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遮掩秦江
2024-09-01 09:51:43
作者: 白水煮竹
聽聞後車有她愛的吃食,閔萬爾小臉皺起,心中天人交戰一番,沉痛和阮嬌嬌道:
「嬌嬌姐姐,並非是我貪吃,而是我爹教我,不要浪費食物。芽糖放不久了,怕出城就要餿了,我得先去救救它。」
阮嬌嬌忍俊不禁,點點頭,看閔萬爾邁著短短腿,趴在馬車邊上往下落,被隨行一個奴僕帶到後頭的馬車去。
「四姑娘,可能走了?」
居百戶在前頭咋呼,這般動靜,就是刻意高調似的。
阮嬌嬌同戈青對視一眼,點點頭,放下手中的車簾,往自己馬車裡進去。
只是才轉身,便嚇了一跳。
車裡有人!
還大馬金刀坐在主位上,手裡捻著她隨手擱在一旁小几上的小巧香爐,皺著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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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江!
他是什麼時候上來的?!
她也不過才在馬車前頭說幾句話的功夫,這麼短短几步,她竟然沒察覺到他上馬車的震動?!
「你……你是怎麼……」
「這玩意兒往後少點。」秦不理自香爐上抬眼看她,目光灼灼,身子往前探,握住她一手,將她往他身側帶。
阮嬌嬌猶在他神出鬼沒的震驚之中,只會愣愣看他,心撲通撲通跳得厲害。
「你……你什麼時候上來的?」
從哪兒?
阮嬌嬌視線往後瞥,瞧見那道小門,才醒悟到為了她出行舒適,她二哥將大馬車又讓給她了。
想必是同那天他從馬車後頭逃出去的一樣,這次也是從這兒進來的。
只是……後車難道沒看到嗎?
後車的車夫、奴婢,還有隨行的護院……
阮嬌嬌雙目驀地睜大,驚惶將秦不理看著。
是了,是了,他之前提過的,阮家裡頭有他的人,她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監控之下的。
待她今天能平安順利回去,她再查後車的都是哪些人。他的人,她是萬萬不能叫他們繼續留在阮家裡頭的。
「怎麼了?臉色怎麼這樣白?」
前日還鬍鬚拉渣,臉上狼狽的秦不理,今日倒是將自己收拾得齊整。短須被剃得乾淨,清朗俊逸的臉重又露了出來,並有個容光煥發的模樣。
阮嬌嬌方才也一時怔了,但他一捏她下巴,將她臉輕輕抬起仔細看,她心頭又浮現他威脅過她的那日來。
她走了一趟鬼門關,險些死了,那實在是不太好的記憶。
他又是怎麼有臉仿佛無事發生,仿佛他二人之間十分友好似的,端坐在這兒,對她動手動腳的?
「你……你別亂來。」阮嬌嬌將他的手拍開,瞥了一眼因為馬車行進晃動出的車簾縫。
排著隊出城的百姓,都在看著阮家的馬車路過,一個個都是看熱鬧地瞧著,還有交頭接耳的竊竊私語。
荀瑞這一舉動,太過高調張揚,就算方才戈青沒說,阮嬌嬌心裡也隱約知道,荀瑞揣著別的主意。
「外……外面有守衛軍跟著,你……你再動手動腳,我就……就……」
就什麼?總不能真的大喊出聲,叫所有人都知道殺過山賊的人就在她馬車裡頭。
她自己也沒意識到,她正壓著聲音說話。
秦不理輕笑一聲,大手又捏上她下巴,「就如何?」
這一捏,用了力道,霸蠻,不由分說,就像那日,他前一刻明明還溫柔替她的腳上藥,後一刻就狠戾控住了她。
又想起當日的驚懼,阮嬌嬌的眼眶驀地紅了。
被淚水模糊的視線之中,只看得秦不理一怔,隨後將她放開。
「搜什麼搜?!這是荀副將護送的阮四姑娘的馬車!睜開你們的狗眼看看!」
外頭,居百戶的大嗓門全無遮攔。
「這……居百戶,這也是荀大人昨日下的令,出城進城的馬車必須得要仔細搜查過……」
守城門的守衛軍犯難,又好像是有意刁難居百戶一行。
阮嬌嬌聽得荀瑞沉沉一聲「放肆!」
馬車便又動起來。
阮嬌嬌瞥見秦不理玩味的笑臉,視線閃躲避開,去看被風掀開的一角車窗簾。
「四姑娘,咱們荀大人調來的小隊到啦,一行二十人,四姑娘不用擔心此行路上的安危。」
外頭,居百戶的大嗓門仍舊張揚。
有人騎馬慢了下來,闖到那一角被風起的空中。
阮嬌嬌只看到馬尾和馬臀,心中驚慌,趕緊將車窗的帘子扯直了,遮擋掉能看進來的縫隙。
想想還是不行,乾脆將懸掛在主位前的帘子也放下,做了個雙重保障。
阮承澤的馬車大,一是為了行路舒服,主位能容納阮嬌嬌這樣的小娘子舒適躺下。他要走的都是長路,若是一路只能坐著,那肯定是不舒服的。
二是這馬車也是他同人議事的場所之一,有帘子也能更私密些。
阮嬌嬌做好這些,還屏氣凝神聽了一陣外頭的動靜。
她憑感覺推斷落到她馬車旁的是荀瑞。
在廢舊莊園的時候,荀瑞要搜捕的就是這個叫秦江的。
今日在城門設卡,估計也是因為他。
也不知道他到底犯了什麼事。
阮嬌嬌秀眉蹙起,心中煩惱。
又想到他這樣的人,過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犯事被官差追捕,應當是常態。
「阮四姑娘的排面可真大。」
耳畔傳來一聲輕笑,阮嬌嬌側目看去,秦不理似笑非笑,將她看著。
「能出動守衛軍副將帶精兵護送你。」
他這話應當是嘲諷,因他眼尾上挑的瑞鳳眼裡都是譏笑和鄙夷。
阮嬌嬌心裡一緊,麵皮漲紅,「我……又不是我叫他……」
迎著他的目光,她也不知道怎麼解釋。
分明是荀瑞自作主張跟上的,還大張旗鼓地派人,他怎麼能將荀瑞這行為算到她身上?
他那眼神,分明是將她看成了那等利用男人的水性楊花的女人。
阮嬌嬌又是委屈又是惱怒,背過身去,眼淚又落下來。
心中又暗罵自己蠢,何苦要為他遮掩?就叫守衛軍將他捉了去,投入牢里,大刑伺候,她和阮家的威脅不就沒有了?
「哭什麼?」
手臂一熱,是秦不理從後頭捏住了。
厚實大掌的熱氣隔著衣裳熨帖她,阮嬌嬌脊背都僵硬了,擦著淚,微微偏頭輕聲怒斥:
「登徒子,你別碰我!」
聲音已經壓得極低,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遮掩他。
「四姑娘?」
荀瑞的聲音在車窗外頭響起,阮嬌嬌渾身一僵,不自覺捏緊了拳頭。
他發現秦江了?
「四姑娘,月前四姑娘是不是去過觀音廟?是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