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請家法

  「我編的？」

  顧昭冷冽的凝著顧瓊，神色恬不為意。

  顧瓊為了證明自己沒說過這話，連連點頭，一時嘴笨道：「我為什麼要說辱沒公主的話，又不是我被搶了夫君。」

  「啪！」

  又是一記，這下連院裡看好戲的人，都驚得捂住了嘴。

  顧瓊這下忍不住了，蹲在地上嗚嗚的哭了起來。

  

  本來一心打扮的精緻靚麗，想等著那人的出現，驚艷到他。

  可是現在她的臉面都被當眾丟盡了，還哪有其他心思。

  蕭茜倚勢凌人，面目不善，一雙蕭氏特有的細長眸子，也瞪得及圓。

  「說誰搶夫君，真當本宮傻嗎？」

  顧老太太同任思采，也注意到了院中的異樣。

  趕來時，正瞧見顧瓊抱著臉痛哭。

  顧老太太上前打著圓場。

  「公主殿下，瓊姐兒她哪裡惹到您了，您看在老生今日壽辰的份上，不與她計較。」

  徐立川也從人群中擠了出來，周旋了幾句，才算將事情平了下去。

  蕭茜眼裡發冷，瞧著顧瓊一身紅色紗羅褶裙，不比自己的遜色，更是不喜。

  甩著臉子，準備離開御史府，走過人群時，看到張晚意一身黃色羅裙，嘴裡譏道：「庸俗不堪，像朵野菊花。」

  張晚意嘴角一抽，被無意的波及了一下。

  任思采將顧瓊摻回了房裡，一一問過事情經過後，也是氣不忿兒。

  讓著下人，跑去在顧老太太耳邊告了狀。

  顧老太太偏頗二房，當然心疼自己真正的孫女。

  命著石嬤嬤，去喚了顧昭。

  東院裡，顧老太太安撫著懷裡抽噎不停的孫女，望著面前面色不改的顧昭。

  嚴聲道：「你身為姐姐，怎麼能這樣誣衊自己的妹妹，讓瓊姐兒當著這麼多外人著了遂寧公主的掌摑。」

  「祖母又沒有聽到她到底說了什麼？憑什麼就怪我污衊？」

  「瓊姐兒都同我說了，難道她還會亂說不成，定是你自己瞧不得遂寧公主，借著瓊姐兒與你耳語，編排話，辱了遂寧公主。」

  「祖母要這樣認為，孫女也沒辦法。」

  顧老太太冷哼，「還會冤枉你不成。」

  任思采心疼自己閨女，被當眾羞辱，看著那紅腫面頰，心中慍惱，恨不得把顧瓊被挨的幾巴掌，全扇到顧昭臉上去。

  「阿母，昭姐兒欺良壓善，污衊手足，您應該好好教教她，讓她知道，兄友弟恭四個字含義。」

  顧老太太眉頭糾在一起，灰眸斂著，語氣里透著一股寒意。

  「你明知我今日壽辰，還要當眾惹出事非，丟了瓊姐兒的面里不說，更是讓我這個壽辰過的無光。」

  顧老太太又想起，前幾日做衣服買料子的錢，後來也都是她掏的現錢。

  更是氣不打一出來。

  「就此，請出家規吧！也好讓你長長記性，知道兄道友，弟道恭，互相之間要團結。更要時刻謹記，對皇室的敬畏之心，省的你日後給顧府帶來禍害，怎麼連累顧府的都不知。」

  顧昭也不與顧老太太爭辯，反正多說也無意，先不說這事就是她故意的。

  就算不是，顧老太太會相信她說的嗎？

  前世，顧老太太就是不分青白，信的顧瓊一面之辭，責備她辱沒皇室大不敬，又怪怨她推脫過錯給顧瓊，攪得壽辰上丟了顧府臉面。

  借著家規，請出戒尺，將她手心抽的囊腫不堪，就是最好的證明。

  顧老太太滿口的兄友弟恭，更應該讓顧瓊記得。

  前世里，顧瓊可沒少給她使絆子，哪裡還把她這個姐姐放在眼裡。

  而對皇室的敬畏之心，前世她時刻都有。

  在徐府的那幾年裡，她就是懷著這樣的心情，處處畏縮敬重。

  可蕭茜仍然找她不快，她大度不計較，她沉默不惱怒，處處謙讓，又有何用呢？

  還有那皇帝蕭崇，貪她顧家財產，誅她顧府滿門，又算什麼？

  難道，她那世還做的不夠好嗎？

  她的父親顧之淵，還不夠敬畏皇室嗎？

  顧昭眉色間冰冷，淡漠的立在屋中，看著這幾人一心想治她的醜陋嘴臉。

  「要請便請，要打便打吧！」

  多說無非同前世一樣，換來更重的下手。

  不多時，石嬤嬤從外面捧著象徵懲戒警尤的戒尺，走了進來。

  顧老太太親自拿起。

  臉色陰沉如水，舉起再是狠狠落下。

  顧昭沒有閃躲，著實的承受了這下了勁的揮尺。

  不哭也不求饒。

  顧老太太手又舉起，再是一次落下，眼裡冷若冰霜。

  先前馬車上的白衣少年，攙扶著自己的母親下了車。

  捧著特地帶回來的賀禮，入了顧府的大門。

  顧之淵同顧之圍兩人，已被同僚灌得暈熏，迷迷糊糊的趴在了桌子。

  「姑姑，昭昭呢？祖母呢？怎麼都沒瞧見？」

  在廳里招呼著賓客的顧之念，被身後的聲音一怔。

  眉間動了動。

  顧之念沒想到，這個時候，顧家的長子嫡孫顧逞，和大房媳婦御史府真正的女主子連悅曼會回來。

  「大嫂，逞哥兒你們怎麼回來了？」

  「記得阿母壽辰，就一路奔波，趕著回來給阿母賀壽。」

  連悅曼攏了攏眉，尋了一圈，也未見自己惦記的人影。

  只看見櫻丹同海棠兩個丫頭，站在院角里，滿臉焦急。

  連悅曼走了過去，「海棠，你們的小姐呢？」

  海棠同櫻丹見到自家夫人回來，喜上眉梢，想著顧昭剛被顧老太太叫去了東院裡。

  海棠連忙道：「夫人您回來的正好，小姐被老夫人喊去東院裡了，您快去瞧瞧。」

  顧逞從身後探出來，好奇問道：「祖母壽宴不在外面，為何將昭昭喊去院裡？你倆也怎麼都沒跟著？」

  「少爺您不知，三小姐辱罵了遂寧公主，被掌了臉，老夫人不悅，回了院後，沒一會就把小姐喊去了，奴婢們要跟著，被石嬤嬤呵斥不許。」

  海棠最後一句沒說實情，其實是顧昭交代她倆在這等著，等著夫人和少爺的回府。

  櫻丹性子急道：「夫人少爺先不問了，趕緊去看看小姐吧，小姐凡事不愛計較，奴婢們怕她在老夫人和三小姐手上吃了虧。」

  顧昭在心裡數著，差不多了……

  「祖母，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不應該當著眾人丟了您的臉面，不應該污衊三妹妹，求求您不要打了…….」

  顧老太太正要再揮下去，被顧昭突然的討饒，反倒是一愣。

  「現在知道都晚了，你母親不在，你父親又由著你，那就讓我這個當祖母的好好來教教你，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

  「祖母我錯了，求求您了，嬸娘您幫我說句好話，讓祖母不要再打了，我好痛，下次再也不敢了……」

  討饒哭喊的聲音，很大，陣陣傳至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