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壽宴上掌摑

  「母親，這次我們前後走了近三個月，可有想父親和昭昭？」

  馬車裡，一男子玉冠束髮，一身白衣翩翩，眉眼間與車中的女子幾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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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父親就算了，倒是極想你妹妹的，這幾月沒見，也不知道她胖了瘦了？」

  男子挑了挑眉，嘴間噙著笑，「昭昭都這麼大了，母親不用操心。」

  女子撫著手上的翡翠蓮花步搖，眼眸里都是藏不住的溫情。

  「孩子再大，當母親的也總會牽掛，你以前同你小舅一起在外時，我也記掛著你。」

  男子望著歲月未敗的母親，也是欣慰。

  「這次去南中採購茶葉，多虧母親與茶園老闆是舊識，讓成本比原來預算的要省了三成左右，只是這一路上來回，辛苦了母親，孩兒都沒跟母親說聲謝謝。」

  女子輕輕地搖頭，溫柔的笑著：「母子之間說什麼感謝，我也是想念你外祖母外祖父了，正好你要採購茶葉，我就同你一道回去，看看他們。」

  「外祖母外祖父有大舅舅一家照顧，過的很好，母親也可放心。」

  女子嗯了一聲，「你小舅這一路來也辛苦了，回來又馬不停蹄的去安排茶葉的事情，你到時分成的時候可不能虧待了你小舅。」

  男子點頭。

  看著馬車裡準備好的，頂好的扎染布和百年難遇的人參。

  「今日祖母壽宴，我們一路趕回來，想必祖母也是驚喜的。」

  女子倒未吭聲。

  隴都，位於城南處一座官家府邸建於此。

  屋宇式的廣梁大門，約有半間房的寬，房梁外框，屋頂加高，樨頭牆凸出，朱漆大門雖有些陳舊，但門楣上雕刻的圖案甚是逼真，莊嚴中不失了肅穆。

  門口寬敞，大門地面高出街道地面三五寸，由台階而上從外進入自有步步登高之意，駐足於此打量無不驚嘆一聲：不愧為一品御史府。

  今日御史府的門前，車馬盈門，語笑喧鬧，比起平日來格外的熱鬧。

  不多日前還愴地呼天的人們，仿佛已經忘了先皇過逝不過百日的事情，今日人人穿著靚麗顯眼，臉上一派喜悅。

  受邀的賓客一一賀壽，甚有新帝蕭暻都命人送來了賀禮，顧老太太精神矍鑠，笑的合不攏嘴。

  顧之淵、顧之圍兩兄弟在前廳招呼著前來的賓客，女眷則由二房的媳婦任思采招呼著。

  大房的御史夫人邱玉霜沒在，二房的任思采一派當家主母的風範，迎賓待客做的面面俱圓。

  不清楚的還以為，這位才是御史府的女主子。

  顧老太太高興的看著院裡，乃至廳里都是高朋滿座。

  蕭茜提著裙擺，昂然而入，毫不介意周圍人的眼光。

  徐立川本不想來的，但蕭茜拿著顧昭特意命人送去的請柬，執意要來，無奈的只有一同。

  一富態的婦人說道：「上一次御史府辦酒宴，還是顧大人的嫡女及笄施，這一晃應該也有幾年了吧！」

  旁人應聲，探見院裡獨自坐著的女子，一身月白色金絲繡花長裙，杏臉桃腮，微風拂過，額發飄揚，襯的羽翼般的睫下，一雙如月夜的黑眸靈動晶亮，像極了月下的仙子。

  有人感嘆：「還記得顧大人的嫡女，一隻長笛奏的悠揚動聽，與之相繼的，攏都城中恐也寥寥無幾。」

  蕭茜立在人後，聽得攏都貴婦間的幾句閒聊，心裡暗自不喜。

  她瞧見，徐立川偷偷的望了那處兩眼。

  禁不住，提腳向那走去。

  「多日不見你，倒是長的越發妖媚了，你快十九了吧！可惜了，這個年齡再無人說親就要過了適婚的歲數，也不知還有哪家男子能看上一個年歲大的女子。」

  秋日的陽光和煦，顧昭正享著冬日前不多的暖意。

  頭上的一抹陽光被人籠住。

  顧昭眉間蹙了一下。

  「只要不去截了別人的姻緣，我年歲長了，在家坐著也是心安理得。」

  顧昭的話意，蕭茜當然聽得明白。

  心裡一瞬被挑的來了氣，看著顧昭一身素淡，哂道：「沒有哪個男人，願意整天看著一臉寡淡無味的女人，又不是找個僧尼過日子。」

  顧瓊不知何時來到了兩人身邊，聽著蕭茜與顧昭之間的冷言熱語。

  一副恭敬的姿態給蕭茜微微福了禮。

  蕭茜瞧著顧瓊今日一身，眸中寒光一閃。

  顧瓊附在顧昭耳畔，低聲說道：「公主搶了二姐姐的准夫君，不知道難為情，還要這番冷諷二姐姐，只有二姐姐性子溫，大度不與她計較，要是擱在別人身上恐怕都要與她吵起來了。」

  顧瓊的心思，顧昭怎能不知。

  前世就是這樣，顧瓊在她耳畔挑撥，說她被人明著分了夫君，都不會為自己著想。

  蕭茜都登門上趕了，就是沒將她放在眼裡。

  就那樣，心裡被顧瓊挑的一肚子埋怨。

  蕭茜又盯著她，緊著說她的不是。

  再當著滿棚賓客，說到她一身黃色紗羅，像朵會動的菊花，庸俗不堪。

  她終是忍不了，辱罵了蕭茜兩句。

  現在顧瓊又想要故伎重演。

  「你這樣說，遂寧公主聽到了可不好。」

  顧昭的聲音不低，故意讓人能聽見。

  蕭茜就立在面前，看著顧瓊對著顧昭耳語，顧昭又這麼說，意識到顧瓊肯定沒說她好話。

  「她說什麼了？」

  「三妹妹，你說的話，能同遂寧公主說嗎？」

  顧昭裝作一副無辜的模樣，轉頭問著臉色僵住的顧瓊。

  「二姐姐，你……」

  蕭茜看著顧昭欲言又止，脾氣就要上來，不悅的一哂：「她說了本宮什麼？」

  見的蕭茜快不耐煩了，顧昭才幽幽的說：「她說你不檢點，還不知羞恥。」

  顧瓊沒想到顧昭會這樣說，整個人一怔，臉色驟變，舌頭打了結似的，呆立望著顧昭。

  「啪！」

  一記響亮的掌摑聲，在院裡驚起。

  接著傳來蕭茜的厲聲：「你膽敢這麼侮辱本宮，是沒把皇室放在眼裡嗎？」

  說罷又是一記耳光。

  院裡眾人皆是一臉震驚！

  齊刷刷聚在一起，吃瓜不嫌事大。

  顧瓊捂著被抽痛的臉頰，眼裡淚水打轉，委屈地看著正在氣頭上的蕭茜。

  「我沒有這麼說，是二姐姐編的，她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