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秦媒婆再出山

  李元緒要將烏山軍訓成一支強悍之師，光是操練就得練上三個時辰，更別提水上憋氣游水了，沒兩個時辰根本上不了岸。

  

  他要水師軍，也要騎兵連，三天下來，整個烏山軍叫苦不迭。

  賈道士、金鞭子和斧頭孫不得不為兄弟們出頭，來找謝蘭若討要個說法，畢竟當初招安，他們可是衝著謝蘭若去的，如今將他們丟給李元緒，這算個什麼事？

  周敘言將人攔在門外不讓進，「謝將軍不在這裡，你們找錯地方了。」

  賈道士聞言就笑了：「小小年紀不學好，盡跟著你老爹學壞，草堂的書白念了，還敢跟人扯謊！」

  「有人親眼看見謝大都督進了老薛頭的家門，你還抵死不承認，」金鞭子盛氣凌人地道：「是你瞎，還是我們仨瞎？」

  「行了，和個屁孩講什麼道理，起開！」

  斧頭孫拎起他的衣領子，將人提了起來，惡狠狠地說著，」敢攔我們的道，到底你是土匪，還是我們是土匪？」

  「放我下來！」

  周敘言朝他們仨拳打腳踢，「等老爹回來，看他怎麼收拾你們仨鱉孫！」

  金鞭子一巴掌抽在了他的屁股上，「老薛頭要是敢來，就連他一起收拾。」

  三人並肩走進院子，迎面潑來的刷鍋水，嚇得三人齊齊向後退了一步。

  「誰讓你們進來的？」

  秦氏叉腰地站在院子裡，手裡提著一口鐵鍋，朝他們謾罵道：「還不把我兒子給放了！」

  三個昔日的烏山寨大當家，硬是讓一悍婦的氣勢給震懾住了。

  斧頭孫手勁一松，周敘言跌坐到了地上，他連滾帶爬地跑到了秦氏身邊，攔在了她的跟前道，「阿娘，他們來找謝將軍。」

  秦氏看他們仨的眼神充滿了敵意，「你們來找阿若干什麼？」

  賈道士臉上堆了笑道：「我們有要事求見謝大都督，還請大娘子通稟一聲。」

  周敘言何其聰敏，一聽這話就知道有詐，「和你們仨說了多少遍了，謝將軍不在這宅子裡！」

  」阿娘，他們仨在外面吵半天了，吵來吵去，就是要找謝將軍訴苦，說李大將軍將烏山軍往死里訓，他們吃不了這個苦。」

  別說半大的孩子聽了都知道他們不占理，更別說秦氏了。

  「聽了我都覺得丟人。」

  秦氏這話一出，三個大老爺們當即臊得不行，「如今你們是烏山軍的將士，不是山寨里的匪寇，軍令如山，不聽令者一律斬無赦。」

  「你們來找阿若，莫不是想撤回軍籍？」她張口就罵了起來，「臨陣脫逃，全都當逃兵處置，一律殺無赦。」

  賈道士三人被罵得狗血淋頭，他們向來不和婦人動嘴，一心只想往外面逃，奈何秦氏逮住了他們，嘴上還在罵個不停。

  「不將烏山軍往死里訓，怎麼著，你們仨想讓他們上前線被敵軍砍？一個個長著人樣，誰成想心腸如此歹毒！」

  金鞭子求饒道：「大娘子，別聽那孩子胡說，我們來找謝將軍確有要事，但不是你想的這些事。」

  他伸手在背後，扯了扯賈道士的衣袍。

  「是私事，與公事無關。」賈道士接了話茬，朝斧頭孫遞了道眼神。

  這可為難了斧頭孫，他那個榆木疙瘩的腦袋，能想出什麼私事來替大伙兒解圍，思來想去，也就剩下這一件事了。

  「我們仨來找謝大都督，是為了解決終身大事來著。」

  賈道士和金鞭子都是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他們花名在外，討哪門子的媳婦來著！

  周敘言站了出來，隆重地說道，「那你們找謝將軍，算是找錯人了，要想解決終身大事，就得找京師第一媒婆，讓我阿娘出面幫你們說媒才行！」

  三人沒想到就這樣胡說一通，還把自個兒給套了進去。

  秦氏本不想多管閒事，奈何這事涉及到她的老本行，看在烏山軍的面子上，她就勉為其難地接手了這個差事。

  她將大鐵鍋放到地上，走到他們跟前，張口就擺起了譜：「最怕給你們這些兵痞子說媳婦，一個個老大不小了，本事沒見長，倒是有一身的毛病，吃喝懶散，就是沒個正行。」

  她說著便得意地誇耀了起來，「就拿你們李大將軍來說，他和謝家六小姐的親事，還是我秦媒婆給說成的，就差剿匪回去後定親了。」

  斧頭孫震驚不已，「李大將軍還沒成親？」

  「他長年累月地泡在北師軍里，沒見過幾個女人，成哪門子的親？」

  秦氏用挑剔的眼光打量著他們，一一數落道：「像李大將軍這樣的都難找媳婦兒，更別說你們這些老痞子了。」

  她見賈道士穿了身素袍，端的是仙風道骨之姿，經不住連連搖頭，「乍看之下還以為你是道士，修身寡性的，哪家小娘子見了，會對你有興致？」

  再看金鞭子，她的眉頭皺得更緊，「看著跟李大將軍一般年紀，這邋遢的鬍子扮相，都能當李大將軍的爹了。」

  最後走到斧頭孫面前，她瞧著那緊身衣衫下繃不住的腱肉，不知說他什麼好，「回去買身寬鬆些的衣衫，把你這壯碩的身材遮一遮，沒得小娘子見了，還以為你是登徒子。」

  賈道士笑了笑，「大娘子要是為難的話，這親事不說也罷，我們命該如此，怨不得人。」

  「我說的這些實話，是要你們掂得清自個兒幾斤幾兩重，別將來娶了娘子就忘了本。」

  周敘言端了一張扶手椅出來，秦氏大方地落了座，「一個個說，將來想討個什麼樣的媳婦？」

  斧頭孫拿手指著自己的鼻子，「就我這樣的，也配有娘子？」

  周敘言見秦氏的臉色垮了下來，清了清嗓子道：「你看不起自己可以，怎麼能瞧不起我阿娘？」

  「放眼整個京師城，就沒有我阿娘撮合不了的親事！」

  「那些話就是對你們說說而已，等到了小娘子面前，阿娘自會將你們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說吧， 想要什麼樣的小娘子？」

  這話說得仨人蠢蠢欲動了起來，他們相互推攘了半天，最後還是斧頭孫站出來，摸著腦門道：「我就圖個手腳麻利點，顧得上家，說話不扯嗓門的就行。」

  秦氏的眼神刀到了金鞭子身上，他腆著笑道，「長得嬌俏一些的，安分守己的就行。」

  最後輪到了賈道士，他好似被人架上了火烤，渾身都熱了起來，不得已，只好艱澀地開了口，「知書達理，溫婉宜人的就好。」

  秦氏大氣地表了態，「不出七天，這小娘子准替你們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