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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竟然敢來挖他家爺的牆腳

2024-09-03 20:21:40 作者: 十生

  待到賞鑒完畢,南錦屏她們幾個又回到了淡淡春風楊柳枝里,還不到說好歸家的酉時三刻,便又聚在了一起聊起來近兩天豐都城內的兩三八卦事。

  不知道是說了些什麼,其他三人已經聊的臉紅脖子粗了,而南錦屏的心思仍然全部掛在那位神神秘秘的樓主大人身上,一不留神話就聽岔過去了。

  「你想什麼呢?」岳素馨伸出手推了推她,眉眼一轉嗔了她一味,「又跑神兒了吧,我們剛才說的話肯定又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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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南錦屏眨了眨眼睛,「是聽岔了,說到哪裡了?」

  「這個消息南姐姐你可不能錯過,多少豐都城裡高門大戶、世家小姐的終生追逐之夢啊。」

  文蘭茹一臉聊八卦的興奮神情,「來來來,我們再給你說一遍。」

  什麼終生追逐之夢啊?

  南錦屏眨巴著倆大眼睛,粉唇彎彎,「說說,這樣重要的大事情,我可一定會洗耳恭聽。」

  「就是,宮裡頭傳出來了一個消息,」文蘭茹降低了聲音,還用手把自己的嘴給堵上了,「說是皇后娘娘要為咱們太子殿下選太子妃了!」

  「什麼?」

  南錦屏眼睫微動,她想起來這太子越連雲前幾日可是曾經竭力邀請她,請她去東宮看菊花。

  這消息如果是真的,那這菊花幸虧沒有去看,此「菊花」非彼「菊花」呀,怎麼這麼多彎彎繞繞在裡頭呢。

  她臉色詫異,仿佛也是瞬間就被文蘭茹的話吊起來了興致。

  「真的假的?」

  岳素馨頓了頓,小心翼翼的猜測道:「六分真,四分假吧。」

  蕭蓉覺得不太可能,她搖了搖頭,嬌嫩的一雙手揉來揉去。

  「我覺得不會這麼早吧,太子殿下還沒有過加冠之年呢。」

  「什麼六分真,我覺得九分真了。」

  文蘭茹的眼睛溜溜的轉,「雖然太子殿下現如今沒有過加冠之年,但是咱們這位當今的陛下,他迎娶皇后娘娘的時候也未曾及冠呀。」

  蕭蓉聽了又覺得也沒說錯,更是游移不定了。

  「這倒也是。」

  文蘭茹趴在了桌子上,她朝著其他三人招招手,大家相視一眼,都跟著她趴到了一起。

  「而且呀,我有偷偷的聽到我爺爺說,坤寧宮的皇后娘娘已經讓人開始準備各位年齡適合、性情溫和、八字也相宜的各家待字閨中的小姐們的畫像了,那還能假了去嘛。」

  待選畫像都已經準備好了,南錦屏咬了咬唇角,心思莫名的沉了起來。

  蘭茹的爺爺是太子太傅,他透露出來的消息就一般不會出錯了,做到這地步,看來越連雲選太子妃一事,確實是真的了。

  見這三個人聽說了這等消息仍然沒什麼大反應,文蘭茹愣了愣,不應該呀,這可是個爆炸性的大消息啊,她這裡可是豐都城第一手,旁的人還不知道呢。

  她在面前這三張臉上打量過去,「你們這是什麼反應?」

  她抬了抬手,「聽到我說這個,你們難道不激動嗎?」

  岳素馨坐直了身子,她理了理自己的衣擺,臉上的笑意溫柔如水。

  「我可沒有聽說過畫像的事,」她停了停,看向其餘三人,眼中有著一絲期盼,「沒有畫像,應當就不會進入備選名單吧?」

  她可不想入什麼東宮啊。

  岳素馨轉而看向南錦屏,「妹妹封了縣主,地位理所當然的水漲船高,皇后娘娘又去侯府取要你的畫像嗎?」

  南錦屏瞠目結舌,她?

  「岳姐姐別打趣我,區區一個封號,皇后娘娘怎麼可能看在眼裡,永安侯府要啥沒啥,我父親身上擔的就是閒差事,能給太子殿下提供什麼助力,選太子妃這樣的大事,可輪不上我去湊熱鬧。」

  她擺擺手,「我也不想去湊這樣的熱鬧,東宮雖繁華,但是我更喜歡侯府的自由自在。」

  如今侯府裡頭她當家,沒什麼能瞞過她的,最近幾日也確實沒有內宮的太監侍人來過,所以她應當也不在皇后娘娘的備選名單中。

  南錦屏回想一番,皺起的眉頭又舒展開。

  「侯府中沒有人收到過收要我畫像的消息。」

  三人又一同看向坐在一邊不說話的蕭蓉,蕭蓉也連忙否認。

  「我也不知曉,宮裡若是有人來,那也是我阿父阿母出去接待,我、我都是躲在我的房間裡不出門的。」

  「更何況,」蕭蓉臉上忿忿,「我年紀還小吧,不到成親婚嫁的年紀呀。」

  南錦屏憐愛的看她一眼,這傻孩子,天家婚娶,最看重的可不是什麼年齡大小,若是要定了一人,哪會管她及笄與否。

  蕭蓉一番話說完,岳素馨的臉上倒是出現了些許變化,她快速的眨著眼睛,一下就抓住了南錦屏的手去。

  「我、我倒是前日裡聽到過母親與身邊的嬤嬤閒聊,好像提起來我的畫像,我當時也沒有當回事,會不會是……」

  她緊緊抓著南錦屏的手:「我不想入東宮……」

  什麼?

  這古代婚娶,向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子盲婚啞嫁,若是大鴻臚寺卿家已經交了畫像,而岳素馨沒有被她父母告知也合情合理。

  南錦屏反過來手去安慰她,「別怕,說不定不是呢,再說也只是一個備選名單,選太子妃就跟糧米裡頭篩蟲子似的,一回一回又一回,不留下最好的那些米糧,皇后娘娘可誓不罷休。」

  「且說不定呢,別慌。」

  文蘭茹唉了一聲,自己趴在桌子上不動彈。

  「反正我的畫像已經呈在皇后娘娘的案頭上了,不過我覺得肯定不是我。」

  她又撲騰起來,「不過我聽說,裘夢夢的畫像也早早地被收去了。」

  南錦屏心下瞭然,蘭茹的爺爺是太子太傅,如若不出岔子,將來必定是太子陣營的,所以皇后或者太子若是真看中了她,正妃之位給不了,一個側妃還是給得起的。

  而文鵲鄉君裘夢夢,她的爺爺明國公已歷經三朝,在朝廷里影響甚廣,人脈良多,她父親裘道成又上任了正二品戶部院侍郎,哥哥裘季青也是從四品宣撫史,況且馬上歸京入朝為官,娶的新婦母家家族勢力也甚大。

  所以明國公府如今在豐都城裡地位可是靠前,說是簪纓世胄、鐘鳴鼎食也毫不為過,這太子妃之位,裘夢夢真的可以爭上一爭。

  岳素馨和南錦屏對視一眼,南錦屏又拍了拍她的手,岳素馨也呼出了一口氣。

  雖然這樣講很不好,但是事實如此,裘夢夢的畫像遞上去,真的給許多人吃了一顆定心丸。

  「還有一事。」

  岳素馨看了看窗外,冬日天短,這會已經有些天色暗淡,她眉心又鎖起來,轉回頭時有些小心謹慎。

  「咱們都早些回去吧,我聽人說這豐都城裡最近不太平,說是出現了一個功夫高強的採花賊,最是喜歡長相嬌艷漂亮的小娘子了,被他盯上了可就慘了。」

  「我也聽說了,已經有好幾家小娘子被他給悄無聲息的禍害了。」

  文蘭茹說起來這個臉上就更生氣了,「城北的一家小姐本來都已經定了親,那人與她青梅竹馬,兩家都說好了,只等著這冬日過去,來年這小姐就嫁過去了,誰知道就被那該死的採花賊給沾上了。」

  「這事一發生,兩家的親事自然也就完了,那小姐心中十分痛苦,萬念俱灰更不堪受此大辱,一氣之下就懸了梁,一條人命就這麼沒了!」

  聽得蕭蓉頓時嚇了一跳,「那小姐竟然懸樑自盡了,太可惜了。」

  「是很遺憾,」南錦屏眨了眨眼,一絲意味不明從她的瞳孔里划過,「那採花賊武功很高嗎,看來夜裡得多安排些護院了。」

  「聽說很高,而且跑的特別快,」文蘭茹氣的一拳頭錘到桌子上,「官府的官兵夜夜埋伏,還是每次都讓他給跑了!」

  「那必定輕功也不錯,才能讓他次次逃脫。」

  南錦屏也瞥了一眼窗外的天色,這翠茵樓建在坊市里,距離一眾官家居住之地內城還有些距離。

  「既然這樣,那咱們都先回去吧,路上都小心些,反正今天這畫也都賞了,樓主大人那大美人也算是見著了。」

  其餘三人點了點頭,說說笑笑的一起下了樓。

  等出了翠茵樓的門,南錦屏一眼就看見這外頭立起來了一個牌子,她立在原地,等著杜鵑去叫了侯府的馬車過來。

  岳素馨也看見了,她看著那牌子問了句:「那是什麼?」

  「可能是寫了打烊時間變更什麼的吧,畢竟這都冬日了,天短夜長,還出現了採花賊。」

  南錦屏回頭瞟了一眼這翠茵樓的頂樓,神色玩味。

  「都這般危險了,這樓主可不得小心一點嘛。」

  「是嗎?」文蘭茹咂了咂嘴,「我過去看看。」

  四個人都在等自家馬車,反正閒著無事,南錦屏眯著眼看了看,「馬車沒來呢,要不咱們一起去看一眼。」

  脾氣秉性各不相同的四人走過去,翠茵樓頂樓的另一扇窗戶後,一身雪白的樓主大人正靜靜地站在後頭,他看著四人裡頭那個綴了面紗的姑娘走到那塊牌子前,唇角一勾甚是好心情的笑起來。

  也不知道她看到上頭的字,會是個什麼反應?

  也沒當是什麼,文蘭茹心大的照著那牌子上寫的念出聲來。

  「翠茵樓,修建的非常有質量保證,」她擰眉,寫這個做什麼?

  眨了眨眼,她繼續念道:「沒有狗洞,鑽不出去,也沒有地縫,鑽不進去。」

  咦惹……

  文蘭茹念完,和旁邊站著的岳素馨、蕭蓉一起,又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南錦屏。

  「南姐姐,這……」

  若說是巧合,也未免太巧了吧?

  南錦屏看著那木牌上筆走龍蛇,面紗遮蓋下的紅唇嘲弄一笑,她無聲的冷呵,竟然會有人在一天之內,三番兩次的觸她霉頭,這若說不是有意為之她都不信。

  「看來,」她靜靜轉身,抬頭看向頂樓那片已經有些昏暗的高處,「這翠茵樓里,有的不只是錦繡笙歌,還有點別的東西。」

  分外的有趣呀,這是多怕她再不踏足此地,所以才每每下餌嗎?

  南錦屏斜睨著那高樓之上,放心吧樓主大人,本小姐一定會再來你的地盤上造訪一番的!

  各家的馬車陸續到來,四個人都坐著馬車慢慢的遠去在了昏塵里。

  翠茵樓的五樓上,越珮璟也一直站在窗前,他雙手負在身後,如刀刻一般的臉上卻有著藏不住的緊張。

  這翠茵樓的樓主和小狐狸之間,到底有什麼交集?

  怎麼一而再、再而三的膽子這般大?

  就連他、他都不敢如此戲弄小狐狸。

  雁山抱著劍站在他家爺身後,歪著頭看著永安侯府的馬車離去,他看向越珮璟:「爺,依屬下看,外頭那牌子可不就是這勞什子翠茵樓樓主立在那裡的一個誘餌嗎?」

  「是。」

  遲了幾息,越珮璟磁性的聲音又靜靜地響起,「就算是誘餌,她也一定會來的,我了解她。」

  那可就不太妙了,雁山偷偷瞧了瞧他家爺已經慢慢冷下去的神色,這翠茵樓樓主什麼玩意兒,是問狗熊借了幾個膽子啊,竟然敢來挖他家爺的牆腳,真是嫌命太長。

  「那爺,」雁山試探的問道,「咱們今夜前來,要問的事還問不問那樓主了?」

  「不用了。」

  越珮璟依然立身在窗前,只是此時他臉上的緊繃之感已經盡數斂去,那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又再度花開灼灼,卻不知眼睛裡的光到底看向了哪裡。

  「你跟上去,守著小狐狸平安回侯府,最近豐都鬧採花賊。」

  窗外的最後一絲光亮散去,整個豐都城裡一盞盞的燭燈接連亮了起來,翠茵樓內處處歡聲笑語,而五樓的這個房間裡,黑暗濃稠的像是天際打翻了墨,不聞一句人聲與低語。

  一刻鐘之後,黑洞洞的房間裡終於有人出聲,那聲音清脆如玉,冷寒如血。

  「來人。」

  輕輕的一聲,是連輪廓都模糊了的暗衛,不知是從何處忽的就到了這房裡。

  「請主子吩咐。」

  「去給這翠茵樓樓主添點堵,隨便什麼都可以。」

  隨著這一句話吐露,屋裡的溫度瞬間冰寒至極,連單膝跪在地上的暗衛都感覺到了席捲而來的隱隱怒意和嗜血的冷酷。

  那聲音卻突然停下了,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窗邊的那道身影好似是揉了揉眉心,片刻後像是無奈,又輕輕的加了一句。

  「別出了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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