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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不敢輕易死

2024-09-01 09:49:37 作者: 白水煮竹

  左腳絆倒右腳,就這麼扭成一個麻花,扭曲著坐跌在地。

  全身的重量全在左腳脖子上,一坐,就覺得腳腕鑽心一疼。

  但比起疼,眼前別的事情好像更重要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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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嬌嬌怔怔看著頂天立地的秦不理,張嘴發不出聲,只會傻愣愣看著他蹲下身來。

  「嗯?怎的了?你怎的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秦不理挑眉將她看著,這般戲謔道。

  這可不當真是見了鬼麼?青天大白日的,她以為橫死了的人突然出現在街上!

  阮嬌嬌驀地雙目發熱,複雜的情緒順著她的心攀上她的頸子,叫她頸子泛起一層細小的疙瘩,戰慄直竄到天靈蓋上。

  阮嬌嬌說不清這陡然升起的感覺是為何,她明明應該懼怕才對。

  他若是沒死,再在隴南城現身,怕還是為了殺她二哥而來。

  他非但沒死,那灼熱的體溫還烘過來——他又離她極近了。這認知竟然叫她大大鬆了口氣。

  「秦……秦江?你……你沒死?」

  就看得那男人好笑出聲,單膝跪著,往她這兒傾身低頭:

  「我猜嬌嬌小娘子捨不得,不敢輕易死。」

  阮嬌嬌心頭一跳,面上一紅,撇開臉。

  「登徒子。」

  他的笑聲更是爽朗,「你罵人倒是不結巴。」

  阮嬌嬌忿忿,轉回頭瞪他。懷裡一輕,是橫抱著的布匹被他拿了去。

  對她來說這麼重的東西,他拎起來倒是輕輕鬆鬆。

  站起來了,還有餘力笑她。

  「我剛才見你走得東倒西歪的,還以為這東西有多重。」

  邊說,邊衝著她伸了一手。

  那意思明顯,給她搭把手,拉她起來。

  阮嬌嬌已經下意識沖他伸手,又猶豫停了下來。

  這還在大街上,雖然行人沒幾個,但阮嬌嬌總覺得他們都在關注著這一頭。

  男女授受不親,要是被人看到,她的手被他拉住了,那傳出去……

  一遲疑,手上一熱。

  寬厚的大掌包裹她的小手,微微用力。

  阮嬌嬌又發怔,但短短一瞬,腳腕上刺骨疼痛立即傳來。

  可秦不理髮力極快,她已經被他拽得站起身來。

  站起來了,雙腳卻沒辦法同時站住。左腳的疼痛越發明顯,竟是連立都立不住了。

  「我……我疼……」

  阮嬌嬌哭出聲來,顧忌這是在大街上,壓低了聲音,垂下臉。

  秦不理蹲下身,要看她的腳。

  山一樣高大的男人突然蹲下來,阮嬌嬌只覺得眼前一空。他又是要去撩她的裙子的,阮嬌嬌怎麼可能不驚慌失措?

  左腳往後一退,是要窘迫躲開的,右腳跟著也要往後挪的時候,傷了的左腳壓根就支撐不住。

  「哎——」

  驚叫還不及出,眼前倏地鋪天蓋地地迎面來了一座山,那山還帶著高溫。

  緊接著腰後有條手臂橫過來,將她往後跌倒的姿勢止住。

  非但止住了,還帶著她往前。

  她一撲,就撞到了秦不理的懷裡。

  草藥和絲絲血腥氣,從他堅實灼熱的胸膛傳來。

  阮嬌嬌腦子裡「轟」地一聲響,全身的血液直往天靈蓋上沖,麵皮發著麻,耳朵里儘是嗡嗡的嘈雜聲響。

  他——他這是將她抱到懷裡了?!

  這大街上的!

  有人在看呢!

  阮嬌嬌手忙腳亂,推拒秦不理的身軀。

  他那山一樣的身子,她怎麼可能推得動?

  還反倒被他矮身一扛,扛上肩,轉到最近一個巷子裡頭去。

  這扛著貨物或是山豬的姿勢,就好像那天他把她帶去湖邊一樣。

  阮嬌嬌頭暈眼花,也不知道他是要把她帶到哪裡去。

  他也不嫌重,一手臂彎夾著她新得的那匹蜀緞錦,另一側肩上扛著她,輕輕鬆鬆,甚至還能愉悅說話。

  「你估計是腳扭著了,大街上不好看,我帶你去個地方。」

  阮嬌嬌被他扛著,只覺得自己無力,只能靠雙手撐著他的背,好不至於叫腦袋倒著。

  血液倒流上腦,她怕會憋死。

  「你……你帶我去哪兒?」

  阮嬌嬌軟綿發聲。

  腹部承擔了她全身的重量,他的肩壓迫著她的脾胃,頂得她不舒服。

  也不知道他剛才在街上公然將她扛起,還帶她走到這巷子裡頭是不是叫人看到了。

  他們會不會說什麼閒話?

  會不會編排阮家四姑娘不要臉,被一個男人拐走了?

  阮嬌嬌想到這兒,對流言的驚恐更甚於對秦不理的懼怕。

  捶打兩下秦不理的背,「放我下來。」

  像蚊子吶吶。

  捶打的力道應該也不重,可幾乎是下一瞬,阮嬌嬌就察覺到了秦不理的緊繃。

  「到了,快到了。」

  落到阮嬌嬌耳朵里的聲音,似乎是隱忍著哽了一下。

  阮嬌嬌鬼使神差,順著秦不理的脊梁骨輕輕撫了一把。

  就聽得秦不理咳嗽一聲,一個天旋地轉,她人就被放了下來。

  應當被放在了一個高處,因為她的腳懸著,沒碰著地。

  等到眼睛裡因為驀然顛倒而產生的星星點點都散去,阮嬌嬌趁著秦不理去關門,打量了一下這地方。

  陌生的院子,不大,長寬不過十步,還沒有她住的房間大。

  院中什麼都沒有,只落著一套石桌凳,她這會兒就被放在石桌上。

  院子角落還有一隻邊緣破損的舊水缸。

  水缸外爬滿青苔,缸里的水看著就是天上落的無根水,積攢了多年的,上頭飄著一層灰。

  這種不流動的陳水,裡頭又沒有養魚的話,對她二哥阮承澤來說是大忌。

  若是阮承澤看到了,定然要叫人倒掉,刷乾淨缸填新水,再放幾尾魚的。

  要麼,就要扔掉。

  不然從風水的角度看,這叫聚不住氣,家中要流財遭殃的。

  「看什麼?」

  秦不理折返回來,阮嬌嬌一驚,想跳下石桌,秦不理卻已經走到了她面前,離得近,還是傾身低頭看她。

  像織了個看似自由的牢籠,他雖然沒有貼著她,可實際上,他的一雙手臂就撐在她兩旁。

  但好在只是一會兒,他將那匹蜀緞錦也一同放上石桌,矮身坐在她腳旁的石凳上。

  阮嬌嬌撇開頭,覺得燥熱。

  耳根和臉,都很熱。

  「這……這是哪裡?」

  「我……家?」

  秦不理說得不甚肯定似的,阮嬌嬌覺得奇怪,低頭看去。

  他正巧捧起她的腳,要脫去她的鞋襪。

  阮嬌嬌大驚。

  「你……你要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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