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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完璧歸趙

2024-09-01 09:50:07 作者: 白水煮竹

  當夜裡秦不理帶她翻牆回來的事情,阮嬌嬌誰也沒告訴。

  連方翠翠在之後問她的腳是怎麼、在哪兒傷的,阮嬌嬌也是支吾著搪塞了過去。

  

  只是這個叫秦江的是受同行仇家所託,來殺她二哥這件事情,阮嬌嬌還記著。

  眼見方翠翠出門打水去,阮嬌嬌趕緊拉著她二哥的袖子,一同坐下。

  「二哥,你在外頭行走的這幾日,可有人要殺你?」

  阮嬌嬌這話問得急切,阮承澤莫名其妙,挑了一眉反問她:

  「怎麼?怎麼問我這個?」

  阮嬌嬌咬咬下唇,索性道:「我……我也只是擔心……你之前不是說,同行如敵國麼?若是有歹人起了歹念……」

  阮承澤輕笑出聲,拍著阮嬌嬌的肩,「放心,二哥在外頭不會有事,跟著我的那些武仆你也不是沒見過。」

  阮家父子都有武仆跟隨,那都是從江湖招來的能人異士,身上的功夫底子不弱。

  可阮嬌嬌覺得和那秦江比起來,怕是……難有勝算。

  那秦江可是將二十幾個山賊誅殺殆盡的人。

  「二哥,有一個叫……」

  阮嬌嬌話出一半,又沒出口。

  因她瞧見她二哥抬手揉了揉太陽穴的位置,眉頭緊蹙。

  「二哥,你又犯頭疼了?」

  阮嬌嬌關切看他,不自覺揪緊了阮承澤的手。

  阮承澤笑著回:「不過是這段時間事務繁忙,勞累了些。你方才要同我說什麼?」

  阮嬌嬌抿了抿唇,到底只是搖了搖頭。

  「我想說,我明天想去織女村取貨去。」

  阮承澤訝異挑眉,「明天?你這腳不是傷著了嗎?何必急在這一兩天?」

  阮嬌嬌原本也只是隨意找的藉口,阮承澤這般,她也只能點頭稱是。心中卻道:

  二哥勞心憂思家裡的生意,若是我這兒能拖住秦江,或是能用他想要的價格收買他,那不就能給二哥分憂解難?

  阮嬌嬌正自出神,方翠翠回來,阮承澤深深看了一眼方翠翠後,便回自己那院子歇息去。

  主僕二人都稍作清洗,阮嬌嬌疲累至極,一沾枕頭便沉進夢鄉。

  偏夢裡頭肆虐的還是那姓秦的,背著她一會兒竄上屋頂,一會兒踏上白雲,一會兒又沉到江水裡頭,帶著她一塊兒墜到無邊的黑暗去。

  阮嬌嬌醒來,一身大汗淋漓,天還未亮,就又發起了高燒,高燒一日不退,急得素來面上無大波瀾的方翠翠都在房中踱步。

  恰好被山洪阻道的阮父回到隴南城,還帶來一個精通醫術的女大夫。

  女大夫連灌阮嬌嬌四碗藥湯,那叫隴南城大夫都束手無策的高燒才退下來。

  阮嬌嬌本以為那是阮父要續的弦,誰知那女大夫連個名號都沒留下,某一天夜裡,施施然走了。這叫阮家人都摸不著頭腦。

  而原先說最遲後天就將那匹蜀緞錦送來的秦不理,足有五日沒有出現。

  阮嬌嬌病好後,又鬱結又惋惜,想著這叫秦江的大概還是將這難得的蜀緞錦給私吞了去。

  可恨她腳還沒恢復利索,也不好叫方翠翠或者家中人去秦不理家看一看。

  這一日正拖著條傷腿在院中鞦韆上唉聲嘆氣的時候,有小廝捧著一個大油紙包著的東西,尋到她跟前來。

  「四姑娘,有人給門房交了這樣一個東西,叫我們轉交給四姑娘。」

  阮嬌嬌打量那油紙包裹,這體量大小,總不可能是燒雞。

  那面生的小廝將東西交給她,也不等她多問,轉身就走。

  阮嬌嬌莫名其妙,瞧著油紙外頭貼著的「完璧歸趙」四個大字,心中咯噔一下。

  這蒼勁有力的字,透出來的桀驁不羈,倒是像某個人。

  阮嬌嬌連喊了兩聲翠翠,後知後覺才想起方翠翠早早被他二哥帶了出去,說是要給她尋賣冰糖葫蘆的啞老頭去——那老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的,滿城的人都找不著他。

  阮嬌嬌只好自己一瘸一拐地抱著包袱回房。

  門窗一關,東西一展,果然是當天被人轉送給她的蜀緞錦。

  五節圖案,分毫沒短,也沒有損傷,就只是皺了些。

  阮嬌嬌簡直欣喜若狂,愛不釋手撫摸再撫摸。房中的桌子不夠長,她只能展開細細看一段,又疊起來,再看另一段。

  得了心愛寶貝,自然是喜極忘形,注意不到腳下和手旁。

  阮嬌嬌正沉迷在蜀緞錦的經緯走向之間,一個不察,「啪嚓」一聲,隨即是零碎的金玉石等落地聲響。

  她竟是將擱置在桌上的匣子推到了地上。

  匣子裡頭放的都是被藏在蜀緞錦之中的金石玉器。

  那日那小包袱就隨意擱在美人靠上,方翠翠拿起來掂量過兩下,問她該如何歸置。

  「這也算不得是我的東西,我怕這些東西的主人有一天會尋過來。」阮嬌嬌犯難,「你找個匣子來,將那裡頭的東西都放進去。這樣它們的主人來跟我討要的時候,我也好完璧歸趙。」

  如今那匣子摔落,不甚牢靠的扣子幾乎應聲即斷,裡頭的珠玉散了一地。

  阮嬌嬌急忙蹲下身去撿,細長的手指翻揀著,從散落的珠玉金器中摸出一把金打的鑰匙來。

  那鑰匙樣式古樸,簡單,又沉。阮嬌嬌掂量了下,怕足有二兩重。

  阮嬌嬌遲疑片刻,將其他東西都放到匣子裡頭,獨獨留下了這把金鑰匙,放在手上仔細端詳。

  鑰匙自然是開鎖的,那這一把,開的是什麼鎖?

  「我勸你最好將那東西交給我。」

  身後有人出聲,阮嬌嬌一愣,背心倏地竄上一陣寒意。

  內里寒涼,外頭也有寒鋒襲來。

  一柄森冷的劍,從她頸側慢慢自後往前的伸來,露了一截劍尖,再搭在她的肩上。

  「你……你是誰?」

  阮嬌嬌驚惶得聲線顫抖,又覺得自己這問多餘。

  歹人自然不會自報家門。

  更何況這聲音她記得,就是被秦江推出屏風外頭的淡眉青年。

  秦江不是將他打暈帶走了嗎?他怎麼隔了這許多天,又來了?

  他是一直躲在她房中,還是才來的?

  他是為了她手中這把金鑰匙而來?

  「你想拿,就拿去。」

  阮嬌嬌忙不迭將金鑰匙放到身側的匣子上,將匣子往桌子那頭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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