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徐護衛

  從穆嚴的一言一行中，顧昭已經明白了他的用意，不禁會關心到時蕭卉真要欲行歹事，他會作何準備。

  「你說不累及軍營中兵士將領，是已經有了其他人選嗎？」

  穆嚴的嗓音從胸腔里輕震而出，語調慢條斯理，就是坐在這簡樸的房間中，那種似凌遲獵物般穩操勝券的氣勢，完全藏不住。

  「固倫公主私出皇宮，皇上和太后擔心流落在民間的天家血脈，就派了御前的護衛親自前來保護，那些護衛本在宮中護著御駕，能得與固倫公主靠近的機會，總有個把眼高的對公主存著不明的好意，只要固倫公主給了他們機會，就算在是個君子，他們又豈會放過難得到手的機會。」

  「護衛？」

  能進得了紫金宮殿的護衛，並非出身尋常百姓家庭的男子，皆乃是攏都城中官僚貴胄，他們自幼習武，不以考取功名為出路，更多的是靠著父輩的幫助在官場裡做著武將，並以進入皇宮服侍天家人為目標，來獲取榮耀，為族增光。

  對於穆嚴的這一通預謀，顧昭很容易掌握到點，她爾爾道來：「古往今來護衛和公主的戲碼在畫本子裡也有不少描述，要是固倫公主真犯了渾事，對方是原本宮中的御林軍，外人也不會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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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嚴點頭垂眉時，眼神的深處還有著一抹晦暗，顧昭沒有發現，再一次瞧著顧昭時，留給她的是溫和。

  午間休憩總是短暫的，甜蜜的相處，時間稍縱即逝。

  下午在穆嚴昂奮的軍號令聲下，兵士們練的愈發起勁，那撲簌起的黃沙，捲起的軍旗，在陣陣極齊的號聲中，翻飛不歇。

  穆燕翼瞧著場上最專注的那人，聯想起他為何會有這股強勁，平日來嘴上愛毒舌說著顧昭，面上不露的他，心中卻是欣喜的。

  雖然他向來對顧昭的映像不怎麼好，認為顧昭對於自家兄長來說是個禍水般的存在，但是他見著穆嚴不再同前幾年那般沉鬱，也欣喜穆嚴能有情之人終成眷屬。

  眼尾窺得一人在整排的兵器架子後偷瞧著一處，剛才還溫蘊的眸子，變得跟穆嚴一樣冰冷，『固倫公主！』

  穆家的這位好兒郎穆燕翼，撇去穆家小將的英勇光環，在世人眼裡更是個紈絝一樣的存在，以往軍營無事，班師回朝後，這位小二爺可是個愛溜的主，鬥蛐蛐聽戲逛鋪子等等，那可都是一個不落。

  卻是不知真正的穆燕翼有著顆七竅玲瓏心，他見得穆家在最光榮時，遭到皇帝的壓制，明白穆嚴和父輩們決策主動交出虎符的原因，他知道蕭家對穆家的忌諱，視穆家如虎在塌。

  他有著穆家父輩們的英勇，但是他不愚，知道如今的蕭家起了異心，他們就是再怎麼樣表忠心也是無用之功，現在大梁能人未出，皇帝一時找不出更好的用兵之人，唯有讓穆家重回軍營。

  明著用人生疑，又不得不用的地步，這對於誓死付出性命守衛大梁，保衛蕭家江山的穆家兒郎是何等的恥辱。

  一併的他看見那張臉，心下不爽了幾分，本站著只需監督的他，突地，腳尖踢向手中長槍，震得長槍在大掌中發出溫溫的悶聲，結實的臂膀揮出，長槍破空擊出，又是一個個挑起，槍頭帶起勁風，裹著黃沙向一處直直飛去。

  只聽的『哐當』重重的一聲，幾米外的兵器架子倒了一排，嚇得挨著站沒幾步遠的蕭卉驚了色，總是跟在不遠不近的護衛中，忙有人跳上前去，關心蕭卉的情況。

  場邊的異動，驚擾了士兵們，早就有所察覺的穆嚴，未像穆燕翼一樣，倒是神色穩練，眉宇舒展，看向穆燕翼時，眼中甚至還有著讚賞的意味在裡邊。

  蕭卉捂著驚跳的胸口，惡氣從中就來，也不管這是軍營，不管自己為什麼出現在這裡，她從兵器架子後面出來，抬起手指向著穆燕翼指著，一雙丹鳳眼兇惡的瞪著言責道：「穆燕翼你差點就殺了本宮，你知不知道，要是本宮在這裡有個好歹，你就等著被砍頭被誅九族吧！」

  「公主這話說的是不是有點重了，不怕涼了我們忠臣的心，要知道誅九族這樣的大罪是何等的罪人才能擔上的，我穆家可是人人忠心向主的，公主言必三思啊！」

  走進穆燕翼，兄弟倆比肩站著，穆嚴的語氣雖然平穩，但是字裡行間滲著寒意。

  見著穆嚴上前說話，蕭卉的脾氣稍稍壓了點下來，知道自己剛才說的有點過了，抿了抿唇。情竇初開的少女總想給在乎的男子留下好的映像，再說起話來也嬌柔了幾分，「世子，你看看那裡都被劈倒了，要是本宮正好站在那後面，說不定這會兒本宮就和那架子一樣躺在地上了，你說他是不是故意的，瞧見本宮在那裡站著，故意揮槍擊向的？」

  「這裡是軍營是練兵的地方，揮刀弄槍在這裡才是正是，刀槍無眼，像這樣的事，平常就常有發生，不足為奇，只是奇怪的是固倫公主怎麼在這裡？」

  穆嚴說道，眼眸盯向一人，「是你們慫恿公主過來看練兵的嗎？」

  那些人怕惹上事，都個個搖頭否認，穆嚴又道：「公主一介閨中女子喜的自然是女子的愛好，定是你們這些常年在宮裡見不到外面的人，你們好奇這樣的場面，才說服公主帶你們前來是不是？」

  這話讓護衛們聽了更不會認，但又沒有出頭開口的認，反而是蕭卉先說：「對對，是他們慫恿本宮來的，本宮最不喜歡這些舞刀弄槍的了，」為了在穆嚴面前留下好的映像，她極力迎合著穆嚴的話。

  瞧得穆嚴懷疑的視線落在一人臉上，她更是將鍋甩到這人的身上：「特別是徐護衛，他第一個慫恿本宮的，本宮可是不想來這裡，拗不過他護主用心，又是長姐家小叔子，本宮出於情面只好應了他。」

  話一出，愣得姓徐得這護衛一恍惚，無奈蕭卉是主，他也只有承了這鍋，只得拱著雙手道：「是屬下得的錯，不該鼓動公主前來這場中，將公主置於危險之中，還好公主無礙，望世子不怪責屬下。」

  「你屬御林軍，是皇上的護衛，有錯也無需向我請，」深眸里那抹晦暗悄悄的爬出，盯緊著躬身的人。

  「也慶幸公主無事，你們在這裡呆著也要謹記軍中要地不是可以隨意輕率之地，若是還望公主帶著眾位早日回去的好，莫要真的犯了軍中禁忌，到時一併論罰，就不是這樣三言兩句就能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