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突然的一吻

  茶葉的事情，有了穆嚴的應下，顧昭的心裡總算安下心來。

  接下來等著，顧逞將茶葉供到市面上，他們再去就是。

  辦好特地跑來的事情，也沒有其他要留的理由，顧昭抬額，一雙美眸里光澤瀲灩。

  「還要謝謝你，特地送去的藥膏，很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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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昭抬起手，一雙瑩白的柔荑，如初生的白芽，嬌嫩白皙，此刻已經消腫，手掌間還散發著淡淡的異香。

  穆嚴淡淡的揚眉，薄唇微揚，他剛才送過去的藥膏，就是功效再好，也不能這麼快。

  「外面開始下雨了！」

  穆嚴並肩站在窗前，享受著這共處一室的片刻。

  他內心跟自己說過了，要離顧昭遠點的。

  試著放下，往前走！

  白天裡，拿著那張請柬，他還是忍住了要去見她的衝動。

  但是王邢替他送了賀禮回來，告訴他，顧昭被請了家法，杖了手心，幸好顧母回府及時，才將顧昭從顧老太太院裡領了出來。

  他那時就坐不住了。

  十幾年的情緒，一整個人的青春，他的內心都是被顧昭滿滿占據，說要放手，他又很不甘，可顧昭對他沒有男女之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晚間飲了些酒，他灼熱的心間，浮起一瞬的念頭。

  他想試試，如果顧昭抗拒他，對他真的沒有一點情愫，他就親自斬斷自己的情絲。

  「嗯，趁現在雨小，我得回去了。」

  顧昭言完，想著又要從來時的路出去。

  剛扶上窗檐的手，被一隻有力的長臂抓住。

  隨即，顧昭婀娜的身姿被捲入一個結實的懷抱。

  顧昭瞪大雙目，整個人怔住。一雙手還抵在他的胸膛，手間肌膚灼灼，燙的厲害。

  顧昭抬眸，不解的蹙眉迎向頭頂上的目光，月華落在那人眉間，睫毛下鋪開一段剪影，眼下一顆紅痣妖冶亂眼，那裡一汪清水也早已被攪渾，裡面全是她的身影。

  穆嚴將手臂攏緊了一些，兩人胸膛緊緊相貼，近的隔著布料，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昭昭，」穆嚴的聲音沒有了往日的清冽，低沉的嗓音夾著蠱惑。

  顧昭的心似乎漏了一拍，跳的失了節奏。

  鼻間還能聞到他身上馥郁的酒香。

  本想推開穆嚴，想問他是不是喝了很多酒，突然將她抱進懷裡又是作何？

  但聽到那一聲蠱惑，她遲疑猶豫了一下。

  「嗯？」

  只是這一聲，她明顯感覺到了，穆嚴的身子一顫，額頭與她的輕觸。

  她沒有反應過來，那張俊顏已貼近了她，炙熱的呼吸將她圈在那一片朦朧里。

  她分了心，不知道要作何反應，等意識到應該推開時。

  穆嚴的薄唇覆上了她柔嫩的唇瓣，淺淺的試探。

  一雙眼眸忘了要眨還是該閉上，睜得很大，顧昭慌亂的瞪著近在咫尺的臉。

  她不是未經人事的女孩，她知道這一吻，代表著什麼？

  她的心在這一刻亂成一團，她倉皇的推開，讓彼此隔開一段距離。

  「穆嚴，你是不是喝醉了？」

  顧昭平了一下要將跳出來的心臟，假裝平淡道：「如果喝了酒，就早睡，我回去了。」

  她要趕緊離開這裡，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前世同徐利川這番相擁時，都不曾這般慌亂無措過。

  穆嚴對她來說，一直像兄長一樣，待她極好，她沒想過，哪天兩人像這樣的場面。

  顧昭往後退了一步，一時有點難以接受，自己這突如其來的情愫。

  覺得剛才這一幕，許是穆嚴飲了酒的緣故吧！

  顧昭為這荒唐的一出，連忙找到了理由。

  穆嚴看著顧昭離去的背影，再也沒有阻止。

  他無力的扯出一抹笑，似自嘲，眼底掩不住的悲切和失望。

  顧昭說他喝醉了，可是只有他自己最清楚，那幾兩清酒，根本不足以醉人。

  被推開的胸間，還留著顧昭的溫度，胸腔里悶沉的難受，他的喉頭哽咽，嘴裡甚至都能感覺到膽汁的那種干苦。

  男女之間的感情本就複雜，顧昭的推開，讓在感情上的愣頭青，也是自認為被拒絕了。

  穆嚴這一夜，將對顧昭多年來的情緒，如同戰場上的果決處事一樣，全都放下了。

  他不讓自己再有一次，被顧昭牽絆。他在割斷自己的情絲時，告訴自己，以後顧昭同他人一樣。

  先蒿不知道，顧昭在屋裡發生了什麼事情，看著顧昭一路心不在焉，也是疑惑。

  顧昭躺在床上，心頭仍是明顯的敘亂。手指不禁賦上唇瓣，那裡似乎還有殘留的酒香。

  她想穆嚴這是喝醉了，可她同穆嚴聊天時，穆嚴明明又那麼清晰，根本不像喝醉的。

  倏地，顧昭意識到什麼，瞪大眼睛，感到難以置信。

  穆嚴對她，如同妹妹一樣，那是她自己的認為。

  現在發生這一幕，回頭來想，穆嚴對她的好，又許是男女之情呢？

  良久，顧昭都未能入眠。

  翌日，晨曦微露，海棠同櫻丹已經來到顧昭的屋裡。

  當看到顧昭眼下青黑時，都是心頭一緊，擔憂道：「小姐，昨晚又沒睡好嗎？」

  顧昭遲滯的嗯了一聲，當在銅鏡里看到她自己的臉時，也是為之一怔。

  這眼下的青黑，比起以往來都要濃一些。

  連悅曼拿著昨日還沒給的翡翠蓮花步搖，進到屋子裡時，瞧見顧昭無精打采的模樣，也是一愣。

  「昭昭，你這是一晚沒睡嗎？」

  顧朝扯了一下嘴角，柔聲細語：「母親一路勞累，怎麼也沒多睡一會兒，就過來了。」

  昨晚，連悅曼從顧之淵那裡知道了，她離開的這近三個月里，在顧昭身上發生了那麼多事。

  她哪裡還睡的熟，早間天還未亮，她就醒了，估摸著顧昭應該也起床了，才滿腹心事的過來。

  「昭昭，這幾個月，母親沒在你身邊，讓你受委屈了。」

  連悅曼邊將翡翠蓮花步搖插在海棠已梳好的髮髻上，看著似乎瘦了一些的顧昭，邊說道：「府里的事情，以後有母親在家，沒人再敢像昨日一樣，至於你的婚事，母親也有數。」

  連悅曼的眼裡含著不舍和擔憂。

  聽顧之淵說，因為與徐利川的退婚一事，顧昭近來性情變化較大，失了以前的活躍。

  本來自己閨女等著徐家上門來迎娶，一等都已是十八年華了，卻等來這番變故，尋常女子多少都會恐憂自己年歲漸長，尋不到適宜的夫家，不好婚嫁。

  顧昭再見家人，心裡酸楚頗多，連悅曼再是這一番溫情的肺腑之言，顧昭軟軟的依靠進連悅曼的懷裡，輕輕的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