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電磁暗殺

  在飯島龍馬閒庭信步一般散漫的腳步聲中，近藤深終於將這個匪夷所思的大轉折講述完畢。

  酒卷賢人親自審問，問尚稚知不知道這套電磁裝置的存在，尚稚自然是回答沒有。同一邊的天草弓推在審問倪志遠和林力田，這兩個人作為全場安保和施工作業的負責人，舞台背景板被人裝上了電磁裝置，就算不是這兩個人幹的，至少也是個瀆職，倪志遠遠沒有林力田圓滑，除了喊冤就不會說別的話，被天草弓推命令上了刑。

  倪志遠受罪的時間並不算長，才過了一遍老虎凳就結束了，因為內山一豐匆匆趕回了憲兵隊，報告這套電磁裝置果然就是殺死服部課長的兇器。安裝者計算過服部課長的身高，只要尚稚的飛刀出手，無論飛刀是飛向哪裡，只要在大概的一平方米的範圍內，強烈的電流所產生的磁力，都會將重達一公斤的純金屬製成的水手刀吸過去，然後準確無誤的扎穿服部課長的咽喉。

  這個時候由南京國民政府特務委員會主任周佛海派出的特務機關負責官員從南京坐飛機匆匆趕到，協同審辦此案，被酒卷賢人拒准進入憲兵隊大樓，不見不談不准參與，案件的審判權直接由中國派遣軍憲兵司令部一把抓死。酒卷賢人打發走了另兩方勢力的協辦人員，加緊搜查案情真相。

  內山一豐繼續報告，這套電磁裝置的電源來自隱藏得很巧妙的兩根電線，轉接進入了大廳照明系統的電線里，如果不是案發，根本沒有人會注意到，而觸發機構就在就在舞台的左邊角上，是一個小巧的腳踏機關，只需要尚稚飛刀出手的瞬間踩下，立即就可以鬆開腳了，因為只要零點幾秒的時間就已經產生足夠的電磁引力殺害服部課長了，服部課長身上那麼多的金屬壓痕也是這套電磁裝置所致。

  酒卷賢人立即召集憲兵隊內參與了昨晚祝捷晚宴的官兵，詢問有誰目擊了昨晚案發時舞台左邊角上的情景，但是當時在案發之前，全部人的注意力都被集中在驚險的飛刀表演的前奏上了，案發之後，震驚過巨，所有人的頭腦全部都是混亂的，所以之前之後都沒有人注意到那個方位有沒有什麼人突然移動、有沒有做什麼異常的舉動，只能大致的記起來那個方位距離特工總部高中層幹部群體坐的桌子很近。

  案情越發複雜與震驚了，難道特工總部里有人暗殺服部課長？所以在提前知道了服部課長要在祝捷晚宴上當飛刀的靶子，於是提前安裝了這套裝置，借尚稚的手來殺害服部課長？

  這是很有可能的。畢竟是由特工總部的人負責安保與施工，並且安裝和隱藏這一套的複雜的電磁殺人裝置不是一時之工，軍統或者中共也許可以趁晚宴時的安保漏洞混進來暗殺一兩個人，但是要提前花時間花工序來安裝、而且還要隱藏得巧妙，那就絕無可能了，所以安裝這套裝置的人只能是特工總部的人，或者是特工總部的人故意放進來的人。

  

  如果真相就是這樣的，那麼政治影響就大得太嚴重了，酒卷賢人不敢怠慢，立即再審尚稚，提問，如果特工總部內部有人要陷你於死地，你認為是誰？

  尚稚一口道出殷石愚、韓畏、燕景宗這三個人的名字。酒卷賢人問為什麼是這三個人，沒有別人嗎？尚稚回答，恨我的人多，但是恨我不死、並且有能力讓我死的人，只有這三個人。天草弓推唯恐酒卷賢人這位高坐於司令部不了解地方上情況的上官不清楚，幫助尚稚證言，表示尚稚說的是實情。

  酒卷賢人和天草弓推私下交談，詢問尚稚之前所背負的中共潛伏間諜的嫌疑，到底有多少可信度，服部課長生前是怎麼對待此事的？天草弓推誠實作答，他自己覺得服部課長有很大的可能認為這個嫌疑是誤會，因為憑藉服部課長把追捕蔣耀祖的權力一直都交予了尚稚在負責，由這個事實就可以證明服部課長的態度了。

  因為天草弓推的卑劣人格無人不知，酒卷賢人為防天草弓推故意撒謊，再詢問了憲兵隊的幾位了解此事的軍官，都證明的天草弓推的回答是真實的。酒卷賢人再翻閱了憲兵隊的戰鬥值班日誌，證明了服部課長一直都是在維護尚稚的、至少也是對被韓畏、殷石愚、燕景宗三人聯名指控的尚稚是有偏向的。酒卷賢人向多位軍官鄭重提問，如果你們是尚稚，正值危險罐頭，你們會殺掉自己的保護傘嗎？所有人都回答，不會。

  酒卷賢人再進了刑訊室，告訴了尚稚發現了這套電磁殺人裝置，尚稚有可能是被人陷害的，尚稚當時就覺得自己逃出生天了一樣的表情。酒卷賢人再問尚稚，如果尚稚不作為當事嫌疑犯的話，由尚稚來查辦此案，會怎麼進行搜查？尚稚說了很多辦法，每一種都非常合情合理。酒卷賢人挑了幾個最能快速見成效的辦法。

  按照尚稚的辦法，酒卷賢人第一件事就是命令倪志遠和林力田交出了正式舉辦祝捷晚宴之前、參與了安保和施工的全部人員的名單，命令憲兵隊將全部人員全部抓捕到憲兵隊大樓接受審訊，因為這裡面最少是有一個人安裝了這套電磁裝置的。

  但是由於要抓捕的對象太多，至少有五十人以上，並且外聘的技術工人也不住在特工總部的宿舍里，憲兵隊本身的任務也很重，並且對武漢街道里巷的情況也不夠了解，無法做到一定要同時展開抓捕行動、才不會導致打草驚蛇的地步，於是酒卷賢人詢問尚稚，現在特工總部的人可以用嗎。

  尚稚堅決反對使用特工總部的人員，因為真正的兇手就隱藏在中間，讓特工總部的人員配合憲兵隊進行抓捕，無異於放同夥生路。酒卷賢人覺得尚稚說得有道理，但是現實條件就是如此，只有特工總部的人員才能協助抓捕，於是自行與天草弓推和幾位軍官商量具體的辦法。

  無奈之下，經過大家的分析，終於選定了由燕景宗來協助抓捕。

  尚稚沒有殺害服部課長的理由，但水手刀畢竟是他親手擲出的，並且那麼高層都親眼目睹了，不管尚稚是不是真兇，也不可能放人，否則帝國陸軍和憲兵隊的臉面就是徹底不要了，最多可以聽聽尚稚的專業性建議。

  林力田是處理行政事務的文職人員，有沒有嫌疑也用不上，而現在倪志遠的嫌疑也大，說不定安裝這套電磁裝置的人就是被倪志遠授命的，不能用。

  韓畏當天晚上出席了晚宴，有陷害尚稚的動機，也有實際上觸發機關的客觀條件，並且作為倪志遠的結義大哥和頂頭上司，也有足夠的權力命令倪志遠私下安裝這套電磁裝置，不能用。殷石愚除了當晚不知何故沒有出席晚宴之外，其他的條件與韓畏完全一樣，也可以命令林力田私下安裝，也不能用。

  除開這幾人，特工總部里能夠把行動人員調遣得當、完成協助抓捕工作的只有燕景宗了。因為燕景宗雖然和韓畏還有殷石愚有同樣的動機與條件，但昨晚如果不是燕景宗阻擋了那麼多想殺掉尚稚的人，尚稚現在已經就是個死人了，這證明燕景宗畢竟還是個君子，本心也算公正，就算恨尚稚入骨，也要選擇公開審判的方式取尚稚的性命，而不像韓畏和殷石愚那樣，只要尚稚落入這兩人手中就會立即被暗中殺掉，否則就不會阻擋了。

  為了謹慎起見，酒卷賢人特意去詢問了一下尚稚，詢問燕景宗這段時期到底在幹什麼，尚稚老實回答，自從日租界一事之後，都和自己在一起聯合追捕蔣耀祖，除了睡覺和上廁所，基本上可以說是形影不離。酒卷賢人這就放心了，燕景宗沒有這個作案時間，並且認為燕景宗沒有參與過市政府大樓的安保與施工，也無權命令倪志遠或者林力田這麼做，所以燕景宗的嫌疑非常之輕。

  酒卷賢人再詢問燕景宗是否願意接受這個任務，燕景宗欣然應允。於是在當天中午，憲兵隊和特工總部機動處、還有一部分警察的協作之下，名單上的的大部分人都抓捕到了，押送到了憲兵隊，其中特工總部行動處的兩名特務、外聘工人中兩名電工和一名美工沒有到案。

  據查，這兩名特務在昨晚祝捷晚宴開始之前與警備司令部交接完了安保任務，就再也沒有人見過他們了，而那三名工人，是在三天前整體施工完畢驗收了之後，一回到家就舉家搬遷，三家人都失蹤了，沒有人知道去了哪裡。並且按照燕景宗調查出來的細節，在整體施工完畢之前的兩天，這三家人就打好了包，隨時可以搬家離開。

  到了這個階段，情況就比較清楚了，抓回來的全部都是無辜的不知情者，暫時關押不審，酒卷賢人查看倪志遠和林力田交出來的工作日誌，這兩名特務執行安保任務和三名工人的施工時間，至少有四天時間是重合的，加上三名工人提前做好了搬家準備然後舉家失蹤，那麼這套電磁殺人裝置是誰親手安裝的、是誰負責掩護安裝的，也就很清楚了。

  中國派遣軍憲兵司令部法務部的大佐，那無疑比天草弓推對基層的情況更為陌生，還是得特工總部才能執行這樣的任務，作為特工總部唯一能用的人，追捕這五個人的任務自然也就交給燕景宗了，儘管酒卷賢人知道抓捕到了這五個人也沒用，那都只是奉命行事或者重金收買的嘍囉，但是只要抓捕到了就能指證是誰命令他們的，也就能直接抓到真兇了。

  在燕景宗命令行動處的部下追捕這五名疑犯的過程中，酒卷賢人和天草弓推還有憲兵隊的幾名軍官也在分析完了到底誰是真兇，結果竟然是非常匪夷所思的，答案是：不是韓畏，就是殷石愚，或者兩人同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