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譽王病了

  冷冽的空氣，讓人寒意刺骨。

  顧昭捂著懷裡的銅爐，望著窗外的幾株光禿禿的老樹。

  虬枝在寒風中搖曳，劃破呼嘯的聲音，像是猛獸在嘶吼，變得刺耳難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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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中的雲塊，也是烏黑的像要壓到大地上，北風凜冽而過，雲卷奔騰，隨時又要迎來年後的第一場雨。

  顧昭嗓音輕緩的說著：「今年這個冬天，比以往的都冷。」

  眼神已經透過窗外，仿佛看向了千里之外的遠方。

  這個時候，邊疆應該已經開戰了，也不知那裡戰況如何？

  海棠在碳爐旁暖著手，應著聲：「就是啊，好像是比往年冷上許多，不然二房夫人，不會將府里用來過冬的碳，都領的快不多了。」

  今日早間，她去管事那裡準備領碳，正看見巧兒提著一大筐，離開了那裡。

  她上前問了管事的才知，二房的夫人說是懷上身孕後，特別怕冷，每日都命人來領上這滿滿的一筐。

  顧昭的眼眸似一汪深潭，臉上蘊著半點笑意。

  懷著身孕的人怕冷，也是正常，這倒是不會讓二房的人生了疑心。

  想起前次，進府給任思采探診的大夫，顧昭懶懶的問道：「那給嬸娘探診的大夫，這幾日恐怕又要來了吧！」

  海棠算著時日說道：「二夫人說了，要那大夫每月一診，這隔著過年時的一次，今日差不多就有一個月了。」

  說到這裡，櫻丹正好進來，只見她說道：「小姐，巧兒說二夫人怕那個大夫忘了來探診的日子，已經派人去請了，應該不過一時，那個大夫就要來府上了。」

  顧昭同海棠相視了一眼，在海棠要跨出門時。她叮囑道：「再同他說聲，只要瞧不出什麼，到時候他有幾十年人參的話，我還拿之前一樣的價格買下，

  要是瞧出個名堂來，我把他賣的這根，沒有五百年的人參，拿去報官，不僅要他陪我銀兩，還要讓人去砸了他的招牌。」

  海棠領命出了院子，顧昭若有所思的撮著唇邊。

  從蕭禹大婚到現在整整一個多月了，譽王府里那邊應該也快有好消息了。

  屋外的風聲沒有作罷的勢樣，半開著的窗戶，被拍的撲棱撲棱搖晃，櫻丹過來將窗戶合上。

  嘴上道：「這風颳的更大了，也不知道邊疆那裡會不會更冷？」

  望著櫻丹難得顏上不苟言笑。

  顧昭心裡也是跟著憂慮，也不知穆嚴他們現在怎麼樣？

  前世里，穆家軍在首戰中大獲全勝，沒什麼傷亡。

  但是因為前世監軍的蕭禹，他以御令為協，在他的愚鈍自傲下，後面戰況急轉愈加緊張，一度到了全軍覆沒的地步。

  她心裡期盼，這世里，穆家軍不要再做愚忠之臣。

  即便有前世的幕後主謀，親自去了前線，就算又拿著御令，謀不同。

  也希望穆嚴看了她寫的信後，能夠想清楚，他們穆家軍到底是為何而戰。

  但是她心裡也沒有了底，戰場的事，都發生在一瞬間，她吃不准前世愚忠的一族，這世會在危急關頭做出什麼選擇。

  任著思緒又飄出很遠，直到海棠進了屋，喚了她一聲，眸子裡的視線才算聚焦在屋裡。

  海棠說著：「小姐，大夫探完診走了。」

  櫻丹這個性子比顧昭都急，她問道：「怎麼樣，那大夫有沒有說什麼？」

  她生怕那大夫不畏事情，當著二房人的面，將探出的問題說出來。

  顧昭也不惱，聽著海棠又繼續說道：「巧兒出來告訴，說大夫也沒脈出什麼，大夫說胎相平穩，只要好好養胎就行。」

  她輕抬著眼皮，嘴角的弧度依舊。

  心裡冷笑，世間的俗人，始終逃不過錢和權勢這兩樣。

  不過一根百年人參的銀兩，就叫救死扶傷的醫者，沒了醫德，讓她要做成事情，更是易如反掌了。

  現在的她身無長物，唯獨銀兩，夠她能這樣使勁揮霍。

  「小姐，」先篙在門外輕語。

  櫻丹見著，從今兒早上就沒了人影的兄長，眨巴著眼睛，問著：「阿哥，這是又去辦事了嗎？」

  先篙點著頭，來到顧昭的面前。

  「小姐，譽王好像病了。」

  顧昭來了興致，眼裡的笑意更盈，看來石嬤嬤和張晚意都沒讓她失望。

  為了她答應的，事成之後那百兩銀錢，石嬤嬤應該也是已經將事情做好了。

  她之前借著，府中有人在背後說她閒話一事，讓當事人石嬤嬤，背上偷竊皇室物件為據，私下裡威逼著那老婦，同她求饒。

  她將對譽王府的一些打算，交代給那老婦，若是不能好好做完，到時就將人送去大理寺。

  如此，她讓被擰出府的石嬤嬤，做上每日能進譽王府的差事，好讓張晚意留意到。

  「屬下在譽王府外，瞧著譽王府里的人，去喊了大夫，說是譽王不適。」

  這兩日，先蒿被顧昭安排在譽王府外監視，果不然今日，就讓他瞧見，譽王府的人行色匆匆。

  他跟在後面，才知道那人去喊了大夫。

  顧昭涼涼的勾起薄唇，淡淡的說道：「王爺不適，不去宮裡請御醫，跟著百姓一樣，喊個大夫，倒也是稀奇事，也不知道，譽王的不適嚴不嚴重？」

  譽王府里，穿著艷麗的女子，正在房裡焦灼不安。

  這陣時日來，她用了點辦法，將蕭禹留在了她的房裡。

  年後天寒，房裡生著炭爐，蕭禹沒事就與她在帳里暖床。

  今日白天裡，蕭禹又來了興致，與她共赴巫山。

  可是事到一半，卻突然倒了下去，口鼻中無故流起血來，整個人都是虛脫無力的狀態。

  她當時瞧著連日來，過度勞累的蕭禹，一副不省人事的模樣，嚇得整個人都癱軟在床上。

  等著緩過一會後，她才驚慌失措的從床帳里，爬了出來。

  她出門瞧見了石嬤嬤，就讓其趕緊去喊了王府里的女主子，西楚嫁來的王妃。

  王妃來了，也是先說，趕緊拿腰牌進宮喊太醫。

  但是蕭禹倒下來的時候，還在情慾中，因為這事就進宮請太醫，也是不成體統，又沒了譽王府的威風。

  最後在管家的提醒下，只有刻不容緩的去請了城中最好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