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部《珠峰神跡》第十二章 強行開卦

  晚上，見我們誰也不肯回配貨站，高祥拍拍我肩膀，「你們兄妹三個在這裡守著吧，我回配貨站照顧老李爺去！」

  是夜，看著老孫床邊各種儀器閃著黃綠色數字的屏幕，我心裡極不是滋味，二根眼圈也紅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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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天並不輕鬆，先是急得火上房一般，到處找老孫，後又在醫院裡各個科室之間推著老孫到處跑，做各種檢查，我和二根都有些心力交瘁，加上一天也沒吃什麼東西，我到樓下買了幾塊麵包，塞給二根和萍兒。

  二根搖搖頭表示不餓，我眼一瞪，強塞給二根和萍兒每人一塊。

  眼盯著二根和萍兒含著淚把麵包塞下去，我才扮下一塊塞到嘴裡。

  麵包乾巴巴的，無甚滋味。

  我強忍著吃下一塊，便再也吃不下去了。

  三人繼續盯著老孫蒼白的臉，陷入沉思。

  不知過了多久，興許是真的累了，我直接爬在床尾處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我被一陣輕輕的呢喃聲弄醒，我緩緩抬起頭，見萍兒正盤腿坐在地上，手上擺了個奇怪的手勢，兩眼緊閉，大姆指不停地在各個指肚間循環往復的迅速轉動。

  我一驚，萍兒這是在給老孫掐算卜卦嗎？

  我向萍兒臉上看去，見萍兒眉頭緊皺，似是正在承受莫大的痛苦，但她竟強行忍住了，手上動作卻欲發地快了。

  這一幕我太熟悉了，當初在崑崙山啞口，為了追蹤鶴田的蹤跡，李國立曾經強行開卦，彼時李國立有那六枚銅錢，再加上萍兒在旁協助，還差點吐了血，這時萍兒強行為老孫開卦，對身體的損傷，自是更大。

  我突然想起之前這幾個月里，時不時地看到萍兒臉色蒼白，精神不濟，彼時我還不明所以，問起時，萍兒只紅著臉說自己是來了大姨媽，沒事的。

  我狠掐自己大腿一下，當時自己還真信了，想必那時萍兒就是在強行為老孫開卦了。

  再顧不上其它，我上前一步，強行抓住萍兒手，「萍兒，你幹什麼！？」

  萍兒被我的舉動嚇了一跳，睜開眼來，已是滿臉淚水，「亮子哥，爺爺他···」

  這時二根也醒了過來，估計也跟我一樣，睡著了。

  聽我說完，急道，「萍兒，我不信這些亂七八糟的算命，咱們會有辦法救爺爺的，你不要傷自己身子！」

  嘴裡說不信，但我和二根都知道，雖說萍兒平日裡沒有在老孫面前表現出來，但這幾年來，李瘸子可是沒少給萍兒開小灶，萍兒雖沒有李國立那樣在卦術上的天賦，但經不住有李瘸子這個老卦師的指點啊，再加上萍兒本就聰慧，對李瘸子的指點，一點就通，卦術雖不比李國立，但比起一般的卦師來，那可是強上太多了。

  因為平時這東西也用不到，再加上我們也只當萍兒學這個是滿足個人興趣愛好而已，再加上也不指望靠這個養活自己，也就沒有在意，沒想到為了老孫，萍兒竟不顧自己安危，強行開卦。

  我知道萍兒所言非虛，他一定是算出老孫的情況不容樂觀。

  我抓住萍兒手，厲聲道，「以後不許你再開卦了！」

  萍兒從沒見我對她這麼發脾氣，倒被我給嚇住了，但眼裡淚水卻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自然知道萍兒對老孫的感情之深，不是我和二根，一言一語能夠阻止的了的，只得跟二根一起，看好萍兒。

  第二天中午，老孫終於緩緩睜開了眼，萍兒立即撲上去，再也忍不住，大聲哭起來。

  然而老孫嘴唇動了動，卻像是已經喪失了語言的功能一般，只是望著萍兒，看樣子是想說什麼，但卻說不出來。

  我強忍住心裡悲痛，向旁邊的大夫看去，見大夫搖頭嘆息，遂沖大夫擺擺手。

  大夫會意，轉身出了病房，我也跟了出去。

  病房外，我看向那個老大夫，開口道，「我爺爺還能活多久！？」

  那個大夫一愣，沒想到我會問的這麼直接，頓了頓道，「看樣子，我只能儘量爭取給他點留遺言的時間了！」

  其實我早想到這一層了，這次過來的大夫都是這家醫院各科室的專家，是高祥的關係找來的，從昨天大夫的表情中我已經基本能判斷出來，老孫的情況不容樂觀，可能這次就是個坎了，但沒想到會是這樣。

  我強忍住內心的酸楚，沖大夫道，「那就麻煩你了！」說罷我轉身回了病房，但回頭間，卻再也忍不住，淚水順腮邊，流了下來。

  我怕萍兒和二根看到，忙用手擦去，咳嗽一聲。

  二根見我出去跟大夫嘀咕幾句就回來了，看向我，「大夫怎麼說！？」

  聽到二根問，萍兒也轉過頭，看向我。

  我清了清嗓子，沖萍兒道，「沒事，大夫說會再給爺爺用點藥，爺爺就能說話了！」

  萍兒聽到我話，精神明顯放鬆不少，但二根的臉卻陰沉了下來。

  幾年來，我和二根經歷數次生死，心意相通，有時彼此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的意思，我這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大夫會給老孫說遺言的時間，但萍兒一來關心老孫病情，心裡早亂了，再加上我又有意隱瞞，反倒沒聽出來我話里的意思。

  須臾，一個護士進來，往老孫頭頂的吊瓶里注了一針藥水，我知道這應該是強心針一類的東西。

  數秒後，在我和二根的盯視中，老孫的眼神里恢復一些神彩，臉上也漸漸有了些許紅暈，咳嗽一聲，嘴裡終於發出了聲音。

  二根呆呆地立在床邊，看到老孫的表情，突然忍不住，一下哭出了聲，隨即強行忍住，伸袖子擦了下眼睛。

  老孫「恢復」的極快，看到二根的神情，眼一瞪，「哭個屁，我還沒死呢！」

  萍兒擦擦淚水，撲到老孫懷裡，「爺爺，你醒了就好，可嚇死我了！」

  我看了老孫一眼，遞了個眼神過去，意思是，有話你就說吧。

  老孫沖我點點頭，一手拉住萍兒手，沖我和二根擺擺手，「你們兩個臭小子給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