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蕭禹傷了根本

  剛剛大夫來瞧過了，搖著頭說譽王蕭禹因為連月來沒有節制，傷了根本，人已經廢了。

  就是用人參吊著命，能醒過來，也是不能恢復到從前的。

  等大夫瞧著走了，下人們將蕭禹抬回了他自己的房裡。

  張晚意這才意識到自己用的法子太過了，是不是要給自己帶來禍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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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裡各式的物件，都是這個月來，她討了蕭禹的歡喜，被賞賜的。

  現在看著，只覺得令她發慌。

  她問道：「嬤嬤，有聽到他們說，王爺怎麼樣了嗎？可醒過來沒？」

  石嬤嬤剛從廚房那裡，去端了晚上的膳食來。

  邊從食盒裡端著，邊答道：「回夫人，聽伺候的人說，王爺還昏著沒醒。」

  她接著又道：「剛剛管家拿了王爺的腰牌，找去了遂寧公主那裡，說是請遂寧公主先過來一趟。」

  『啪』，張晚意剛持起的筷子，掉在了桌上。

  石嬤嬤臉上淡淡，心裡明了，嘴上仍是裝作不知道。

  「夫人這是怎麼了？」

  「嬤嬤，我害怕！」

  張晚意到底是小家戶里出來的普通女子。

  為了她想要的虛榮，為了這滿屋裡被贈的東西。

  想到為了能讓蕭禹迷戀上她，她終還是用了下三路的法子。

  她現在開始後怕，等到蕭禹醒後，會不會察覺到，為何總是在她這裡情不自禁。

  畢竟她在身上塗了提興致的藥物，才會讓蕭禹只要一次就會欲罷不能，之後每每只念著在她這裡的感覺，又流連忘返，可她也沒想到會到如今這個地步。

  那麼以蕭禹在房裡都過頭的性子，她在譽王府里的好日子就算到頭了。

  而她卻到如今也沒發覺，就是因為蕭禹與西楚公主周吟知成婚那日。

  顧昭來同她說的一番話，就像在她心裡埋了一顆種子。

  只要見到蕭禹一晚上沒到她這裡來，她就會想自己以後的日子，會淪落到一種什麼地步。

  開始她想來想去也沒什麼好主意，直到將石嬤嬤帶進府里，無意中聽到石嬤嬤講起的一樁風流韻事，她終於被點通了。

  在從石嬤嬤口中得知了，提勁的藥物能從何而來。

  顧昭給她的那百兩銀票，就有了去處，從那時起，今天的這一切也能預料。

  「夫人是怕王爺知道了嗎？」石嬤嬤意有所指。

  張晚意點頭。

  「王爺只要不醒過來，想必就沒人知道的，夫人倒是也不用先著急。」

  那提性子的事，是石嬤嬤故意在張晚意面前透露的，就是為了讓聽者有意，然後去仿著故事裡的人和事。

  但是論起去買，和決定用，卻是張晚意自己的主意。

  與她完全無關，這會見到張晚意神色倉皇，她心裡一派冷靜。火真是燒起來，也不會殃及到她。

  因為顧昭提醒過她，不用她經手，在張晚意耳邊提上就行，所以這事說起來，她也是真心的願意來干。

  不但在顧昭面前討了好，她還能在這裡當著差，總好過出去推糞車，收恭桶的強。

  何況顧昭還答應過，只要她將要辦的事情做好了，她兒子的那些債務，也會幫忙還了。

  這樣只會讓她更心甘情願，想著早日替顧昭把事情辦妥。

  石嬤嬤的話說的不直白，以張晚意這個腦子，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稍歇了神，她才領悟了話里的語義。

  只見她眼神里的閃過一絲精光，蒼白的臉上也恢復了一些氣色，那雙杏眼裡，有著微妙的變化。

  她小聲的說著：「王爺那裡是誰在伺候？」

  為她布著菜的石嬤嬤，聞言繼續著手裡的事，嘴上說道：「王妃命了下人在那候著，具體是誰，老奴也不太清楚。」

  剛剛還慌得掉了筷子的人，這會兒又握起筷子，似乎像做了多大的決定，眸中帶著從未有的沉靜，又極緩緩的吃起飯。

  「王爺待我不薄，他在我這裡倒下，我也是自知罪孽深重，我吃完了，親自去伺候王爺。」

  她扒著碗裡的飯菜，如同嚼蠟一樣，乾澀的難以下咽，終於還是沒能吃完，就擱下了碗，將屋裡的東西該收拾的收拾了，順道去了趟恭房後，就奔著蕭禹的院裡了。

  她來時，遂寧公主蕭茜和徐利川正好都在病床前。

  聽了管家訴說的經過，在看見張晚意踏進門檻時，管家的一聲『張夫人』，蕭茜的臉色頓時厭惡無比。

  管家口中剛剛提到的張夫人，應該就是這位，她有些眼熟，又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懷著不善的語氣，蕭茜說道：「你來做什麼？」

  蕭茜向來與蕭禹的關係不算融洽，但畢竟是一個肚裡出來的同胞兄妹。

  看到蕭禹整成這副模樣，她目光落得地方，仿佛能灼出一處洞來。

  張晚意見著蕭茜，心裡沒底，只是見門時的一臉照見，便一直將頭垂著。

  「回公主，妾身心裡惦記著王爺的身子，實在放心不下，想著過來看看。」

  「你那時剛進府里，本宮來找三皇兄，他就在你那裡，不願意出來見本宮這個妹妹，

  大婚那日又是在你房裡，讓人三邀四請的才出來，

  也不知你這商戶出生的，使了什麼狐媚手段，將他榨成這副模樣。」

  蕭茜斜了一眼，眼梢上的鄙屑毫不掩飾，想到眼前人的出生，眸底更是唾棄無比。

  被當面這樣嫌棄，張晚意只有無聲忍著，可不敢與皇家的天之嬌女頂上兩句。

  還記得那時，在外祖母的壽宴上，這位大梁的公主被顧昭直言不諱，只能雙眼瞪著，滿目怒火的打向顧瓊的場景。

  蕭茜眼裡狐疑，愈發覺得這個身影眼熟，「夫君，三皇兄的事情，你看著像不像有人暗中使壞？」

  只是隨意的一句懷疑，卻是讓卑躬的人，心頭莫得一驚，猶如面臨大敵，手心裡開始沁出細汗。

  身為大理寺少卿的徐利川，被蕭茜這樣問也是合理。

  大理寺本就是查案解密的地方，要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徐利川這個四品少卿，也許能瞧出點端倪。

  床上原本就偏瘦的蕭禹，此時眼窩略微深陷，口唇蒼白，閉眼不醒。

  徐利川攏著眉頭，管家剛才已經說過了，大夫的診斷就是無盡的情慾過度。

  世人都知譽王的風流屬性，真的倒在牡丹花下，也不足為奇。

  他搖著頭說著：「譽王爺倒下乃在房中事時，且城中最好的大夫也來瞧過診，應是沒有那種可能。」

  蕭茜又剮了眼默不作聲的人，語調單薄，「那本宮先去稟告了母妃，再喊御醫來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