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找你商量個事

  方才，還有人剛從這院的牆裡翻進來，又翻走了。

  這會兒就輪到自己小姐都要深夜翻牆出去了。

  先蒿汗顏！

  心裡嘆道：今日這是怎麼了？穆小敬軍和小姐都要來翻一下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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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蒿終還是帶著顧昭翻出了西院。

  走在深夜的路上，一片寂靜。

  顧昭再想，剛才冒出的那個法子，若要找旁人來扮肯定不便，只有穆嚴那裡的人，她信得過。

  「小姐，這麼晚了，穆小將軍應該在府里的，咋們直接去府上敲門。」

  現在顧昭也能理解，穆嚴之前去她屋裡，說走正門進來麻煩了。

  這敲門了，等著府里家丁開門，然後去通報，然後再返回來告知，最後才能跨進府邸的門檻。

  其中來去的時間，都能夠將事情解決好了。

  「敲門太麻煩！」

  先蒿側目，心裡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難不成自家的小姐又要翻將軍府的牆。

  「也不知將軍府的護院多不多？」

  顧昭立在將軍府的外牆下，往穆嚴在的那院方向，挪著腳步。

  「你能帶我直接從這裡翻進去嗎？」

  只要從這裡進去了，沒人出來阻攔，就能不浪費時間，見到穆嚴。

  免得進去晚了，他再睡著了，再把他擾醒也不好。

  先蒿瞧著肅靜的將軍府，不知護院的情況。

  但想起來，也沒人會膽大到要去翻一家武將的牆。

  翻進去的人武藝高深還可，若是一般的小毛賊，豈不是自己往油鍋里跳，自己找不痛快嘛！

  「小姐，你確定要這樣嗎？」

  先蒿想勸勸顧昭的，畢竟她是御史府的嫡女，正兒八經的名門閨秀。

  翻了自家的牆就算了，半夜再來別人府上翻，萬一被人發現了，可是會丟了嬌貴的身份，失了顏面的。

  顧昭堅定的頷首。

  先蒿無奈何，騰起腳尖，先跳上牆頭，探了一番。

  月光透過如煙的雲層，灑進院裡。

  一簇竹木排在院邊，竹葉長密而又枯黃，頂上載著銀色的光華。

  交錯間，透下濃密的黑影，傾斜進院裡的空地上，蔓延至遠。

  穆家將軍府里，一片肅穆沉靜。

  「怎麼樣，有護院值夜嗎？」

  先蒿從牆頭跳下，搖頭。

  心想穆家不愧為將軍府，連個值夜的護院也沒有。

  其實他卻不知，穆嚴只要回了府。

  那些即便值夜的護院，也不會來這個院裡。

  因為已穆嚴的身手，根本不需要保護，何況穆嚴自己還特地交代過，不要人隨便進他院裡。

  這樣一來，兩人翻牆，也是暢通無阻。

  顧昭憑著以前來過的記憶，向那主屋裡走去。

  屋中漆黑一團沒有燈亮，她來到窗下，小心翼翼的往窗口的縫隙探去。

  屋裡悄無人聲，甚至都聽不到呼吸的聲音。

  顧昭疑惑，難道穆嚴送了東西後，沒有直接回府。

  但她知道，蕭璟繼位不久，攏都城內，乃至皇宮裡，情勢還未穩定。

  蕭崇蟄伏在暗處，令人不敢輕易放下戒備。

  不到登基大典，蕭璟始終在皇位上坐不穩定。

  穆嚴這陣沒回軍營，同他父親一樣，每日都上了朝，下了朝甚至還要在攏都城裡充當禁軍，

  日日，監守攏都城的情況。

  那穆嚴如果不回將軍府歇下，這麼晚了又會去哪呢？

  難道比他們都走得慢，或者彎去哪了？

  於是，本著既然來了，先進去等會，她輕輕地推開窗戶，有些費力的又翻進屋裡，儘量不製造出任何聲音，免得引來人。

  先蒿在牆下時時防備著，注意著情況，當視線轉到窗下時，他愣怔了。

  堂堂御史府的小姐，這會又在爬窗。

  越過窗戶，銀輝泛進穆嚴的屋裡，室內陳設簡潔，一案一幾，幾隻素淨的瓷瓶，床前一架屏風，僅此而已。

  「誰？」

  低咧的嗓音沉如磐石，在暗處響起。

  穆嚴正解完裡衣，準備入寢，耳中忽而聽得外間異聲，不得不靜立於屏風後，靜觀默察。

  「穆嚴，是我！」

  顧昭以為屋裡沒人，還有些失望，現在聽到穆嚴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來。

  她欣然地提起裙擺往那裡走去。

  再入眼，顧昭兩頰熏上不正常的紅暈，納納地沒有說話。

  穆嚴還怔在顧昭的忽然夜訪，不知道她為什麼來了。

  顧昭已站在他的跟前。

  四下里昏暗，他不知道自己的臉上是否燒紅，但臉上傳來的知覺，卻是真實無比的。

  從脖頸到額上，那裡都是一片不自然的熱意。

  顧昭的視線，落在他的胸前，久久的怔然。

  穆嚴意識到後，就連裸露在外的胸口，也瞬間爬上了可疑的顏色。

  良久，他乾咳了一記，來掩飾自己內心的絮亂。

  打破這曖昧不清的一刻寂靜。

  顧昭轉過身，睫毛如翼一般乎乎閃動，仿佛有絲情緒泄露出去，她自己都沒察覺到。

  「你怎麼來了？」穆嚴斂起外泄的情感，發出淳厚的聲音。

  說話間已將裡衣裹緊，走出屏風，點亮了燈燭。

  「我找你商量個事。」

  顧昭走至窗下，秋風拂進，掠過額間，幾縷髮絲飄動，臉上的熱意似乎吹下去了一些。

  穆嚴的目光落在芊細的背影上，他方才還在狐疑，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敢翻窗夜訪他屋，卻原來是最近來變了個性子顧昭。

  「什麼事情？」穆嚴都猜不到，需要顧昭連夜過來，連正門都沒走。

  「想請你的人出面，幫我買批貨。」

  是的，她想已外人的身份，將顧逞那批茶葉買下來。

  只有先已一般的市場價格，買斷了茶葉，讓顧逞這筆生意賺的不多，才能不引起暗中之人的注意。

  甚至她覺得，讓顧逞在這樁買賣里，虧損一筆不菲的銀兩，要更起效果些。

  穆嚴側耳，顧昭將欲私下購買茶葉的事情，同穆嚴說完。

  「顧逞帶回的茶葉數量有多少，你可是都要買下？」

  「嗯，都買下，如果可以的話，希望能以接近成本的價格，或者更低於成本價，拿到手。」

  對於顧昭的主意，穆嚴心裡也是好奇，顧逞與顧昭同是一家，為何要偷偷買斷自己家人的貨。

  甚至還要顧逞在這批茶葉里賠錢。

  「只是你為何要這樣做？」

  顧昭頓了頓，抬起頭對視上那雙深眸，淡淡說道：「肘腋之患，不得不防！」

  穆嚴心中一驚，顧昭口中幾字的含義，他怎能不知！

  顧昭這麼說，是顧府里出了二心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