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一夜未歸

  「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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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晚意從渾身的酸痛中睜眼，揉著不適的腰杆，從床上緩緩地撐著坐了起來。

  她看著自己身上泛起的淤青，耳朵脹的通紅，一張俏臉燒的滾燙，神色里是少女沒有的那種嬌羞。

  她本來沒想著會遇上這種晦澀的事情。

  只是想，趁著顧逞酒多睡著之後。

  她進屋裡，將一切做成那副模樣，等著第二日拿出那象徵意境的帕子，一切就算做成了。

  但是昨夜，前面一切平靜順利。

  等她在漆黑下挨著人時。

  床上明明睡了的顧逞，卻將她攏緊入了懷中。

  直到快要天亮，她才昏睡了過去。

  此刻，原本瓷白的肌膚上，滿是痕跡。

  她環顧著空蕩蕩的屋內，本該在的人，也不知去了哪裡？

  昨晚，等了一夜的顧之念，再是從睡意中醒了過來。

  望著屋內，也不見自己女兒的身影，遲疑的立了起來，床上的被頭還是昨晚的模樣。

  正要出門去問問，就見得那一夜未歸的張晚意，眼下烏黑，嘴唇紅腫，手裡捧著一床單子，疲憊的進了屋裡。

  「你是一夜未歸嗎？」

  顧之念看著張晚意的模樣，心裡隱隱不安。

  「嗯。」將手裡的床單，擱在了軟塌上後，張晚意坐在一旁，還從一夜醒來後，由少女變成女人的事情中，未完全接受。

  睨著那傳出異樣氣味的床單，顧之念緩緩上前，將捲成一團的單子鋪開。

  瞬時，她倒吸一口涼氣。

  「晚意，這是你……」

  張晚意懵懵的點頭，有種事後心亂的感覺。

  顧之念腳底一虛，扶著塌坐下，惘然道：「是誰？」

  「表哥。」

  想起這兩日，張晚意同自己說過的話，顧之念登時驚訝的朝自己的女兒望去。

  「難道是你自己主動的？」

  張晚意仍是點頭。

  「你糊塗啊！還未婚，就這番，唉！」

  終是一陣無力的嘆氣，顧之念知道多說已經無意。

  未婚！

  她知道自己是犯了未出閣女子的大忌，清白是女子最在乎的東西。

  她的心裡也是慌亂，但為了早日嫁進御史府里，這些也是不得已之舉。

  她想，誰讓外祖母同大舅，大舅母說這事時，他們沒有當下答應，還要回去問顧逞。

  她想，誰讓羅瑩瑩出現在顧逞的面前的。

  誰讓顧逞同羅瑩瑩見面接觸的機會慢慢變多的……

  她沒辦法，等不了說去問問的回答，等不得顧逞明確心意後回答。

  「母親，事情已經成了這樣，接下來就要母親替女兒做主了。」

  顧老太太被喊來了屋裡後，張晚意抽噎著，靠近她的懷裡。

  看著與自己長得最相似的外孫女，顧老太太聽完顧之念的說辭後，一股子氣直冒出來。

  顧之念說的話，是半真半假，將張晚意失身的責任，全蓋在了顧逞的身上。

  氣的顧老太太嘴裡直罵著：「那個小畜生，畜生……」

  懷裡的始作俑者，不禁地縮了縮頭。

  「丫頭，你放心，這事祖母替你做主，那小畜生要是不給你個好的交代，外祖母第一個不饒他。」

  顧之念將單子團起，嘆息的抬著頭，幾人又往生了這穢事的院裡走去。

  「去將你們夫人喊來，還有顧逞那個畜生，若是出了府了，一併將他尋回來。」

  顧老太太停在顧逞的屋前，坐在門外的石凳上，面上滿臉慍色，極力忍著快要出口的怒意。

  下人來喊時，連悅曼正在顧昭的屋裡，母女倆聊著家常。

  「夫人，老夫人在少爺的小院裡發火，喊奴婢過來喚您過去。」

  「可知怎麼回事？」連悅曼疑惑的問著。

  「奴婢不知，只聽見老夫人罵著少爺，還說讓把少爺也尋回來。」

  傳話的丫環沒全學了顧老太太的話，要是讓連悅曼知道，顧老太太張口閉口，罵著顧逞畜生，護短的連悅曼，估計是要炸起來的。

  「祖母與誰一同在那？」顧昭想，要是沒猜錯的話，是張晚意母女倆，將事情告到了顧老太太跟前了。

  「還有三姑娘和表小姐母女倆。」

  顧昭抿著嘴，思索了一下。

  先蒿先前來報時，說譽王蕭禹天擦亮就離開了，張晚意是到日上三竿，才出的屋裡。

  顧老太太去了顧逞院裡，還叫嚷著要找顧逞回府。

  那麼就是說，張晚意還不知道，真正與她同榻的是何人！

  顧昭輕笑，想那張晚意同前世一樣。

  這世里，本能認為就是顧逞。

  母女倆這才悠悠的朝顧逞的小院裡走去。

  瞧見連悅曼進了小院門口，顧老太太指著顧之念手裡的床單，連連責道：「看看你教的兒子，做的什麼好事。」

  「這是什麼？」

  單子上的顏色，讓連悅曼狐疑。

  「還好意思問，你看看晚意這孩子，昨晚是遭了多大的罪，你那兒子可好，做了那齷齪之事，白日裡連個人影都不見了。」

  瞧見垂著腦袋的張晚意，那露在衣服外的脖子，眸里一怔。

  隨即覺得自己的兒子，不會做出那事。

  可人與物，證據都在，連悅曼又有些動搖對顧逞的信任。

  她定了下神，說道：「逞兒早間就出了府，辦事去了，之淵也去辦公了，都要等到下午才回，這事怎麼解決，還是要等他倆都回府了再說。」

  「這事還要等到下午，等他們都忙完回來，你現在就去命人喊回來。」

  「不是媳婦不願喊，實在是之淵最近事多較忙，新帝繼位大典在即，朝廷里一堆事，要找他過問，他這個時候若是為了家中之事，拖著手中的一堆公務不處理，耽擱了新帝的事情，那可是大不敬的事情。」

  「那你那個出息了的兒子呢？難道他也有公務在身？」

  「阿母息怒，說來您不信，逞兒雖說在城內做生意，但他的生意設在何處？又人在哪裡？媳婦真不知，這麼大的攏都城，媳婦怕一時半會也找不回來。」

  顧老太太氣的摸著腕上的佛珠，不停念著佛號，生生壓制住要罵人的衝動。

  「大嫂，這事等到下午，可不會不認吧！要是你們一屋子連著說通了不認，這是要逼死我們母女倆啊！」

  女子的清白可貴。

  顧之念當然也害怕，自己女兒身子被破，清白毀了，還不被男子家承認，是何等的誅心之事。

  「要真是逞兒做的，定是會讓他負責的，三妹不用擔憂這事。」

  一旁的顧昭，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彎垂的眼裡笑意寒冷譏諷。

  逼死她們母女的，怕是另有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