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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我就把她給撈出來

2024-09-03 20:24:35 作者: 十生

  屋裡人都向她看過來,跪地上的那小丫鬟又不怕死的開口叫道:「二小姐難道是要包庇這暴徒不成?」

  站在南錦屏身後的杜鵑和素梅兩人對這膽子大的不要命的盯梢丫鬟無語,倆人齊齊對著這人翻了個白眼。

  不愧是敢長期干盯梢她們小姐這活計的,真是向天借了五百個膽子,眼睛管不住,嘴上也沒個把門的,若不是當著這麼多人,真要給這「英雄」豎個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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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錦屏直接無視那丫鬟,她瞥一眼那笨蛋巡院無助的樣子,轉頭向著永安侯開口。

  「爹爹,此事不能只聽那小丫鬟的一人之言,姨娘是苦主,也是當事人,女兒認為還要問問三姨娘。」

  永安侯沉吟一陣,扭頭問向三姨娘。

  「你看呢?」

  三姨娘餘光里瞟過南錦屏,目光放到了跪著的那巡院身上,她認真的看了幾眼,最後覺得不是。

  「妾身瞧著不像,那人沒有這般魁梧,比他還要高一點,沒這人看著胖。」

  主要那採花賊動作賊快,一看就精得很,眼前這個,三姨娘嫌棄的一撇嘴,這跟個傻子似的,不知道是不是頭上給砸的。

  南錦屏淡淡的掃過那指認的丫鬟一眼,眼神異常冷漠,她看著三姨娘道:「姨娘再看看,此事粗心不得。」

  三姨娘唔唔兩聲,一指那巡院。

  「你上前來。」

  那巡院墩墩地走上前去,三姨娘微微動著鼻子嗅了嗅,隨即便十分肯定搖搖頭。

  「不是那賊。」

  清白失而復得的巡院激動的簡直就要當場哭出來,南錦屏看著飛快地抖睫毛,她怎麼覺得這場面讓她眼睛有點辣。

  她手上動了動,杜鵑便走過去,將那傻巡院給拉到一旁站著等候。

  她小聲對那巡院叮囑:「你可千萬別哭,小姐可不喜歡看見別人在她跟前哭。」

  那巡院癟著嘴巴點了點頭,杵在那兒跟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似的。

  「爹爹容稟。」

  南錦屏上前,彎腰一禮。

  「我這巡院腦子轉的有點慢,但是他頭上的傷並不是今晚上才有的,所以更不可能似那丫鬟口中所說,是被三姨娘砸出來的。」

  永安侯已經信了一半,但是這巡院頭上的口子也著實令人起疑心,他心裡掂量著,若是這人說不出個二三五六,還是將他趕出侯府為好。

  「那他這傷口是怎麼回事?」

  那丫鬟又抓住機會,見縫插針的在一旁落井下石。

  「就是今晚上才有的,晚膳時候奴婢見過這巡院,當時他端著一滿碗米飯,頭上還好端端的呢。」

  記得真清楚,南錦屏靜靜地站在那裡,冷笑無痕。

  跪在地上的丫鬟面露諷刺,轉而攻擊南錦屏。

  「想不到哇,二小姐竟然這麼包庇你院裡的採花賊,不知二小姐到底心裡裝的是什麼心思,姨娘您再好好看看,這人不就是那個狂徒嗎!」

  永安侯聽著眉心又擠了起來,這丫鬟說話可真是膽大包天,三姨娘也臉色訕訕,是不是這個人她自己還能不知道,要你一個小丫鬟來多嘴。

  那丫鬟呼號無用,南錦屏才轉身看向她,她兩眉蹙起,對這人的厭惡一點也沒收斂。

  「你話可真多。」

  她話才落下,素梅當即帶著兩個丫鬟走了過去,直接用堵嘴布堵上了那小丫鬟的嘴,任由她在那裡支支吾吾,半個字再也吐不出來。

  南錦屏才居高臨下的看向她,眼神薄涼而清冷,仿佛在看一個死物,那丫鬟被她這眼神所攝,頓時閉嘴向後縮去。

  嫌惡的轉眼,南錦屏再開口時聲音緩緩,不急不慢。

  「既然你想說的已經說完了,我這巡院嘴上結結巴巴,接下來的話就由我替他說了。」

  她轉過身,應了永安侯剛才的問話。

  「他頭上的傷是在侯府外傷的。」

  那巡院聽了,呆愣一秒,守在他一旁的杜鵑面上笑容仍舊無懈可擊,可手底下突然就照著他的後腰來了一擊。

  那巡院眼睛一睜,猛的咵咵點頭。

  南錦屏又開口道:「他是在昨天下午傷的。」

  那巡院面上激動,又是一陣咵咵點頭。

  南錦屏繼續道:「是為了救六皇子殿下而傷的。」

  那巡院眨巴著眼睛,面露喜色瘋狂點頭。

  事已至此,仿佛一切都已經能讓人看得清楚,南錦屏站在那裡,絲毫沒有心虛作假的樣子。

  「並不是女兒要包庇這個巡院,只是女兒說的這些都有跡可循,爹爹若是不信,可以讓人去查。」

  她徐徐開口,解釋的時候不急不緩,分外的胸有成竹,讓人看見便覺得可以相信。

  「昨天女兒去相國寺,偶遇了四皇子和六皇子殿下,台階雪滑,六皇子腳底下一個沒踩穩,直接摔了下去。」

  「還好跟著女兒一同去的這個巡院以身相接,六殿下才倖免於難,不過他也是倒霉,頭正好就碰到了一旁的一塊大木墩子上,撞了個頭破血流。」

  說著她看向那個被堵了嘴的那丫鬟,語氣涼涼。

  「昨個回來晚,沒幾個人見著這巡院,雖然姨娘的遭遇讓人同情,但是女兒也是想不到,竟然會有人拿這事來做文章。」

  那丫鬟氣的瞪大了眼,不可能,這巡院晚膳的時候頭上就是沒有傷,堂堂的樂安縣主竟然在這裡說謊。

  她瘋狂喊叫著,奈何堵住了嘴,什麼也說不清。

  南錦屏看她一眼,眼底的嘲諷如有實質,她就是說謊了又怎麼樣,有本事,你去把六皇子找來啊。

  永安侯哦了一聲,仿佛明悟過來。

  「原來如此,那這巡院可算是有功之臣,險些就被那丫鬟誤導了。」

  南錦屏只是微微笑了笑,像是絲毫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的樣子。

  「時辰不早了,爹爹還是回去歇息吧,雖然沒有抓到那採花賊,但是女兒覺得他今晚上定然是不敢再來犯,說不定正急著包紮頭上的傷呢,女兒定然會讓守衛嚴加戒備,絕對不會再讓那賊人有可趁之機。」

  更何況看今晚上這場鬧劇,那採花賊到底存在與否,都還要兩說。

  瞧著屋裡人都已經困得打哈哈,永安侯起身交代了最後一句。

  「也可,那今天的這事,就交由你處理了。」

  南錦屏側身讓行,她挑著眉笑開。

  「爹爹放心,女兒定會審問清楚,看看這小丫鬟到底有何居心。」

  把人送走,已經到了丑時末,四更天過去,馬上就到了五更天了,外頭的更夫打著更,喊出來的聲音里都帶了一絲明顯的困意。

  南錦屏沒有管那跌坐在地上的丫鬟,她給了素梅一個眼神,素梅立即帶著人把她押了下去,扔到一間空房子裡審問去了。

  現在的重點是那巡院頭上的傷,到底是怎麼來的,畢竟她昨日可沒有去什麼相國寺,也沒能偶遇四皇子和六皇子。

  南錦屏在上首坐了下來,折騰了快兩個時辰,她人也睏乏了不少,歪歪的坐在那椅子上,她看了看那巡院,聲音里沉了不少。

  「爹爹面前我幫你遮掩過去了,因為我知道你不是那採花賊,但是你頭上的這個傷口到底是怎麼來的,現在就交代一下吧。」

  那巡院這會是真要哭了,他一個人站在屋裡,頂著上頭一主兩仆的目光,兩腿都開始打擺子。

  「小人、小人自己也不知道。」

  自己也不知道?

  南錦屏難得的睜開眼,又正眼瞟了他一眼,這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

  她想起來那丫鬟的話,之前還覺得是她胡謅的,難道是真的?

  輕輕嘆息一聲,她開口問道:「你晚膳的時候,頭上沒傷?」

  那巡院搖頭,「沒有。」

  南錦屏接著問道:「睡覺之時也沒傷到頭?」

  巡院自己也納悶極了,他摸著自己頭上的傷口,「沒有啊,睡覺之前都好好的。」

  南錦屏望天,她院裡怎麼會有這麼呆的人,這是怎麼選進來的。

  「那你是何時發現自己頭破了的?」

  那巡院悶悶道:「睡醒之後。」

  已經問的面無表情的南錦屏:絕倒。

  素梅看著南錦屏伸手揉眉心的樣子,知道她家小姐問煩了,她也看出來這巡院腦袋不怎麼靈通,便要他再回憶一遍。

  「你再好好想想。」

  那巡院捧著自己的腦袋,最後來了一句,「好像是有人偷偷給小的砸的。」

  素梅點點頭,接著問他:「什麼人?男的女的?」

  「男的,挺高,一下就把小的砸暈過去了。」

  這話說的,你要是不暈你也不會直到「醒了才發現」,南錦屏聽的頭疼,擺擺手讓他回去。

  「如果再想起來什麼,就去給素梅說,說的有用本小姐一回賞你一串銅板,行了,下去吧。」

  南錦屏歪在椅子裡,捏著眉心想著這人剛才說的話,別人給他砸的,那肯定不能是同一院裡的其他巡院給他砸的。

  能值得她懷疑的,就只有那個虛無縹緲的採花賊,這侯府裡頭的守衛是她一手組建的,對她的忠心可昭日月,既然守衛說那採花賊跳進了她的勝意院裡,那些這人肯定就在她的院子裡無疑。

  她皺起了眉頭,可是藏進了她的院子裡,守衛翻了一遍也沒把人翻出來,這人到底藏哪了?

  這天殺的採花賊又跑到她的院子裡來搞什麼,瞧著還是和那個不知死活的丫鬟打配合的,一人在明一人在暗,就是要把三姨娘的懷疑引導到她頭上。

  還好她聰明,及時把這事解決了,三姨娘也信任她,多虧了她之前在三姨娘那裡給她放的好處。

  話說那之前在豐都城裡屢次作案的採花賊確實已經銷聲匿跡好久了,不知道今晚上的採花賊和那位有什麼干係。

  南錦屏閉著眼睛,自己在腦海里轉著圈圈,恍然,她忽的就睜開了眼睛。

  「素梅,讓人去查查之前出現在豐都城裡的那個採花賊,我要他的大體樣貌、背影身形。」

  這一年的最後一個月了,又陸陸續續的開始下起雪來,每天的日光都是單薄的。

  皇陵塌陷,皇子中毒,豐都城裡人心惶惶,就算是最底層的平民百姓,也都有聽說當今陛下現在每天都很暴躁,這幾天裡已經接連訓斥了好幾位大臣了。

  而這都城裡若是還有一個歡喜的地方,那便是徐皇后的坤寧宮,雖然年關多險事,但終歸不是發生在她們身上的,那些壞事,對徐皇后來說,反倒都是好事呢。

  太子越連雲的婚事照樣,徐皇后還在為她能看的中的太子妃繼續不停挑選著,三皇子府里蕭瑟一片,東宮反而喜氣洋洋。

  一轉眼又是兩天過去了,南錦屏這邊不停的收到陳秀娥和南落霞見面的消息,那採花賊的事也沒有再多幾個能查的頭緒,好像擺在面上的事情都不太明朗,她反而不急不忙,樂得自在。

  現在只知道南婉清那邊的事,她的人順著陳秀娥這條線索查來查去,什麼也沒查到,仿佛這事在私下的運行和陳秀娥毫無關係。

  「無妨。」

  接到這消息的時候,南錦屏正在悠然自得的圍爐煮茶,她刷洗著手裡的小茶杯,語氣平靜的讓人難以相信。

  「那就換個人去查,盯一下咱們翠微堂里的那位,她可能是真的想去北域的莊子上住上一住了。」

  南婉清那邊好像已經完全陷入了少女天真的愛情里,日日往外跑,就算是大雪天也擋不住,而三姨娘仍舊對比絲毫不知,還在滿心憧憬著將來由著南錦屏給她女兒指上一門好親事。

  「小姐,今天六小姐又偷偷的跑出去了。」

  南錦屏依偎在西窗下的貴妃靠里,手裡拿著一本雜書,正看的津津有味。

  「派人跟著她,別讓這倆人做的太出格,到時候吃的虧太大了不好討回來,若是生米煮成熟飯了終歸是不好處理的。」

  素梅又給她蓋上了一張小毛毯子,「小姐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啊,誰做的?」

  南錦屏的注意力被她從書里薅出來一會兒,她想了想,雖然早已經有所懷疑,但終究還沒有什麼證據,她搖了搖頭,兩眼又朝著書里看去。

  「不知道,不過漁人釣魚,總會有收網的時候,咱們就等著那時候把南婉清那個傻的給撈出來就行,現在就別湊上去打草驚蛇了。」

  素梅嘴上唏噓,「那守將這麼不堪,咱們真的不去提醒一下六小姐嗎?」

  想起來那新守將,南錦屏就又串聯起來一些東西。

  「不用,我不是說過了,那守將雖然人品垃圾,但是命卻不錯,倒是不會打光棍的。」

  她說著指了指旁邊放著的那一碗甜羹,素梅順手給她端了過來,又給她放好了小桌子。

  「小姐,難道你真要讓六小姐一頭扎進這個狼窩裡啊?」

  南錦屏掀開蓋子,濃郁的香氣撲面而來,大冬天的,最適合喝點熱乎乎的東西了。

  「你說什麼呢,我不說了到時候人家收網,我就把她給撈出來嘛,再等等,急什麼。」

  她垂下頭,一勺稠乎乎的甜羹吃進嘴裡,片刻後低聲道:「還沒到時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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