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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越小三真是瘋了許多

2024-09-03 20:21:52 作者: 十生

  一道寒光划過,直直的貼著越珮璟的喉管而來。

  他尚未完全轉過頭,經年累月里躲避刺殺,他全身的肌肉記憶早已形成,一腳飛速後撤時左臂已經飛快地向著那道鋒利的銀光格擋上去。

  一擊不成,南錦屏自己也分外驚訝,這人離得她如此近,她竟然一丁點也沒有察覺到,難道是她的六感退化了?

  

  越珮璟已經安全的撤到了一步之外,他定睛看著前面樓梯上的那個人影,心裡起了狐疑,實在是那人頭上的一把高馬尾分外引他注目。

  不過他和這人差一點就撞上了,明明在這裡他沒有覺察到任何人的氣息所在,見鬼了,這個人是怎麼冒出來的!

  黑色的夜行衣包裹住了她的身軀,臉上的黑色面紗也嚴嚴實實的蓋住了她的面容,南錦屏上下打量了一眼對面和她同樣裝束的黑衣人,那目光平淡而輕蔑。

  仿若一丁點也沒有把這人放在眼裡。

  她也確實沒覺得這人有幾分斤兩,不過看他腳下平穩,周身飄忽,應當把是自身輕功修建的極高,所以才會在她的六感排查之下一直遁形。

  不過再厲害的輕功也要到此為止了,到了她這個正主跟前,跟她的六感可不一樣。

  眨眼之間,南錦屏手上輕輕一個回手,像是玩花一樣,那把鋒利至極的匕首就在她的手裡飛快地轉了一個圈,下一秒她滿身的殺意頓時就向著四周呼嘯而去。

  瞬間她就殺到了越珮璟的面前,兩人的臉上同樣都紮緊了遮面的黑布與面紗,越珮璟出手擋住,他看著那飛快旋轉閃動的黑色高馬尾,眼前總是擋不住的恍惚。

  這樣的高馬尾,小狐狸也曾經扎過。

  出手時二人相顧無言,只有偶爾的眼神交鋒,南錦屏一手猛的一個勾拳,直衝著越珮璟的下巴而去,他閃身稍稍躲過,南錦屏另一隻手上的短刃就又呼嘯著一陣寒意擦著他的脖頸而過。

  越珮璟眉頭一皺,此人身上沒有內力,出手時卻迅疾如風,一招一式的目的都是直逼對手性命,平常人的速度絕對不可能這般快。

  他內力一提,身子忽然拔地而起,時間緊迫,他可不能浪費在和這人的打鬥上。

  南錦屏的目光跟著對面黑衣人的身影轉動,果然此人內力極高,武功也修的上乘,她立在原地動也不動的感受著那直乎她頭頂的一股強勁力道,臉上沒有絲毫俱意,反而有那麼幾分期待。

  尋常人肯定躲不過這致命一掌,畢竟大掌之下就是人的命門,越珮璟也十分驚異,他這一下攻上,這人竟像是呆了一般,全身上下就連眼睛也沒眨動一下。

  這,從容赴死?

  風一般的力道瞬間就要轟擊到她的頭上,南錦屏頭頂上的頭髮忽的就飄動起來,只見那一道粉紅的唇微微一笑,身影瘦小的人兒身上瞬間就爆發出了一圈銀色光芒。

  這光芒如同一道溫柔而帶了巨力的薄膜,輕飄飄的就將任何不屬於她的東西隔絕在外,也在剎那間就把她頭頂上的越珮璟掀了出去。

  砰的一聲,越珮璟被猛的砸到了旁邊的牆壁上,這一聲巨響在寂靜的夜裡尤其的鑽人耳朵,南錦屏幾乎就在轉身的瞬間,便已經覺察到了從四周的六面樓梯之下包圍而上的各路守衛們。

  看來得速戰速決,她眸光一動,如冷箭一般刷的掃到了撞在牆上的那位黑衣人,黑色面紗下的雙唇微微一抿,不好意思了這位大哥,小女子我趕時間。

  南錦屏手中的短匕又一次在她的手中盤旋成花,幾乎沒有一秒鐘的猶豫,她飛快地拔身而起,那道盤旋不斷的銀色寒光瞬間就朝著越珮璟脖上的大動脈而去。

  而越珮璟在被這股力量掀翻在地的剎那,他沒有顧著自己被撞到脫臼的一邊胳臂,而是立即就扭頭朝著那位高馬尾的黑衣人看去。

  這種超乎常人的神秘力量,這麼多年了他就見過兩次,且都是在同一人身上見到!

  難道說,這人就是小狐狸?

  她還是來了?

  越珮璟的胸膛快速的起伏,此刻他道是想躲開也來不及,那匕首的冷刃已經逼至眼前,他剛要開口,詫異的桃花眼裡就看見那匕首的持有者長長的睫毛輕輕一眨,微微的淡色紫光就從她那一雙澄澈的眼睛裡散了出來。

  整個人的神智被控制住的前一秒里,他耳中清清楚楚的聽到了一個輕快而愉悅的聲音。

  「不好意思了兄弟,有人圍上來了。」

  這聲音,他格外的熟悉。

  南錦屏那雙水靈靈的小鹿眼裡泛著淡淡的紫光,在這黑暗的樓宇里就如同一個神秘而妖異的精靈,她手中短匕劃破裂空,呼嘯著收割生命的寒意。

  越珮璟整個人從裡到外,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他費盡了力氣動了動眉毛,眼中滿都是不可置信。

  「小……」

  還清醒呢,南錦屏挑眉,繼而又輕飄飄眨了一下眼睛,淡淡的紫光忽的綻放了一秒強而亮的光芒,指尖銀色寒芒閃過。

  「可別掙扎了,本小姐好心留你全屍。」

  越珮璟咬著牙,費力的想要抬起他那一隻沒有脫臼的胳臂,他要扯下來……

  「呃……」

  下一秒,手中銀花旋轉不停的南錦屏猛的一震,她眉頭瞬間緊蹙。

  這、這怎麼回事?

  她差一點就把眼前人送上西天了!

  那淡淡的紫色光芒剎那間從她的瞳孔中隱沒而去,手裡的短匕也錚的一聲被她穩穩的收在手心裡。

  隨著面前人無意識的向後倒去,她飛快的伸出了自己的胳臂去撐住了他的身子。

  南錦屏黑色面紗下的臉猛的僵住了,誰來告訴她,越小三怎麼在這裡?

  身後雜亂的腳步聲正飛快地往樓上而來,她的眼中泛起難色,她的瞳術把越珮璟弄暈過去了,拖動他這麼一個人高馬大的男子,忒費勁了!

  手中拿著長劍的守衛蹭蹭蹭的跑到六樓上時,就看見聲音的來處空無一人,旁邊的地上一丁點的打鬥痕跡也沒有。

  為首的守衛逡巡一眼,臉上甚是氣憤。

  「人呢?」

  「給我搜!」

  旁邊跟著的副手聽了之後愣了一下,「這、這不好吧?」

  「為何?」為首的守衛怒道,「再不追人就跑了!」

  那副手也難做,他看了看黑洞洞的六樓,攤著手無奈極了。

  「可是大人不喜人多,六樓從不讓咱們上來,咱們要是一間一間的搜,那豈不是惹了大人不高興?」

  為首的守衛聽了也猶豫,正當他躊躇不前之時,旁邊的一間房裡忽然爆出一聲輕輕的機關轉動聲,是他們熟悉的聲音。

  頃刻之間六樓之上的所有守衛都眉目整肅起來,幾息後那房門慢慢的從裡頭打開,白皙纖長的一雙手之後一襲白衣勝雪,翠茵樓樓主邁著步子,從容的從裡頭走了出來。

  魏子堯一出來便看到門外的走廊上站著這般多的人,他斂了斂寬大的袖子,說出的聲音清冷而漠然。

  「何事?」

  那為首的守衛半點耽擱也沒有,瞬間就單膝跪了下去。

  「回樓主,屬下們方才聽到六樓之上有打鬥聲,特地上來查看。」

  打鬥聲,白玉面具下,剛從外頭回來的魏子堯眼神微微一動,看來是有客人造訪了。

  他的餘光瞥向這六樓之上的每一間房子,倒是不知是不是他今夜等的那人。

  「無妨。」

  魏子堯信步向前,淡定的向著巍巍松月山崖間走去,神色步伐間看不出絲毫被外人闖入的慌亂。

  「這裡無事,都下去吧。」

  而離著樓梯間五丈遠的第三間房內,南錦屏單膝跪地,一手托著昏睡過去的越珮璟,一手緊緊的倒握著手中的匕首,那一雙澄淨的眼裡早已不復往日的淡然柔和,只有森冷的殺意和隨時蹬地而起的迅疾。

  時間緊迫,她只得拖著越小三到這間房裡。

  第三間房,若是外頭的守衛搜查起來,她也能有點應對的時間,削鐵如泥的短匕落處,等著來人的定然是片片殷紅。

  隨著外頭大批的守衛撤去,魏子堯一步一步行走在平坦的走廊上,他的領地裡頭,好似多出來了一道不一樣的呼吸呢。

  路過第三間房的門前,他腳下的步子又微微一頓,唇角微微翹起一個弧度,眼裡的光芒也向著那扇門之後望去。

  他今夜等的人,是這間房裡頭的人嗎?

  南錦屏緊緊的盯著她面前的這扇門,她能感覺出來門外的那人停住了,就停在了他們這扇門之外,越珮璟昏睡過去無法自主藏匿他的呼吸,他們被門外的那人發現了。

  她緩緩的動了動自己的手腕,短匕發出來一聲錚然的嗡鳴,水蒙蒙的眼裡也有一道微微的紫光忽的划過。

  只要外頭那人進來……

  魏子堯卻只是翹著嘴角看了幾眼,接著便一甩袖子離開了,仿佛他從未覺察到這間房子裡頭的貓膩。

  反正他等的人,會自己找上門來。

  待那幽幽的腳步聲走遠,南錦屏立即將越珮璟整個放平,用力撕下一段布匹就摁在了他的脖子上。

  越小三的精神自控力竟然能在她的瞳術控制之下逃脫一兩秒,也幸虧他自己努力,才能挽救了他的性命。

  南錦屏緊緊的按住他脖子上的那道細細的傷口,絲絲的血跡從她手底下慢慢的流出來,幸好在最後一秒,越珮璟無力卻又費勁全身力氣拽下來了他的面巾,她兩眼震驚下,手中的短匕才猛的轉換了方向,沒有傷到他的致命處。

  其實看他那扯著面巾垂落的手,南錦屏就知道他是靠著自己這一臂的重量生生將面巾帶下來的。

  他本可以在她轉身瞳術開啟之時就翻身逃走,卻還是因為心中的那份猶疑,拼了自己的命也想要看看眼前人究竟是誰。

  南錦屏自己出來的時候身上是沒有帶藥的,她的能力自己知道,從來都只有她傷別人的份,只要她不願意,別人沒可能動她一根手指頭。

  此刻越珮脖子上的傷口鮮血直流,她一手快速的向他身上摸去,只能寄希望這人身上帶著傷藥了。

  偏偏她在要他命之前,眼裡紫光一閃下了指令讓他昏睡了過去,南錦屏嘆息一聲,否則如果他掌控自我的能力足夠強,說不定就還能一偏頭躲過這致命一刺。

  她迅速的從他身上摸出來了金瘡藥和止血散,南錦屏鬆了一口氣,幸好,越小三隨身帶了藥,否則今晚上就算她給他弄出去了,也一定會因為失血過多而身體虛弱。

  牙齒咬開瓶蓋,南錦屏輕而快的給他上了止血散和金瘡藥,他身上帶止血散都是萬老伯自己配的,藥效比平常的好很多,等了半刻鐘後,越珮璟脖子上劃出來的那一道傷口就已經不再流血了。

  她靜靜地呼出一口氣,這失憶之後的越小三真是瘋了許多,都敢用自己的命來賭了,可惜她是真的沒有認出來這是他啊。

  這殺意上頭,她就只想著趕緊把眼前人解決掉了,畢竟她多浪費一秒時間,後頭如果人上來了,就會多沒一個人。

  南錦屏這般想著,她拿起旁邊的布帶給他慢慢包紮著,心裡頭不由得就有些虛,她沒有認出來……

  但是翠茵樓這種地方,她怎麼會知道他會來啊,這地方說雅致也有幾分,但是歸根結底,它也是個風月歡場啊,更何況進了夜裡,哪還是白日正正經經賞消寒圖的光景。

  給他打好結,南錦屏皺了皺鼻子,又將他的兩瓶藥塞回他的腰間。

  「醒過來本小姐一定要你老實交代,你怎麼回事你,大晚上的你跑這裡來湊什麼熱鬧?」

  許是她怨念過大,手上的力氣也就大了些,使勁給他塞了塞,剛才還昏睡的越珮璟突然就刷一下睜開了眼睛。

  眼前還是一陣恍惚著,察覺到有人在他的身上亂摸,來不及回憶細想,越珮璟下意識的對著眼前那個朦朦朧朧的人影就是一個鎖喉。

  「哎咳咳咳咳咳……」

  南錦屏一下就被他的這股力道給直接從上頭扯了下去,她一手急急的穩住越珮璟的後腦勺,唯恐她剛剛包紮傷口的功夫白費,另一隻手顧忌著力道撐在他發硬的胸膛上。

  「咳咳咳,快放手!」

  「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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