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
2024-09-03 00:24:32
作者: 白水煮竹
「昭南世子的事?」
阮嬌嬌奇怪。
阮承澤見她一副只知道秦不理出去了,並不知道秦不理具體在做什麼事情的模樣,哈哈乾笑兩聲。
「你瞧瞧你這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怕就是秦不理賣了我們家,你還巴巴上趕著給他數錢呢!」
阮承澤說罷,藉口聽到阮狗蛋哭了,趕著回去哄孩子,趕緊告退。
阮嬌嬌卻不依不饒,拽住了他的袖子,擔憂問他:「昭南世子的什麼事?秦江他不是只管海衛軍嗎?」
阮承澤見她固執等一個答案,唉聲嘆氣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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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道為兄我曾是昭南世子的金算盤?」
阮嬌嬌點頭,「知道,秦江跟我說過的了。」
阮承澤意外,「他同你說了這個,卻沒同你說別的?」
阮嬌嬌想了想,道:「還說他要想法子把大哥也從昭南世子那兒拉出來,但大哥有他自己的想法。」
阮承澤小心偷覷一眼,裝模作樣地給二人倒茶,「他就沒說別的?比方說……昭南世子想要……」
言盡於此,但阮嬌嬌點頭,不用他明說就明白。
阮承澤飲下一杯茶,咂咂嘴,才同阮嬌嬌道:「你那夫君為了和昭南世子要我這把金算盤,把手裡兩成兵權釋給了昭南世子。」
「兵權?」阮嬌嬌一怔,看向她二哥。
給兵權的意思是……
「昭南世子能號令這兩成海衛軍,不必經過秦不理的示意。」阮承澤點點頭,「兩成的兵力,也足夠昭南世子奇襲京城下,叫京城守衛軍不敢動彈了。」
阮嬌嬌聽得睜大眼,「可是這樣,不就是……不就是擺明了跟別人說,他和昭南世子……」
他不是才說昭南世子有野心,不是才說他對權柄不感興趣,不是才說李皇對他秦家有大恩,不會參與昭南世子的事情嗎?
阮承澤捻著茶杯,看著杯里澄黃的茶湯,「他不是會受別人牽制和脅迫的人,他給昭南世子兵權的時候,並不是心甘情願的。昭南世子雖然說不會立即動用海衛軍,但誰能保證呢?我想秦不理一定找到了法子平衡這其中的利弊。畢竟昭南世子自去年秋來,在京城方面確實不太安分。」
這不太安分,指的是在針對廢太子逆賊餘孽的事情上。
阮承澤雖然在做李昭南的金算盤的時候,沒有作為他的心腹,反而被排除在李昭南的權力圈外頭。但多多少少聽說過一些事情。
比方說,關於秦家要出王的傳言,是李昭南又在宮中重提的。
又比方說,冷宮裡頭的那位廢太子遺孤李穆川,傳說是要在今年秋被李皇下令處斬的,可不知道李昭南是怎麼說服李皇,將人交到了他手上。如今活不活死不死地吊著,全為了能從李穆川這兒問出其他廢太子餘孽的下落。
他好像在找人,這人就在如今仍舊在世的廢太子餘孽之中。
阮承澤道:「總之,你也不必過於擔心,秦不理他爹可是當朝相爺,他娘還是郡主吶,若真是出了事,怎麼可能是來人客客氣氣請他進京這麼簡單?還許他帶上護衛的兵馬?」
這話並沒有能打消阮嬌嬌的憂愁,反而叫她更是擔憂。
「你啊,老老實實按照他吩咐的,在所巷縣這兒待著吧啊。」阮承澤道,「想做什麼做什麼,他既然留了你在這兒,這兒自然是最安全的。你不是還得提他遮掩麼?要是旁人知道海衛軍此刻群龍無首,那裡外里的海寇啊內奸啊,不得趁亂搞事情?」
如今似乎也只能這樣了。
阮嬌嬌應答下來,捏著秦不理留下的令牌,仍舊如常在所巷縣內走動。
她和秦不理在溫泉別院門口姿態親昵送別的消息不脛而走,如今所巷縣內人人都知道她是秦大將軍放在心尖尖上的人。阮嬌嬌在外頭走動,仗著這個身份,聯繫農戶和有意願養蠶的百姓的時候,倒也少了許多麻煩。
事情很快步上正軌,第一批桑樹種子撒下的時候,秦不理報平安的信恰好也被送到所巷縣來。
那時候距他離開不過十天,看路程應當還沒有到京城。
信是他在路上寫的,夾帶在隨行副將給家人的信里。海衛軍隱秘著把信送來,信里也不過短短几句話:
將至,勿念,多吃飯。
阮嬌嬌惴惴不安多日的心並沒有得到安撫,翻來覆去看那幾個潦草的字,哭哭笑笑。晚飯的時候倒是按照秦不理「多吃飯」的叮囑,吃得並平日裡多了些。
這短短時間裡,還有也有組織進攻,意圖把被秦不理收復走的縣城,尤其是所巷縣再奪回來。
好在秦不理之前早有布置,各個縣城固若金湯,沒叫海寇得逞,阮嬌嬌她二嫂方翠翠反而還能帶兵痛擊海寇兩次,並趁勢再收回一縣城。
桑樹的種子發成嫩芽,可以移植到地里的時候,秦不理的第二封信也來了。
仍舊托的是隨行副將給家裡人寫的信的名義,隨信還帶回了一隻兔兒爺。
「已至,勿念。天寒多加衣。」
也還是短短兩句話,寫得也仍舊潦草。
阮嬌嬌捏著那兔兒爺,心裡想著和秦不理相識以來,除了初初時候在隴南城的日期,其他時候多是聚少離多。
他在外頭行的什麼事,有沒有危險,她通通都不曉得。
這樣想,心裡難免慪氣,捏著那胖乎乎的碎布縫製的兔兒爺,一通亂捏之下,突然覺得手中的布偶有一樣。
「這裡頭……是藏著東西?」
阮嬌嬌嘟囔,翻來覆去看那布偶。再使勁一捏,布偶居中,好似還真杵著一個硬硬的東西。
阮嬌嬌擺弄好半天,才在兔兒爺的小紅肚兜下頭發現一個洞。對著火光往洞裡看,似有一截金閃閃的東西。
阮嬌嬌費勁捏來捏去,才叫那截金閃閃的東西從洞裡露出半截來。再一拉,卻瞧見是一把金鑰匙。
「哪兒的鑰匙?」
阮嬌嬌百思不得其解,想秦不理的信里也沒說。但不管如何,這是秦不理給她的東西,她收好了便是了。
正從妝奩里挑了一根金鍊子,把這金鑰匙掛上頸子的時候,門上突然被人重重一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