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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荒唐婚事

2024-09-03 20:24:42 作者: 十生

  原來是這麼的好東西,余青低頭聞了聞,確實能夠聞到花果香氣,有些甜甜的。

  素梅又把那幾盤茶點軟糕端至他手前,臉上笑容恰到好處:「小姐說了,這些盡供余大夫享用。」

  余青受不住這誘惑,絲毫沒有懷疑的便拿起來一塊入了口,嘗著好吃,便一塊接一塊。

  素梅的嘴唇已經笑成了彎月牙。

  「余大夫,這些軟糕味道再好也得喝點茶水啊,您別噎著了。」

  「說的對。」

  余青一手拿著茶點軟糕,一面對素梅點了點頭,他舉起茶杯,就著這果香茶水將口中的糕點給送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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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素梅又問道:「余大夫,這茶水可還能入口?」

  余青嗯嗯幾聲,又一塊軟糕下去,覺得自己應該停下了,畢竟吃多了可不好看那。

  「能能能,甜甜的,和別的那些苦巴巴的茶葉不一樣。」

  素梅抿著嘴,淡淡一笑,眼底的溫度卻冷了些。

  「那就好,這可是我們小姐特地為余大夫您準備的呢。」

  想著起身告辭的余青整個一愣,他問道:「特地為我準備的?」

  可話沒說完,他嘴裡就不合時宜的冒了個嗝,眼前突然也昏昏沉沉起來,明滅著看不清楚了。

  他欲掙扎著站起身來,卻恍惚瞧見那個病入膏亡的二小姐拂開嘩嘩作響的珠簾,和從前一般美貌的臉上勾著一抹冷笑,向他緩緩走了過來,身後還跟著他見過的那四個面無表情的丫鬟。

  倒地的那一瞬間,他看著那高傲的二小姐止了步子,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那目光不屑又厭惡,仿佛她眼中瞧著的,是什麼讓人噁心的東西。

  「自然是我給你這採花賊備下的,好喝嗎?」

  余青腦中嗡的爆出來一聲巨響,在失去意識的前一秒鐘,他都在想一個問題,那就是他本為採花賊的這件事,她怎麼會知道。

  南錦屏低蔑地瞧著他,嘴角似笑非笑,腦門磕在地上的那瞬間,咚的一聲,余青的世界終于歸於了一片黑暗。

  人被迷暈了過去,她再沒有看一眼,而是直接道:「綁了,和那個丫鬟放在一起關起來。」

  素梅應聲稱是,她往外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像是想起來了什麼要再叮囑的。

  「去他的房間裡搜一搜,看看有沒有什麼有趣的東西。」

  陳秀娥和陳嬤嬤從外頭回來,幾日裡再也沒有見過余青,還以為這採花賊當天便跑了,所以都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畢竟他們之間屬於「銀貨兩訖」,誰也不欠著誰了。

  「差不多了,守將大人那邊今天也來過信了,說是他的父母雙親也對六小姐很滿意,兩家人差不多就議起來吧。」

  陳秀娥接過來陳嬤嬤遞過來的湯碗,她看了一眼,覺著今天的銀耳羹做的不錯。

  「說得容易,還得想想要怎麼繞過侯爺和那個小賤人那邊呢。」

  她愁眉苦臉,陳嬤嬤卻不甚在意。

  「老夫人肯定有辦法,夫人只管把大小姐藉此就能出來的消息講給她聽,依照老夫人對咱們大小姐的喜愛和指望,她就肯定會動手去安排的。」

  陳嬤嬤慢慢說著,語氣裡頭是格外的薄涼。

  「更別說,她如今能指望的,也只有咱們大小姐了,再不積極點那就是她活的太久了,腦子有問題了。」

  她一邊說著,一點站在一旁給陳秀娥布菜,這會差不多了,陳嬤嬤便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咱們本就是合作,前邊的夫人給鋪墊好了,收尾是她的事,這樣就算是出了問題死的也不是夫人,這幾天夫人就只管和大小姐好好聚一聚,其他的就交給老奴吧。」

  聽陳嬤嬤這麼一說,陳秀娥也沒那麼愁這個事了,就是啊,這後頭的又不歸她管,讓那個老婆子操心去吧,這事都板上釘釘了,她要是還不能把兩人給促成,那真是白活了。

  「嗯,落霞身上的棉衣都不新了,我想著給她置辦一身新的行頭,明日再出門去那些鋪子裡頭看看有沒有合適的。」

  關於南婉清這事的消息南錦屏了解的並不是多麼全面,她查問都是悄悄地,很多細節事件查不到她也就隨便過去了,不知道就當做不知道吧。

  旁人在下棋,她又何嘗不是在做局呢,這就是一場私底下的博弈,她的對手以為她不知曉,又怎麼猜得到她也早已經在這局棋之外,又開了一局新棋呢。

  南錦屏今年冬天的身子弱,尤其是已經弱的出名了,永安侯也愁的不得了,他也從外頭請來過名醫給她診斷。

  那些大夫不是被她自己給婉拒回去了,就是把脈一看,說不出什麼,瞧著沒多少的精神,更詭異的是豐都又在盛傳這位小姐重病。

  一時間,永安侯找來的大夫也不敢說什麼,除了好好養著就是讓好好靜養,永安侯一個個聽下來,只差拿著自己的名帖去宮裡請御醫了。

  今個南錦屏又剛剛送走一位永安侯找來的大夫,正縮在椅子裡,手上抱了暖手爐歇神兒呢。

  唉,病人也不好裝啊,來的都是老大夫了,不好糊弄。

  這廂杜鵑手裡攥著一卷小紙條走進來,見著人便把紙條遞了出去。

  「小姐,最新的消息傳回來了,那守將家裡已經開始找媒婆了,咱們還不出手嗎?」

  杜鵑有些捉急,這都開始找媒婆了,下一步媒婆上門提親,即為納彩之意,這六小姐的婚事可能就糊裡糊塗的給提上日程了。

  南錦屏將紙條接過去,一手慢吞吞的打開看了看,隨後又卷上了。

  「不急。」

  她慢悠悠道:「找了媒婆的下一步,便是得請這媒婆去女方的府上提親。」

  「如今侯府的話事人是我,但是子女婚嫁這種大事,我一個後輩是做不了主的,謝紅香又已經不再問事,姨娘們的身份又實在是不夠格。」

  她笑了一聲,粉紅的唇角便綻開一一簇簇的暖陽春意。

  「如此,若是有一個人出來撐場面,那必然得是爹爹,但是這事既然是私底下來的,那就是不能見光的存在,如此荒唐的婚事,爹爹聽了不僅不會同意,更可能怒火中燒,直接將上門的媒婆趕出門去。」

  杜鵑明白了,原來她家小姐等在這裡呢。

  「哦,小姐是想等著侯爺發火,讓人將媒婆趕走,黃掉這門荒唐的親事。」

  南錦屏將那捲成卷的小紙條投入炭盆里,聽著杜鵑的這句話時抬起了頭,她對著杜鵑眨了眨眼睛,格外的單純平靜,仿佛無事發生。

  「不。」

  她否定道:「這親事是荒唐,但是我並不想讓她黃掉。

  杜鵑疑惑。

  南錦屏卻唇角一勾,笑開時胸有成竹。

  「相反,我要促成這門婚事。」

  杜鵑頓時大為不解,小姐怎麼可能會想要推六小姐進火坑!

  小姐不是一直都讓她們好好看著嗎?

  南錦屏和她的丫鬟想的不同,早在這事冒出苗頭之時,她就覺察到不對勁,後來經過仔細的調查,她腦海里的猜想更是呼之欲出。

  如果想要讓這門親事黃了,那她早就在懷疑的時候就調查,在月老廟親眼所見時便棒打鴛鴦、上前阻止了,怎麼會等到這時候。

  就是因為她想了一圈後,覺得這事可不能黃啊。

  南錦屏端起茶杯來啜了一口熱茶,她口中溢出來一聲微微的嘆息,很輕很輕。

  這可是她想了半夜才想出來的好辦法,跟這件事相對應的一個絕妙的好局,所以這婚事不能黃了,要辦,大辦,要辦的兩全其美。

  然後,促成她這一局裡頭的一箭四雕。

  肆意的勾了勾眉頭,南錦屏開口繼續解釋。

  「這門婚事就是陰溝里的老鼠,媒婆必然得避開我爹爹,只是避開爹爹,他們要找上的,會是誰呢?」

  這句話里杜鵑聽明白了一點,她小聲問道:「小姐是說,媒婆找上的人就是那背後之人嗎?」

  南錦屏抱著暖手爐縮在椅子裡,她嘟起小嘴巴仰著頭,仿佛想要去親一親射進屋裡的的那幾線日光。

  「一半一半吧,我也猜不出來全部。」

  杜鵑站在一旁,靜靜地在心裡想小姐說不能讓這婚事黃了,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過了好一會,久到出去辦事的素梅都回來了,南錦屏才又開口問。

  「陳秀娥和翠微堂里的那位,這幾天聯繫過嗎?」

  杜鵑看了看素梅,素梅便開口回了。

  「有一次,是夜裡偷摸著去的。」

  南錦屏輕輕點了下頭,沒有再說話。

  她抱著手裡的暖手爐,兩隻眼睛眯了起來,若是這兩個人能再攪合在一起,那這件事就和她猜想的八九不離十了。

  又是一天過去,那守將家裡人的動作很快,消息傳回來的也越來越快。

  南錦屏看著手裡的小紙條,說話慢悠悠的,像是心裡有些疑惑被解答之後的感慨。

  「竟然這麼快就定下了媒婆。」

  遙想這位守將已經娶過好幾次親了,這紙條里也沒有說什麼比較,她嘖嘖兩聲,這位守將請的媒婆,不會就是延續使用,從來沒換過吧?

  請好了媒婆,下一步就是上門了。

  納彩納彩,這採擇之禮,她可要看看是誰出來應了。

  南錦屏站在後院裡,巳時了,她抬起頭眯著眼睛看向那掛在天上的太陽,這一會兒的太陽正好,曬在身上熱乎乎的。

  等她曬夠了,轉著脖子回頭問:「今天南婉清出門了嗎?」

  「今日沒有,六小姐在她的垂絲院裡待著呢。」

  素梅想,可能是已經到了媒婆上門提親的時候,六小姐也收斂了些許吧,所以就安生的在府里沒出門。

  南錦屏嗯了一聲,長長的,拖著話音里的尾巴。

  「這事情已經到頭了,我去看看我的這個妹妹吧。」

  也看看這孩子到底是個什麼態度。

  一行七個人,慢悠悠的去南婉清的垂絲院了。

  經過小花園時她們的背影正好被趕著回西苑留燕居的陳秀娥和陳嬤嬤看見。

  「她那小身板還挺能撐,都油盡燈枯了,還能出來折騰呢。」

  陳秀娥瞧了一眼便出口嘲諷,片刻後又想起來永安侯找了不少的大夫來給南錦屏看診,她有些不確定。

  「你說那些老大夫不會瞧出來什麼吧?」

  陳嬤嬤搖了搖頭,這法子是她廢了好大勁才從一個邪醫那裡問到的,用此法殺人十分的保險有效。

  「應當不會,咱們撒上去的囊子粉都是循序漸進的,在量上慢慢增加,現在更是以水代粉。」

  她非常的自信,接著又道:「那些大夫們切脈,能瞧出來的都是她有五臟漸衰之象,但是這種病症的原因最後大都是歸於病人本身,除了她自己身子弱,是找不出來別的原因的。」

  陳秀娥滿意的彎起了唇。

  南錦屏到了垂絲院,冬日天冷,院子裡並沒有下人在,也只有正屋門前的廊下,站著倆守門的丫鬟。

  南婉清和她的貼身丫鬟銀杏,這會兒都應當在屋裡,見府里的二小姐來了,守在門前的那丫鬟轉身就要撩開門帘通報一聲。

  南錦屏抬手阻止了她,讓這倆丫鬟退到兩旁去了。

  素梅替她撩開了冬日厚厚的門帘,南錦屏邁著輕輕的步子走了進去,外間沒人,屋裡的地上就剩了一個炭盆。

  入冬那會兒,她還沒有稱病,府里的一應用度她還是記得的,六小姐南婉清畏寒,她的屋裡是一共撥了三個炭盆的。

  南錦屏看了看外頭剩下的唯一一個炭盆,眼神轉向了裡屋,看來那餘下的兩個炭盆和這屋裡的人,應當都在裡頭了。

  她抬腳便走了進去。

  南婉清正和她的丫鬟銀杏坐在裡屋里,兩人一個手裡拿著針線躍躍欲試,另一個正低頭選著花式樣。

  銀杏挑起一個,開口問道:「小姐,你看這個式樣兒如何?」

  「囍字樣兒,」南錦屏瞧著,蹙起了眉頭,「別了吧,都是囍字。」

  銀杏哦了一聲,打趣道:「也是,到了小姐成親那天,可不都是這個字嗎,豈不是不夠特殊了,這個式樣兒不能用。」

  「奴婢這就給小姐另外選一個,換一個換一個。」

  南婉清紅了臉,「你說什麼呢,什麼成親那天,我看你是找打了。」

  銀杏臉上喜氣洋洋,這屋裡就她們主僕兩個人,說話也無需忌諱。

  「可不是快成親嗎,奴婢可知道,那位劉恆劉將軍,可是催著家裡找媒婆,這就要上門向小姐提親了呢。」

  兩人正嘻嘻哈哈的鬧著,一道清晰的聲音插了進來。

  「誰要上門向我六妹妹提親了呀?」

  南婉清和銀杏主僕兩人登時便僵住了動作,一臉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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