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部《珠峰神跡》第十三章 不情願

  我們哪敢怠慢，忙上前一步。

  老孫把我們三人的手疊到一塊，輕哼一聲，「鶴田那個老東西總算是走到了我頭裡，我也算是了了這樁心愿了，我死後，你們把我埋到寄山老弟的墳邊就行了，我們老哥倆敘敘舊！」

  萍兒起初還挺高興，當聽到老孫居然說這個時，猛然回過味來，「爺爺，你亂說什麼呢！」

  老孫橫了萍兒一眼，隨即眼神轉溫柔，輕拍萍兒手背一下，「沒想到我這老東西臨了還有你這個孫女給我送終，算是賺到了，以後和小亮好好過日子！」

  萍兒哪裡還能忍得住，撲到老孫懷裡，再也止不住悲聲了。

  老孫也不管她，只是伸手慢慢摸著萍兒頭髮，隨後看向二根，「你個臭小子，得了我的傳承，以後不許給我丟人，不然我饒不了你！」

  二根含淚重重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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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老孫的臉上卻又漸漸轉白，幾乎一絲血色也無，而老孫眼神中的光芒也漸漸淡了下去，嘴唇微張，但聲音卻漸漸小了下去，嘿嘿笑了兩聲，卻不知嘴裡在說什麼了。

  老孫的葬禮辦的極其簡單，他本沒有什麼兒女，故早的朋友也早死的死，亡的亡，僅有我們三個作為後輩穿上孝衣為他守了一夜的陵。

  趙剛從高祥那裡聽到老孫去世的消息，也趕了過來。

  一向堅強的趙剛，在老孫陵前，落了不少的淚。

  第二天，二根的父親給老孫立了一塊碑，上面寫著「孫繼才之墓」，落款是：不孝孫金萍兒、李正根、王乾亮。

  此後月余，眾人都處在極度悲傷之中，無法自拔，好在時日一久，傷痛漸消，萍兒把老孫生前用過的東西都收拾到一個大箱子裡，小心地放到閣樓上。

  李瘸子一改往日裡整日嘻嘻哈哈的樣子，整日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有時候獨自一人坐在大樹下的棋盤邊，擺好棋子，一呆就是半天，也不言語。

  萍兒心疼李瘸子，苦勸，也是無用，只好由得他了，只是更加上心地看著他，以免出意外。

  又過月余，李瘸子身體情況急轉直下，水米不進，萍兒急得大哭，二根叫了救護車把李瘸子送進醫院，我則第一時間通知李國立。

  入院後僅兩個小時，醫生便下了病危通知，說是多器官衰竭，救治已無望了。

  二根急得熱鍋上的螞蟻也似，但此時李瘸子也已是將近九十歲高齡的人了，來給李瘸子會診的大夫還是之前的那個專家，聯合會診後表示，他們也沒有辦法，叫我們準備後事。

  我打電話催促李國立，誰知李國立和父親剛到醫院門口，李瘸子便在萍兒懷裡斷了氣。

  接連受兩次打擊，萍兒當場就暈了過去，好在萍兒是傷心過度，倒沒什麼危險。

  雖說李瘸子是李國立至親，但他自小沒有跟李瘸子相處過，也談不上什麼感情，倒是李瘸子跟我們感情更深一些，萍兒早把李瘸子和老孫看作自己親爺爺一般，自是哭得死去活來，好在二根打電話把郝翠叫來，專門安慰萍兒，我們這才放心去處理李瘸子後事。

  自印度回來後，這一年裡，萍兒沒少在郝翠面前說二根好話，再加上這一年的時間發生在二根身上的變化可謂是翻天覆地，不止身材變好了，連整個人的氣質都有很大的提升，郝翠本來就不討厭二根，再加上我們極力撮合，最終郝翠點頭，要觀察觀察二根的表現，這就算成功了一半了。

  醫生在抬李瘸子屍體時，從李瘸子懷裡掉出一張紙片，我走過去，展開來，上面寫了一行小字：我死後，將我葬在浦鄉老孫墓邊。

  既然李瘸子有遺願，李家爺倆也沒什麼二話，辦了個簡單的葬禮，便在李寄山的墳邊找了個位置葬下了。

  這個夏天可謂是有史以來最難熬的，兩個陪了我們五年的老人相繼離世，這打擊不可謂不大。

  萍兒和二根心力交瘁，整整瘦了一圈，因為沒有了兩個老頭打鬧，配貨站里顯得異常冷清。

  好在三人都不是鑽牛角尖的人，時間一長，慢慢也就恢復了，只是三人都刻意地迴避不再去提往日的事情，以免觸景傷情。

  轉眼間，暑消秋至，郝翠終於在二根的軟磨硬泡之下答應正式做他女朋友。

  二根興奮的大叫，四人決定借著周未和中秋節的機會一起在配貨站聚個餐，好好慶祝慶祝。

  郝翠公司里中秋節放假一天，她買了大包吃的，中午就過來了，二根自是喜上眉梢，圍在郝翠身邊又是噓寒問暖，又是遞吃喝，惹得萍兒和郝翠咯咯直笑。

  中秋節也算得上是個大節氣了，各大公司基本都放假，配貨站也沒什麼生意，我們也樂得清閒，郝翠和萍兒在廚房忙活，我則和二根到配貨站後面的場地里扎馬步。

  雖說老孫和李瘸子都走了，但這段時間以來我和二根練功還是沒有落下，反而比之前更加刻苦，只要一有空閒就到後院裡扎扎馬步或是對練一番，就好像是老孫仍就拿著根小棍在旁邊看著一樣。

  馬步紮下還沒有五分鐘，二根口袋裡電話就響了起來。

  二根多少有些不耐煩，拿起一看是他爸，還未等他爸開口，二根就嚷嚷道，「爸，我不是說了嘛，中秋節我就不回去了，跟亮子哥還有萍兒就在濱城···，什麼？」

  我見二根臉色微變，也沒去打擾，最後二根說了句，「好，我吃完午飯就回去！」就把電話掛了。

  「什麼事？」我看二根有些煩燥。

  「說是村裡有個小孩子被嚇到了，讓我回去給看看！」二根一臉沮喪。

  其實二根懂一些術法類的東西，二根的父親是知道的，只不過一直也沒當回事而已，這時也是碰到了，才想起二根。

  我知道他這是跟郝翠感情升溫後的第一個節日，就這麼泡湯了，心有不甘。

  我嘿笑道，「多大點事啊，你把郝翠帶上不就完了，我跟萍兒也一起回去，全當浦鄉一日遊了！」

  二根瞄了一眼正跟萍兒在廚房裡嘻嘻哈哈的郝翠，「她能同意嗎？」

  我眨眨眼，「不試試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