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施濟
2024-08-31 22:47:47
作者: 七塵妖妖
老皇帝的梓宮要在乾清宮停上一段時間。
皇室的親王宗族,王爺貝勒等,每日仍要進宮弔唁大行皇帝。
顧昭立在離宮門口稍遠的一處不易察覺的角落,看著滿城的白綢,不勝唏噓。
「小姐,您看那守宮門的護衛,是不是同前兩日的不是同一撥人了?」先蒿在一邊問道。
顧昭定睛瞧去,宮門口的幾人正守著皇宮進出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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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昭不比習武的先蒿,視線有限。
瞧不真切護衛的臉面,但是也在一絲動作中,發現了此撥非前兩日的護衛隊。
「嗯,信王同夏侯進去時,這撥人的態度與對其他人的完全不同。」
那是臣服的屈身,很明顯這支護衛隊是信王一派的。
蕭崇已經開始部署了,就連宮門口都在悄聲中換上了他的人。
顧昭垂下眼瞼,心思重了幾分。
奪嫡的事情已經在暗地裡洶潮湧動,所有的一切比前世都來的早了。
端王蕭璟那邊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同時她也想起穆嚴的那句———君未立,有民心所向!
她想,端王遲疑不決,信王又已行動,為了保證端王上位,更是要保全之前的投誠,同時與穆嚴站在同一陣營,她是不是要做些助推?
那麼這個助推,應該對端王蕭璟有利,讓穆嚴看到民心所向。
顧昭苦苦地思考著,到底要如何去做?
行走在城內的路上,兩人擋住了她的去路。
一人衣履破舊不堪,蓬頭垢面,手裡捧著一個破敗的土碗,無力的乞求道:「姑娘,求您行行好,施捨點銅板,我與老母實在餓的不行了,施捨點,讓我們去買點吃的吧!」
先蒿擋在跟前,不讓倆人離顧昭近了,但看著倆人可憐的模樣,想起他與櫻丹年幼時,也是有過如此情景,心生悲憫,掏出荷包的碎銀放在了碗裡。
顧昭不忍,也從自己的荷包里掏出了隨身幾兩碎銀。
乞者得了施捨,感激不盡。
向著先蒿同顧昭倆人曲禮後,連扶著身後的老者,向路邊的攤位走去。
如今服喪期間,官家早就昭告了,暫停一切娛樂,滿都城開著的店面,也是門前無人問津,門可羅雀。
天子腳下也有流浪乞討的人,這些人少了行人的施捨,缺了店家的廚餘剩羹,自是難以生存。
顧昭看著那倆人的背影,心裡冒出一個念頭。
便對先蒿說道:「我們去趟米行。」
攏都城內人皆是素服,沒有酒店飯館的營業,就連米行的生意也是慘澹無比。
米行的店家看見有人進店,臉上都堆滿了熱情的笑意。
顧昭問道:「店家,五百斗米,你可有現貨?」
店家聽見來人開口的數目不小,又瞧得前首的女子,透著一身嬌貴雍容的氣質,嘴裡連應著:「有的,有的。」
當顧昭說明來意後,更是兩隻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
「您只要交了銀錢,剩下的我今兒全都能安排到位,明日一早就能設攤施濟。」
顧昭便將這事就拍了板,與米行店家說定後,先交一半的錢,等事後再付剩餘的款項,就回府里去拿銀兩。
先蒿不免擔憂:「小姐,那五百斗米要一千兩銀錢,也就是說要一百兩黃金,您哪來那麼多錢?」
官家小姐每月的月例才不過二十兩銀子,顧昭又去哪裡馬上交出一千兩銀子的米錢?
顧昭淡淡的說道:「徐利川當初抬來的禮金,除了各式各樣的珠寶環佩,正好還有一千兩現銀。」
米錢的事,顧昭已有打算,現在拿來當作米錢結算,也只是一時的,等這事過去,她自然要去找獲利人算這筆帳收這筆錢。
那米行的店家也是個做事利落的人,等顧昭同先蒿將整整一箱的銀兩帶來時,米行店家已經將事情都安排妥當。
「這位小姐,您看看,您說的五百斗米我都抬出來了。」
店家領著顧昭和先蒿來到店面的後院,指著剛才從幾個米倉里推來的一袋袋大米,迎合著:「還有您說的設攤施濟的事情,就不用另外再給銀兩了,幫忙的人反正都是我店裡的夥計,做這些事也是行善積德的好事。」
這年頭,像這位女子心善又出手闊綽的根本沒有。
店家想知道這是哪家府上的貴女主子,恭謹道:「小姐行善乃是大功德,還不知小姐芳名,若是明日人們都問起來,我也好對外說。」
顧昭一一驗過米,看著沒什麼問題,就將箱子的鑰匙交給了米行店家,淡若清風說道:「我倆是端王派來辦事的,有人問,就報端王的名吧!」
先蒿一怔,顧昭做了這麼大的好事,不為自己圖名利,怎麼將這好名聲還主動讓了人。
店家驚愕,一聽是皇室的端王爺命人來辦的,心裡對那位端王頓時恭仰敬佩。
「端王心慈,體恤民情,現在大行皇帝陛下不在了,他還能想起百姓,真是大梁的福氣,百姓的福氣。」
翌日,米行的攤就設在自家店門前,小二們一大早就開始張羅著這事。
人煙稀少的街頭,有了百姓間已一傳十,十傳百的速度。
一時間,湧來數人。
人群中有人問:「說你們這裡要施濟,可是真的,要不要錢?」
隨人流趕來,不清楚情況的人問:「誰這麼好心,居然白給大米?」
人聲嘈雜間,攤前,磨肩接踵,人頭攢動。
小二們守在攤前,排成一排,生怕攤子被擠爛了。
店家扯著嗓門高喊:「大家不要擠,不要擠。」
站在店內的顧昭沒料到,慕名而來的人,一時間如此之多。
看著蜂擁而至的人們,顧昭的心裡警鈴大作,生怕發生踩踏,哄搶的事情。
顧昭連忙對先蒿道:「你趕緊去端王府喊些人來,有端王的護衛最好,免得這裡發生踩踏的事故。」
先蒿問道:「其他家的護衛不行嗎?」
先蒿一時也不理解,顧昭為何指定是端王府的護衛。
「這事只能是端王的人來做,別人來就不一樣了。」
這施濟打得就是端王蕭璟的名號,但攤前沒有一個端王的人已經是說不過去了,再來個別家府上的護衛,這算誰的行善,那她做這事就沒有意義了。
她要得是民心皆向著端王,沒有其他人。
所以來守著攤子,維持秩序的當然就只能是端王的人。
先蒿也只是口上一問,不敢真耽擱了顧昭的話,也怕真發生什麼事情,腳下生風,快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