，程星河都是被另一半的木流年所控制的，除了失憶，性情也跟著大變，所以沒有見到過剛上來的程星河的歐陽秀，自然就覺得程星河的性格本來就是那樣。

  木流年卻因為程星河的這一段話，稍微鬆了一口氣。

  程星河依舊是他當年認識的程星河，不會因為一些變故就變得冷血，也不會因為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就瘋癲。

  這樣維持著自己初心的樣子，或許就是在聽說程星河是上位者的那一刻所擔心的吧，畢竟身為人類的自己，是不可能永遠都保持著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心態的。

  這一刻的木流年是這樣想的。

  ——

  在程星河和木流年給歐陽秀解釋的時候，他們沒有注意的紅河上的突然出現了非常多的氣泡。

  就像是即將滾開的水，呼嚕嚕地冒著氣泡。

  越來越大的聲音吸引了程星河和木流年的注意，但是歐陽秀不知道是突然怎麼了，變得有些聽覺不靈敏。

  程星河看著紅河水面上的氣泡，終於露出了暌違已久的微笑。

  「怎麼了？」歐陽秀看著程星河突然笑起來的樣子，問道。

  「沒什麼。」程星河說著，笑意越來越明顯，「我的朋友，終於要回來了。」

  木流年看著程星河雙眼放光的樣子，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裡也變得輕鬆了一些。

  程星河不自覺地往紅河走了兩步，然後對著紅河越來越混亂的水面，輕聲說：「快一點回來啊，你的皮囊都已經要等不及了。」

  就在程星河說話的時候，木流年突然想起了被他們遺忘在一旁的闕歌。

  不，現在應該說是喬翹的皮囊，他看著已經重新像是第一次見到那樣懸在半空的樣子了。

  「星河。」木流年看著這個懸在半空的皮囊，突然開口。

  程星河猝不及防地被點名，轉回頭的時候，臉上的笑意還沒有消失：「怎麼了？」

  「這個，」木流年指著懸在半空的皮囊，問道，「這個是喬翹的皮囊我知道，但是這裡面的闕歌……」

  「你是在擔心闕歌的安危嗎？」

  「嗯，雖然她做過很多不好的事情，但畢竟也是活生生的人……」

  「放心吧，她沒有死。」程星河在木流年說出自己會生氣的話之前，及時打斷他，「她只是回到了她應該在的地方。」

  「……」

  程星河的語氣隨著她說話字數的增加而漸漸不耐煩，木流年看著程星河自己都不知道的小表情，心裡一軟，出乎程星河意料的微微一笑，說：「好，我知道了。」

  程星河看著木流年突然溫和的臉，微微一怔，然後不自然地輕咳兩聲，說：「你知道就好。」

  木流年微笑著看著程星河，過了一會兒之後，突然問道：「嗯，你的朋友回來的話，是不是會找傷害她的人報仇啊？」

  「或許吧……」程星河在聽到木流年的話的時候，臉色突然變得有些不自然，但是她及時轉回頭，木流年沒有看見她的表情。

  站在一旁的歐陽秀卻是看得清楚，不知道是怎麼，他心裡突然湧現出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程星河看著紅河上已經漸漸平靜的水面，因為木流年的話她的心情已經沒有剛才的喜悅了。

  一點點都沒有了，甚至有些不太願意進入到接下來的這一秒。

  可是，她註定是不能被命運眷顧的，就在她沉默的時候，水面上突然浮上來一個人——段汀柳。

  歐陽秀看見水面上突然出現的人影，驚叫一聲：「段汀柳！」

  程星河猛地回過神，果然就看見水面上的人了。

  程星河飛身進到紅河中，然後在木流年和歐陽秀的驚訝眼神中，像是在水面游泳一樣游到段汀柳的身邊，將段汀柳拉回到岸上。

  「你這是……」歐陽秀看著程星河的樣子，終於沒有忍住驚訝問出了聲。

  不過就在程星河回答之前，一道陌生的女聲開口道：「因為她不能碰普通的熱水，相反的，這樣的水才是她覺得舒服的水。」

  「難怪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她每一次洗完澡之後，浴室都是一點水汽都沒有……」木流年聽著陌生的話，恍然大悟的點點頭，不過下一秒——

  「等等！你是……」

  木流年猛然回頭，就看見原本懸在半空中喬翹的皮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地面上，正在抱著胳膊，閉著眼睛的面對著木流年。

  程星河把段汀柳丟給歐陽秀，說：「看好她。」

  「她不會有事吧？」歐陽秀接住濕透了的段汀柳，擔心的看著她，同時問程星河。

  程星河看著歐陽秀這樣關心段汀柳的樣子，突然覺得有些悲傷，不過她還是用平靜的語氣對歐陽秀說：「沒事，醒了就行了。」

  喬翹聽到程星河說出來這些話的時候，微微一愣，隨即低頭笑了一下。這個程星河真的不太一樣了，在自己不在的這些年裡，雖然被人類欺負的差點回不到這裡來，但還好，在基因命令下，人類的計劃，不，準確來說，是偷眼睛的賊的計劃，終究是出現了漏洞。

  喬翹閉著眼睛，正面對著木流年，突然說：「這個人，你就是星河喜歡的人對吧？」

  「是。」

  「你喜歡星河嗎？」

  「喜歡。」

  「那……」喬翹突然笑了一下，然後說，「你準備好成為同類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