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 甜蜜伴著疼痛
2024-09-02 19:51:19
作者: 花愁
寒溪奔跑著撲向宴辭青。
宴辭青一下子愣在當地。
記憶被喚醒,仿佛回到以前。在一起之後的每一次見面,她都像小鹿一樣,奔跑、跳躍、微笑著來到他身邊。
有時剎車不及,直直地撞進他懷裡,瞬間便是溫香軟玉滿懷。
有時候堪堪停在他面前,炫耀一樣把手背在身後,踮腳仰臉望著他。
說來也是奇怪,不管之前心情如何糟糕,一見到她,不由自主就是想笑。
他越笑,她越鬧,壯著膽子,假裝無意在他唇邊擦過,再裝作若無其事躲開,露出一副一本正經的面孔。
暗暗撩撥起了他的心火,卻又裝作事不關己,偷偷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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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辭青又怎麼會甘心放過她,拉扯笑鬧之間,便留下一串輕快的笑聲。
他這邊陷在回憶里還沒回神,寒溪已經衝到他跟前,抓著他的衣領,重重推了他一把。
宴辭青猝不及防後退幾步,詫異地望著她。
回憶中的小鹿姑娘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隻發了瘋的小刺蝟。
「宴辭青,你卑鄙無恥,你把我朋友弄哪兒去了?你要敢傷害他們,我絕饒不了你。」
刺蝟姑娘咬牙切齒,對宴辭青耍狠。
宴辭青站定,冷哼了一聲,別頭看向一旁。
輕蔑、無語,甚至還夾雜著幾分幽怨。
這讓寒溪的火氣又旺了幾分。
「姓宴的,你這是什麼表情,怎麼,敢做不敢當啊?」
她的話十足挑釁。
宴辭青也不示弱,回敬道:「姓姜的,拜託你動動腦子,看問題別只看表面好嗎?」
針尖對麥芒,兩個人較上了勁兒。
寒溪不服氣,咬著牙推著他往外走,見他用小臂格擋了一下,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抱住他的胳膊,張嘴就咬了上去。
她誤以為這次抓她的幕後主使,還是宴辭青,所以這一口,也就沒留什麼情面,用了十足的力氣。
小臂吃痛,宴辭青忙推開她,左躲右閃掙扎著逃離了她的虎口,低頭一看,一圈圓圓紅紅的牙印子,赫然印刻在了腕子上。
舊傷加新傷,分外可憐。
宴辭青皺著眉頭,沖她吼道:「你屬狗的,怎麼這麼愛咬人啊?」
這話又勾起了回憶。
以前兩個人玩鬧的時候,她沒少咬他,或輕或重,胳膊上、手指上、下巴上、脖子上……
青春的激昂,無所顧忌。
她謂之曰蓋章留印,還驕傲地放狠話,蓋上她的專屬牙齒章,以後就永遠是她姜寒溪的人了。
有時候咬得輕,酥酥麻麻的,有一種奇異的快感;有時候咬得重,一陣鑽心的疼。
他也會惱,黑著臉說她是屬狗的。
見他真的生氣了,她又忙捧著他的臉,啄木鳥一樣不停輕吻著道歉。
甜蜜伴著疼痛,都是獨屬的青春記憶。
可今兒這一口,只有恨沒有愛,疼得宴辭青一激靈。
抬眼再看刺蝟姑娘,她紅著眼眶正瞪著他。
有些話不能說出口,宴辭青嘆口氣,臂彎扣住她細長的脖子,兩指掐住了她的下巴,把人又給弄進了屋裡。
哐當一聲關上門,咔噠一聲反鎖。
「你幹嘛?」
寒溪手腳並用,從他的挾制中脫身,轉身挑釁地望著他。
宴辭青知道,這屋裡肯定裝了不少攝像頭,宴芷然這會兒,說不定正通過屏幕,全方位多角度看著他們倆呢。
他嘆了口氣,眯眼望著姜寒溪,竟是忘了該說什麼。
他不開口,寒溪卻憋不住了,噼里啪啦,不管不顧,倒豆子似的往外說。
「我跟蘇羽,就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根本不是你想的那種齷齪關係。他幫我,純粹是看我可憐,才會對我施以援手的。你別污衊我們的關係。
另外,唐小靈是我閨蜜,她還小,性子又烈,遭受了傷害肯定會拼一個魚死網破的。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她手指著宴辭青,咬著牙,死死盯著他。
氣勢十足,恨不得下一秒就拼個魚死網破。
句句不離朋友,可見是一個仗義的人。
「他們好著呢,不用你操心。」
宴辭青扔下一句話,轉身一屁股坐到沙發上。
抬起右手看了眼,剛才被她咬過的地方,紅艷艷的,還有一兩處在滲血。
「真倒霉,回頭還得打狂犬疫苗。」他故意氣她,可說話的語氣,卻帶了幾分親昵。
起碼比起上次見面,他神態語氣,都要和善得多。
寒溪氣哼哼不說話,一室尷尬的靜默。
「你安心在這住著吧,回頭有時間了,我再來看你。」
宴辭青起身準備離開,誰知,幽幽地響起一道聲音。
「辭青……」聽得出來,她叫得有些勉強。
宴辭青頓下腳步,以前她也曾經這麼叫過他,只不過那時情濃,是在他的百般相求下,她才勉強叫出口的。
此時再叫,聲音中透著幾分怯懦,讓人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受。
他嗯了一聲,卻是沒回頭。
默了好一會兒,像是鼓足了勇氣,她才再次開口。
她說:「我知道你是個好人,光明磊落,敢作敢當。我也知道,以前的事兒跟你沒關係,所以,你我之間愛恨一筆勾銷,好嗎?」
「一筆勾銷?」他挑了個尾音,扭頭看了過來,「那你教教我,該怎麼徹底放下,又該怎麼一筆勾銷呢?」
話里似有戲謔,可他一雙黑曜石般的瞳仁,卻是灼灼生輝,仿佛要從她身上灼出個洞來似的。
「你忘了我,重新找個門當戶對的女孩子結婚生子。」
「聽起來是個不錯的辦法。那你呢?」
「我?」
她頓了頓,抬起臉來,悵然地望著雪白的牆壁出了會兒神,才又說道:「等官司一結束,我就走,天涯海角,以後再不回來了。」
各自都有退路,放過對方,放過自己,聽起來是個不錯的主意。
可是,你走得了嗎?
有宴芷然在,你插翅難飛。
這些話卻是不能對她說的。
宴辭青心裡清楚,在自己沒親口答應放棄宴氏的控制權和股權之前,她在這裡起碼是安全的。
他苦笑一聲,嘴角扯出一抹嘲諷,挖苦道:「想走?你把宴家想得也太簡單了。我實話告訴你,官司開始之前,你最好別耍什麼花招,老老實實在這呆著。
否則你那個男閨蜜,叫蘇什麼的小白臉,我可不敢保證他會不會被毀容;還有你那個假小子女閨蜜,就她那副男人婆的樣子,哪個男人瞎了眼會看上她呀。」
「你……」寒溪氣得面紅耳赤。
她推心置腹好好跟他說話,卻換來他一頓嘲諷,嘲諷她也就忍了,卻沒底線地嘲諷她的朋友。
是可忍孰不可忍。
見她氣鼓鼓剛要反駁,宴辭青搶下話頭又問:「那兩朵奇葩,你從哪兒找的,男閨蜜那么娘;女閨蜜那麼MAN,也是世間少有的組合。」
寒溪忍不住了,隨手抓起床上的枕頭,朝他扔了過去。
宴辭青跳著躲開,倉皇地奪門跑走了。
從偏廳地下室出來,阿誠正等得著急,迎上去問宴辭青,接下來該怎麼辦。
宴辭青皺了皺眉,「你先給我找個醫藥箱。」
說著話,抬起了手,把傷口遞到阿誠面前。
阿誠眨眨眼,卻是不敢貿然評價。
挨咬也是你自己送上門的,能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