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一樁好戲

  「不知，是我們府上的嗎？」

  「嗯。」

  「是誰？」撇開他那日是無意識中，他想不通會有誰膽子肥到敢去招惹譽王府上的人。

  「若是我沒料錯，是府中的護院小八。」

  這句一出，昨晚在花園裡的見聞，顧逞這會兒總算能串著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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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呢喃道：「怪不得昨晚，他和晚意前後出現在花園裡，晚意還好像後面有人追她一樣，有機會見到我，也沒和我說之前的事。」

  顧昭刮進耳里，心中頓生出一個念頭，她輕聲同顧逞說道：「這事咋們先不要伸張，容他們在東院裡打著算盤。」

  顧昭在謀略上的出色，是顧逞有目共睹的，他無理由的信任著，即便覺得不妥，也是點頭應著。

  回了府，她從留在府中的櫻丹口裡知道，張晚意去去又回，還提了大包小包鼓鼓囊囊的好幾個包裹，就像是把在譽王府里的那點屬於她的家當都搬了過來。

  「她這是以後不打算回譽王府了？」顧昭低吟著，尋思張晚意這又是做的哪一出。

  櫻丹那胡亂猜想的小腦袋轉著，瞪著眼睛說道：「小姐，你說表小姐會不會是自請出府了？」

  「你是說她自請休書嗎？」

  自請休書在大梁有，但不常見，更何況出自皇室的遺孀，放著後半生優渥的日子不過，要自請一封休書出門的少之甚少。

  如今只是兩人的猜測，也沒有得到證實，她唯有且看著東院裡到底要鬧點什麼風波出來。

  「先蒿你幫我多盯著點小八，發現他有異常之處，拿紙筆記下，不要讓他察覺到。」

  先蒿滿口的應下，在他看來小八武藝不精，要跟蹤簡直就是小事一樁，但是直到他在又一次的潛伏中，發現了小八和某人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只覺得顧昭交給他的事情辣眼又棘手。

  稟報過後，顧昭沒有收回差遣的意思，他只得心無雜念地又目睹著那間柴房的污穢之事，一筆筆記上開始和停止的時間，還要事無巨細到，兩人的衣著配飾，離開時辰等。

  時間走走停停，也不過爾爾，正當大房的人都等著瞧東院裡要演出的一樁好戲，府外來了以前在東院裡伺候的老下人。

  「你快讓我進去，我有急事要跟老太太說。」

  守門的家丁與她，原來都是在御史府里做活的僕人，見她神色焦急，似乎真有急事發生，也不作阻撓，隨著她進了東院。

  「你說什麼？」房裡是顧老太太沉悶的嗓音，她差點就要掉下手中的碳爐，幸得張晚意在一旁攙扶住，才算站穩了腳。

  「你說我二舅被二舅母傷到了，傷口嚴重嗎？有沒有生命危險？」

  「二老爺他就是手臂劃傷了，主要是二夫人她鬧著要懸樑自盡，老奴勸了她了不聽，二老爺和花夫人他們又不攔著，老奴真怕府中會鬧出人命，到時婕妤娘娘知道了，可是要傷透心吶。」

  二房裡花蟬和任思采之間的吵鬧，顧之圍是偏袒護著年輕的花蟬，多年的夫妻敵不過一個才處幾月的外來女子，任思采見了氣不過，衝動之下就隨手拿出剪子，想要劃花了花蟬那張狐媚的臉，卻是不料顧之圍出來阻攔，她一下失了手。

  這一計，傷了多年共枕的夫君，也被顧之圍狠狠掌摑，滅了他們多年來夫妻的恩情。

  在顧家的十幾年裡，任思采一個秀才家出來的女兒，有著她的驕傲，在花蟬的面前落盡了下風，又失了顏面，就開始尋思覓活。

  這老下人說得痛涕婉惜，實則不過是怕顧瓊這個在宮中受寵的娘娘，回來後責怪他們這些做下人的不對。

  「真的是造的什麼孽，好好的日子，怎麼就讓他們過成了那樣？」

  顧老太太在痛責中，現在才發現，似乎讓她那遠親花蟬住下後，二房的日子就註定了不會再太平。

  「外祖母咱們要不要過去一趟，不然二舅母真沒人攔著，做出傻事了，可不得了。」

  顧老太太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終究還是無力說著：「走吧，去趟吧，真擱著不管，我心裡也安不下。」

  二房府上，一名老僕緊緊抱著任思采的褲腿，聲聲哀求著：「夫人，您別想不通，人只有活著才是硬道理，真的一了百了，不是讓與你不和的人，得了意嗎？」

  這些老僕人都是常年跟隨在二房院裡，對任思采這個主母，與剛進來就能作的花蟬，相比情分當然不一樣。

  在僵持中，呵斥聲在門口重重響起，「都是當母親的人了，這樣像什麼話，還不快下來。」

  再見到顧老太太，任思采眼中的委屈潰如河堤，又積攢了多日來的淚水一發不可收拾，洶湧澎湃而出。

  撫著略開始脹痛的腦門，顧老太太冷著一張臉，「你先下來，我去趟之圍那裡。」

  任思采哪有真正要尋死的心，真要上吊，哪等到現在，她無非就是要鬧到顧老太太那裡去，盼著御史府里能來人，給她稍微順口氣。

  顧老太太發話，她借著台階，在老僕人們的拽和挽中，她站到了平地上。

  望見已經包紮好的顧之圍，顧老太太的心跟著眼中一痛，又見花蟬這個娘家親戚也不是個簡單的角色，她此刻也沒了原來的好臉相待，「你先出去一會，我有話和之圍說。」

  花蟬瞧著攙扶顧老太太進來的張晚意，都沒有讓和她一起出去，她多少覺得不虞，

  心裡嘀咕『真當這裡還是官家府宅嗎？擺個臉倒是能耐了，還不是我給你兒子去謀了份教書的活，不然他現在恐怕都要餓死了，

  哼，要不是看在顧瓊那丫頭片子是宮中貴人，顧之圍有翻身的機會，你以為我稀罕在這裡呆著嗎？』

  然而這些牢騷，她也只敢在心裡發發，門面上仍舊敬著這個遠房姨娘。

  「你和思采也是十幾年的結髮夫妻了，瓊兒又在宮中過得如日中天，你倆這樣鬧，可給瓊兒長臉，可影響她未來的路，她要是在宮中過得不如意，你以後要重回官場的夢，還指望誰？」

  顧老太太這一番話，來的晚，但不算遲，顧之圍唯一的女兒是任思采所出，又在宮中得了皇上垂愛，他指望的那點，被點的明明白白。

  可他嘴上倔強，「男人三妻四妾是為正常，她一介婦人，犯了嫉妒，不知檢討，還要出手傷人，休掉她都不為過，要不是看在瓊兒的份上，我豈能容她在府上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