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慎言

  「求我幫忙？」

  看著身家不俗的兩人攔路求幫，老菜戶尤為好奇他這一鄉間菜農能為他們做什麼？

  「姑娘你可是問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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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眼前兩人神色平靜不似作偽，他還會以為是尋他作開心。

  顧昭指著拐角過去不遠的軍營大門，和潤的問道：「老先生可是要往這軍營里送菜？」

  老菜戶點著頭，「是，這車上的東西都是要拉去軍營的，姑娘問這是？」

  「我想買下這車食材。」

  老菜戶先是一怔，再回頭瞧了眼整車的菜和米麵，還是說道：「姑娘你看著是有錢人家的小姐，不能沒事出來拿老夫尋開心來打發時間啊，老夫這一車可都是軍營里預定了的，哪能被他人半路再買去。」

  有錢人家的小姐哪有親自出來買菜的，更何況明知這一車東西是送往軍營的，還指著要買，老菜戶到底還是認為顧昭是個驕縱的千金小姐。

  對此他對顧昭的映像一下就大打了折扣，語氣沒有了先才的和善，吹著鬍子瞪眼道：「還麻煩兩位找別人去，老夫要趕著送貨，沒空在這裡陪兩位逗樂。」

  顧昭還沒說完，見老菜戶生了誤會，她淺笑而語：「先生定是誤會了。」

  「誤會什麼？讓一下吧！」

  老菜戶重新扯起韁繩，邊示意兩人退到路邊，想要繼續趕車。

  先蒿見著老菜戶的動作，怕馬兒真往前走了，傷著顧昭，本站在顧昭身側稍後位置的他，連忙往前大跨了一步，將自家的主子護在身後。

  「老先生莫要著急，等我家小姐給您說完了，您再趕車也不急。」

  先蒿和著事，語氣敬意，這讓老菜戶持著韁繩的手，還是收了收，沒有真要催促馬兒前行的意思。

  顧昭見狀，也說道：「我想買下這車貨，並不是與先生玩笑，而是想送給軍營。」

  窺見老菜戶布滿丘壑的面上慢慢起了變化，為了讓人相信，她繼續說道：「不知老先生可曉得去年年關那會兒，我國邊疆受侵，大梁與外賊交戰的事？」

  老菜戶雖然還有著狐疑，但聽到那場戰事，他還是連忙點頭。

  「先生可又曉得這場戰事的主帥將是出自哪個姓？」

  「當然知道，我大梁盛享太平多虧得穆家軍佑護，能抵得了外賊來襲，打的了翻盤勝戰的當然是穆家軍，帶軍的當然是穆家兒郎。」

  提起穆家這兩個字，老菜戶胸腔中鮮血沸騰，恨不得當時再場殺賊時能有自己。

  聽得老菜戶對穆家的評價，顧昭是欣喜的，雖大梁的太平得著穆家軍得佑護不假，但這樣得話是皇宮裡那當權者最不願意聽到的，她左右瞥了一眼，這會還早，通往軍營的這條巷子裡還沒其他人來，於是她靠近了說道：「老先生所言極真，但是對穆家太過高贊的話，以後可說不得。」

  老菜戶不解，「我說的是事實，是發自內心夸穆家軍的話，咋就說不得了？」

  「功高蓋主，想要穆家風平浪靜，就不能將穆家軍捧得高了，就是事實也不能說，否則會給穆家帶來無窮的隱患，切記慎言。」

  老菜戶是個農戶，不明白什麼大道理，但是從這句話里他還是察覺到了危險，他提著心，小聲回著，「慎言，慎言！」

  而後他又到道：「這跟姑娘你想買這車菜有什麼關係嗎？」

  「既然老先生知道穆家，那這軍營中的軍是誰帶，老先生清楚嗎？」

  「難道還是之前的穆家大房之子穆小將軍？」

  老菜戶這回對自己的話都是一愣。

  「這回聽說軍營里插得是蕭字面旗，不是之前的穆字旗幟，城裡人都說是皇家派的其他領將來這兒練兵帶隊了。」

  要說起渝州城耳朵百姓對軍營中的將領不清楚，也是正常事，首先穆嚴為的不擾了百姓，又不給自己引來過多的關注，一路來時低調出行，進城的時間更是定在後半夜，完全沒讓城中的百姓發現穆家兄弟倆又回來了這裡。

  這會老菜戶說的也合情合理，他們這些百姓要想知道軍營中來的事哪家的將軍，只有看插在大門那的旗幟來分辨。

  他得了顧昭的肯定，明顯的整個人有些激動起來，「早知道是給穆家軍送食材，老夫我哪還要錢，就是賠空自己也要往裡送啊！」

  「老先生這倒不必，您要是不收錢光往裡送，軍營里也不肯收的。」

  先蒿了解穆家的做事風格，所到之處兵不擾民，不占百姓一點便宜，這份忠意不管是以前的穆家軍，還是現在改名的蕭家軍，都不會被帶兵的穆家人擯棄。

  「我同老先生的感情一樣，恨不得為我們的熱血兒郎做點什麼，可是我一女子家家能力有限，唯有的就是占著有一點銀兩，來盡一份薄弱之情。」

  聽了顧昭這一通發自肺腑的感言，老菜戶哪裡還能安穩的坐在馬車上，他急著跳下來，滄桑的一雙手抱成拳，半弓著有些駝背的身子，誠懇地說道：「剛才是老夫誤會姑娘了，還以為姑娘是學那些個不著調的紈絝，卻不知姑娘心有大善，是個仙子一般的人，真是對不住了，老夫給你賠個不是。」

  「老先生使不得，我當不起您口中的大善之人，您不用對我這樣的。」

  顧昭往邊上讓出一步，沒有若無其事的承下這個禮，她自知此舉用意不簡單，是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

  她掏出了兩錠元寶，塞進老菜戶的手心裡，驚得老菜戶收著手忙擺著，「多了多了，這一車哪值這麼多，給一百個銅板就是，不然我找不出零錢來。」

  「您收下，多的就當這個月的菜錢了，您接著送就是。」

  「這個月就剩下兩個手的數了，那也是多了老多出來.......」

  「那您看著送，什麼時候抵完，什麼時候作數。」

  她的執著和放低的姿態，讓老菜戶看在眼裡大為讚賞，他心中感觸頗多，又表達不出那股激動的情愫，捧著金燦燦的兩錠金元寶，他只是語涉的問了一句：「姑娘行這般大善事，可知姑娘芳名，一會軍營中收菜的問起，老夫也好給人家答上來。」

  「耿耿夜何長，若是他們問，老先生就說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