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 能懂些什麼
2024-09-01 08:35:59
作者: 暖果果
這大熱天的騎馬,著實不是什麼舒服的活計。
前世谷鳶只是在郡王府里跟著阿拾騎馬跑幾圈,還不覺得有啥,現在才發現,騎久了,兩個大腿根抖著痛。
等他們三個人到了五福縣的時候,谷鳶幾乎是歪著爬下馬的。
看得冷二哥在一側哈哈大笑。
五福縣與清寧縣相距有近五十里地,幾人卯時自清寧縣出發,這會已經過了晌午。
看見天色漸晚,一入城裡,冷二哥就要直衝許家。
偏池愉不同意,硬是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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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路邊有個食肆,池愉拉著冷二哥進到店裡,先每人叫了一碗餛飩,才安撫的說道:「跑了一路,你不餓,我和阿鳶也受不住。」
等著老闆娘煮餛飩時,池愉才與冷二哥商量道:「別急著去許家,我們在許家附近找個客棧,先打聽一下,明天再過去。」
一聽這話,谷鳶不由側了側道:「這許家在五福縣,可算是大戶?」
冷二哥一聽就啐道:「什麼大戶,我呸,原也就是個軍戶,還是跟著我爹學了些武藝,後來從軍的時候立過幾次小功,升遷成了行長。」
行長就是一個二十五人小隊伍的頭領,並不算正經的武官,但下面也轄管著二十個兵士,四個伍長。
池愉和谷鳶都只靜靜的聽著,並沒有多話。
冷二哥罵了半晌,等到餛飩上來,總算也是累了,便沒再說話,悶頭一口把餛飩湯給喝了。
池愉硬拉著冷二哥一起去許家附近的客棧開了兩間房,又給了小二一點碎錢,向他打聽道:「這許行長家中,前幾天那般熱鬧,怎麼這幾天沒聲音。」
小二看了池愉一眼,把碎錢還給他道:「小的不知……」便轉身走了。
池愉只能有些尷尬地看著手心的錢。
谷鳶不由掩嘴一笑道:「我去打聽吧。」
谷鳶給客棧老闆二十文錢,買了一點面,又借了廚房使,說要自己做些果餅子。
等她從廚下拎著果餅子回來的時候,便已經和廚房裡的大嬸們聊過幾輪閒話了。
兩人是在迴廊上遇著的,谷鳶看見池愉手裡拎著一卷書,顯然也是才打聽消息回來。
池愉瞧著谷鳶面容帶笑的樣子,不由點頭道:「看來是有消息?」
谷鳶『唔』了一聲,先推了池愉一把道:「咱們進屋說!」
兩人進屋後,谷鳶鎖好門,這才小聲道:「確實有問題,冷二哥說來報信的丫鬟被打的一身是傷,所以冷二哥當即就怒跳而起,決定衝過來。」
「但實際上,我問了問,他們都說前幾天,還看到了冷娘子出來採買,並不像受了傷的樣子,大約一旬多前,許行長還在酒樓里擺了一桌,冷娘子也跟著過來飲了酒。」
「總之沒有一個人說許家不好的,不過,有個大娘失口說了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但再問她卻是不肯說了,反是追問我一個外人為什麼關心許家的事,我便不好再問了。」
池愉聞言點了點頭,手指放在桌案上輕敲了幾下,半晌沒有出聲。
谷鳶忍不住搖了搖他的衣袖問道:「怎麼了?」
「冷叔原來是行武教頭,雖然不是什麼了不得的職務,但多少也算得人面廣……」說到這裡,池愉便沒再出聲了,只是指尖又在桌案上敲了一下。
谷鳶沒聽懂他的意思,不由催問道:「那你是什麼意思?」
「總之,他就算想和離,也一定會把面子做足,絕不會給人留下話柄,憑添麻煩。」池愉說到這裡,眉心又擰了擰。
谷鳶這才有些明悟的問道:「可是那個小丫鬟的鞭痕作不得假……除非這事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局。」
池愉點了點頭道:「沒錯,冷叔搬進村里也就九年前的事,那時候許雲並沒有住過來,所以我與他見面不多,但卻也感到此人心思頗深。」
「而且,我以前在冷家看過他們幾人練武,許雲並不愛使軟鞭,常說軟鞭是娘們用的……反是冷大姐因為喜歡使巧力,一手軟鞭用的極好。」
「我懂了,所以許家現在就是等著冷家鬧上門,到時候甚至會被丫鬟來報信這件事,都推到冷大姐身上,全是因為她嚴刑逼迫……」谷鳶說到這裡背上冒出了一層冷汗。
不過尋常夫妻,和離也當不得算是什麼天大的事,這男人便要如此步步算計,當真好生可怕。
思及此,谷鳶不由看著面前的池愉,見他正在垂眸思量,忍不住更是陣陣後怕……她與冷二哥想到沒想到的事,池愉卻一開始便在防備了。
甚至池愉從來沒有與那小丫鬟說過一句話,只從冷二哥言談中的支言片語,他就已經做了最壞的預想。
池愉從思緒里回過神,看到對面的谷鳶白著一張臉,忍不住伸手戳了她的額頭一下,沒好氣的問道:「這是又在編排上誰了?」
「沒有,就是覺得這姓許的男人,心思好可怕,要真如你所說的……當真是一點良心都沒有。」谷鳶一邊說著,一邊窺視著池愉的臉色。
池愉很平靜的聽著,最終只道:「人心叵測,我輩只能時時警醒。」
谷鳶嘴唇動了動,終是沒出聲。
池愉卻把她抱了過來,放在懷裡,撫著她的長髮道:「你年紀小,乍一聽聞這樣的事,有些慌亂是正常的……」
「我也希望是我把人想得太壞了些,但世人重名重利,總歸為了自己的名利,少會在意他人的感受。」
谷鳶趴在他懷裡,忍不住問道:「那你為什麼願意娶我,也是因為我們家鬧到村里來了,退親名聲不好嗎?」
「這件事……」池愉遲疑了一會,最終有些訕訕的尷尬笑道:「我有錯,但把事情攪弄的這般難堪的,卻不是你、我……咱們不是和解了?」
「不論是什麼原因,你已經是我的原配髮妻,這一點不會變,只要你不負我,我必不會負卿。」
話音未落,池愉的臉就不由自主開始發燙……他大約也是暈了頭。
谷鳶雖然是他的妻子沒錯,但這會她才多點大?能懂些什麼?
他怎麼和她說起這些了……雖然是為了讓她安心,可是卻也不該說這話。
池愉滿心都是懊惱,屋裡瞬間呈現了死一般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