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呸!不知好歹的東西!
2024-09-03 20:24:32
作者: 十生
還不待再安慰三姨娘兩句,侯府里的其他人也一齊向著淨荷院湧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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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小姐南婉清第一個沖了進來,「姨娘,你沒事吧?」
緊接著那門帘打開,披散著頭髮的五姨娘扶著永安侯走了進來,三姨娘一看侯爺進來,她鬆開拉著南婉清的手,直接就從床上向著南修德的懷裡沖了過去。
「侯爺,你可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五姨娘馬清姿見狀臉色微微變了變,她撤開了纏著南修德的胳臂,三姨娘一個猛子就扎進了永安侯的胸前。
永安侯南修德一手拉著三姨娘,進來之後瞧了她一眼,便連聲安慰。
「好了好了,無事就好,快別哭了……」
下一眼永安侯便朝著坐在床榻上的南錦屏看過來,雖然她已經將其手中的權力分了出去,但是府里的大事小情基本上都是還要過她的眼。
今晚上三姨娘這裡出事,府里的巡邏隊也是由著她一手提起來的,沒能及時將賊人攔阻,也有她的一份責任。
南錦屏立刻走出來,向著永安侯行了一禮。
「爹爹。」
永安侯摟著懷裡的三姨娘,坐在一旁寬大的椅子裡,他一面給三姨娘擦著淚,一面開口問道:「捉到那賊人了沒有?」
南錦屏的說辭也滴水不漏。
「都是女兒的疏忽,守衛正在還在搜查,但是府里本就安排的如同天羅地網,那賊人應當跑不了,爹爹和姨娘安心等著便是。」
整個永安侯府里燈火通明,巡邏守衛手裡的火把一把亮過一把,所有人都在三姨娘屋裡等著,南錦屏在心裡劃拉了幾下,三姨娘說那賊身上有一股子味道……
她對著杜鵑點了一個眼神,一會兒過去,這屋裡守在南錦屏身邊的,就只有素梅了。
三刻鐘過去,永安侯自己都已經開始捂著嘴打哈欠,但是府里守衛仍舊沒有搜出那賊人來,所有人都有些意興闌珊,沒了多少精神。
大半夜的把人驚醒,又等到這個時候,南錦屏也知道不妥,她對著素梅悄悄說了句,素梅得了令,不一會在府里四處翻找的守衛營營頭便到這院子裡來了。
「屬下魏虎見過侯爺,見過各位小姐姨娘們。」
這守衛營的營頭長得十分壯碩,身高八尺,面容黝黑。
南錦屏開口問道:「魏虎,那賊人可已尋到蹤跡?」
那名叫魏虎的營頭面有愧色,「屬下無能,還未帶人將其捉回。」
竟然沒有逮到,她動了動眉毛,隨即便轉頭對著永安侯道:「爹爹,現在時辰已晚,既然這賊人還藏在府中,便由女兒督管府里守衛捉賊,爹爹明日還要去朝廷里公務,養足精神要緊,就和姨娘們先回去吧。」
如此也好,只是三姨娘這……
永安侯看了一眼扒著他的三姨娘王芷柔,他今個是歇在了五姨娘房裡的,見他看過來,三姨娘更是一雙美目蒙蒙,好不可憐。
南錦屏一眼瞭然,她目光划過站在一旁的五姨娘,輕聲開口道:「姨娘受驚,今夜女兒會守在淨荷遠院裡的,定不會再讓姨娘嚇到。」
這般安排甚是符合永安侯的心思,他今夜就算是留在這裡,也睡不好,必得好好安慰三姨娘一番,可是他精力上又不允許。
「也可。」
說完,永安侯就拍了拍三姨娘緊緊拽著她的手,想要起身帶五姨娘出去。
突然屋外頭又跑進來一個府里守衛,他飛快地單膝跪地,兩手一拱。
「稟報侯爺,那賊人的蹤跡我等已經尋到。」
「找到了?」
永安侯也不急著走了,處理完了這事再走也是一樣的,他臉上露出了笑容,「在哪,快快把人捉來!」
那守衛踟躕些許,口中喏喏。
一旁的營頭魏虎見他這樣子,以為是被前頭永安侯的架子給唬到了,便小聲催促道:「侯爺文問你話呢,你楞個什麼,還不快回答。」
守衛哆哆嗦嗦,「那賊人,有人說好像是跳進了二小姐的院子裡,我們的人都圍在外頭,賊人之後便了無蹤跡了。」
一時間,屋裡鴉雀無聲。
這守衛的意思就是說,那賊人現在還藏身於二小姐的勝意院了?
三三兩兩的眼睛都朝著她這邊看了過來,連著永安侯都咳了一聲。
竟然跑進了她的院子裡,南錦屏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毛垂下,眉眼裡一片冰涼。
還未待她說些什麼來表個態度,斜刺里突然又衝出來一個小丫鬟,撲通一下子就跪在了眾人跟前。
「奴婢、奴婢也好像看見那賊人,從姨娘房裡出來後,便逃向了二小姐的勝意院方向,之後府里便喧囂聲四起,奴婢也看不清了。」
南錦屏的眼裡浮起來一層薄薄的光,又來一個指證她院子的。
三姨娘在永安侯的旁邊仔細的瞧了瞧那跪地上的丫鬟,飄飄忽忽的燈光燭影下,那丫鬟的臉瞧著有些面生,不像是她經常見過的樣子。
她問道:「這可不能瞎說,你可看清楚了?」
那丫鬟連聲應承:「奴婢看清楚了。」
真好,此刻杜鵑還沒有回來,南錦屏垂首立在一旁,仔細的回想著勝意院裡有可能掉鏈子的人或物。
一息後,她站了出來。
「爹爹,既然有兩個人都說那賊人在我的院子裡,不如就讓府里的守衛去搜一搜,若是沒有便罷了,若是有,即刻把這賊人送官,女兒也好落個安心。」
永安侯點了點頭,先把這人找出來才是正事,至於指證這人逃進了勝意院,那還迷不了他的眼,別想有人在背後挑起無端的是非。
南錦屏又轉向了三姨娘,話語裡音色凜然,一看就不像是心裡有鬼的。
「姨娘可有記得這賊人身上有什麼特徵,或者你在慌亂之中有沒有對他造成什麼傷害?」
三姨娘看著南錦屏,特徵她不早就說過了,有一股子味道,幽幽的似有似無,至於說傷害。
她想著想著,記起來自己朝著那賊人扔出去的枕頭。
「這個倒是有,我瞧見屋裡有人,便把枕頭扔出去了,正好砸到了那賊人的頭。」
三姨娘平日裡就不是多精明的人,但是現在她說的這句話更是讓屋裡的一眾人等對她又有了個新認識。
五姨娘垂下頭去,唇角沒忍住勾了起來,永安侯也撐起一掌捂住了半邊臉去。
一個枕頭,軟兮兮的,能給賊人帶去什麼傷害。
眾人閉口無言,唯有南錦屏有些信她,這關鍵時刻,三姨娘就算是驚地慌不擇路,也多少心裡會有些算計。
她又出聲問道:「姨娘的那枕頭,莫不是還有別的玄機?」
三姨娘四下里看了看,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兩手扯著永安侯胸前的衣裳扭捏起來。
「我那枕頭裡頭都是侯爺賞給我的金銀,也積攢了快一百兩了,掂量著可沉……」
哦,南錦屏微微笑了笑,原來是三姨娘的小金庫。
眾人也立即明白,攢了快一百兩的碎銀子了,那三姨娘砸出去的哪是枕頭,那明明是一塊磚頭嘛。
南錦屏立即跟南修德請令。
「如此沉重的枕頭必定對那賊人的頭造成了傷害,請爹爹下令,就順著這條線索讓守衛去女兒的院子裡查,謹防那賊人趁著這空隙逃之夭夭。」
永安侯准了,一行二十幾個守衛,在營頭魏虎的帶領下,浩浩蕩蕩地朝著勝意院而去。
南錦屏和府里其他人隨後就到了勝意院裡,杜鵑此時又悄悄地出現在了她家小姐身邊。
南錦屏瞧著她看了一眼,杜鵑無聲的搖了搖頭。
杜鵑給出的結果是勝意院裡並無差錯,今晚上院裡的人無進也無出,她輕輕的轉著自己的手指,府里的守衛不會有問題,可怎麼守衛也說採花賊逃進了她的院裡。
按著「三姨娘的枕頭砸了那賊的頭一下,致使其傷」的線索,守衛在勝意院的下人房裡大搜特搜。
大家又等了一會子,結果還是什麼都沒有搜出來,永安侯眉頭都皺緊了,南錦屏剛想說許是不仔細,還可以再來個第二遍時,黑暗角落裡又一個小丫鬟跳了出來。
「奴婢今晚上曾經看見勝意院裡有人的頭上帶傷。」
眾人又是一陣精神,又來一個指證的,還是個親眼看見的。
南錦屏看著那跳出來的小丫鬟,她上下掃了掃,隨即便無聲的勾起了唇。
當她的院子是什麼地方,什麼時候,勝意院外的丫鬟也能竄進院裡頭來了。
素梅和杜鵑兩下一對眼,彼此都從各自的眼睛裡看出來了厭惡,原來是這個外頭盯梢的,可惡!
永安侯問道:「你說的可屬實?」
那丫鬟跪在地上,口齒清晰,頭也沒抬。
「回稟侯爺,奴婢說的屬實,那人是勝意院裡的一個巡院,晚上鬧起來的時候奴婢見他的頭上扎著布巾,那上頭還有未乾透的血。」
這指向的就十分明顯了,南錦屏也沒想著要包庇誰,她就是想看看什麼人這麼幹的,她院子裡人清清白白,今晚上絕對沒有人出去。
用不著永安侯再開口,她自己便轉向一旁,問向魏虎。
「剛才搜院的時候,可曾搜查過我院裡的巡院?」
那營頭應道:「回二小姐的話,未曾。」
南錦屏斂眸,她薄淡的唇上掀起來一抹冷笑。
「好,那現在就去搜一遍。」
「素梅,去把咱們院裡的人都給叫起來,在名牌上的有一個是一個。」
她低頭看著那會跪在地上的丫鬟,眼睛轉動著一縷說不清的玩味和陰冷。
「看看是哪個敢這麼膽大包天。」
那丫鬟剛一抬頭便對上了南錦屏這壓頂而來的目光壓迫,頓時又飛快地低下了頭去,像是給嚇了個不清。
夜裡天涼,隨著來的幾個小姐們都回去了,留下來的就剩了永安侯和府里的三個姨娘,南錦屏把所有人都請進了屋裡,又叫著下人把屋裡的炭盆給燒起來,不一會兒屋子裡便暖熱了起來。
半刻鐘過去,營頭提著人回來復命了,杜鵑領在最前頭,經過那指證的丫鬟時嘴裡一唾。
呸!不知好歹的東西!
什麼髒水都敢往她家小姐的身上潑,叫你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跑侯爺跟前亂說,等會就叫你知曉知曉我們勝意院的厲害。
那小丫鬟忙跪著往一邊挪,魏虎帶著人進去,她抬頭看一眼後明顯有了底氣,立時便把腰肢挺直了。
南錦屏有意無意的迷楞著眼睛,卻已經將這一切都收進了眼裡。
魏虎帶過來的這個巡院確實頭上包著一塊,上頭還能看出來片片血跡,那血跡還挺新鮮,一看就是最近的。
那巡院被帶進來,人還好像啥也不知道,傻不愣登的,南錦屏掃了他一眼,這人她倒是有點印象。
永安侯一看他頭上新包紮的痕跡,懷疑的眼睛就朝著南錦屏看了過去,這是要她給一個說法。
南錦屏卻也不慌不忙,她擺擺手,杜鵑把那跪在外頭的丫鬟帶了進來。
她指著屋裡站著的那巡院,「你看看,他是不是你今晚上亂起來的時候瞧見的那個頭上有傷的人。」
那丫鬟瞟了幾眼,立即對著永安侯道:「是的侯爺,就是這個人,奴婢瞧見他的時候他的頭上還流著血,給奴婢都嚇了一跳。」
南錦屏朝著這丫鬟飛了個白眼,真能編。
永安侯眉頭上已經擠出來了一個疙瘩,這大半夜的,睡覺都睡不成,煩死個人了。
見這巡院又看著傻呆呆的,他脾氣也好不起來,張嘴便大聲責問道:「是不是你今晚上偷偷溜進了三姨娘的院子?」
那巡院一聽,當即便給嚇得跪地上了。
他瘋狂搖頭,一個大個子在那裡略顯可憐。
「不是、不是小人,小人今晚上沒被人叫醒之前一直在睡覺啊,沒出這院裡一步的。」
跪在他旁邊的小丫鬟突然抬起頭,大聲問道:「那你頭上怎麼會有傷?不就是你摸進姨娘屋裡的時候被她發現,給你砸出來的嗎?」
那巡院結巴起來,「我我我、我這個是……」
南錦屏聽著眉頭壓了下來,她開口截斷了那巡院嘴裡說不成溜的話。
「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