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組團敲詐
2024-09-02 19:51:23
作者: 花愁
蘇大富在福利院外邊蹲了一天半,終於在第二天下午蹲到了常青禾。
他蹭一下跳出來,攔在了常青禾前邊。
常青禾年輕的時候給人做小弟,後來受了傷,腿有一點跛。但條件反射依然很快。
他迅速往後跳了一大步,握緊兩拳護在身前。
「青禾,是我呀。」
蘇大富把鴨舌帽往上抬了抬,露出了一雙眼。
常青禾目瞪口呆,愣了三秒才反應過來。
「大富,是你嗎?」
「是我。」
兩人都有些激動,齊齊往前半步,把手握在了一起。
彼此互相打量著對方,憨笑著,卻一時又找不到合適的話題開口。
蘇大富率先打破沉默,一扯常青禾的胳膊,重重說道:「走,去我那喝一杯,咱們哥倆有十多年沒見了,今兒好好敘敘舊,不醉不歸。」
常青禾愣了一下,伸長脖子望了眼福利院緊閉的大門。
連續跑了好幾天,可那丫頭的消息,依舊石沉大海。
他念頭一轉,重重點頭,應下蘇大富的邀約,「走,咱們兄弟今兒痛痛快快喝一場。」
兩人都很興奮,一前一後往後山走。
「我常姨現在身子骨還好嗎?」蘇大富熱絡攀談。
「我媽身子骨還硬朗,糖水鋪還開著,雖然不怎麼掙錢,可她老人家習慣了忙碌,不讓干還不行。這樣也好,好歹忙起來,身體不鬧毛病。」
常青禾平常話很少,這是遇到老朋友了,才會說這麼一大串。
「弟妹呢?以前記得弟妹身子骨不太好。」蘇大富又問。
「……沒了,她走了快十年了。」常青禾嘆了口氣。
人過中年,提起生死大事兒難免唏噓,大男人也不例外。
蘇大富訕訕,「我這剛出來沒幾天,消息閉塞,你別怪哥哥。」
常青禾笑了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呢?現在身邊還有人嗎?」他問得很含蓄。
蘇大富笑得一臉苦澀,「哪還有人啊,爹娘都死了,親戚躲得遠遠的,就剩我一個孤家寡人了。」
「我記得你以前提起過,說可能外邊還有個兒子,找到沒有?」
蘇大富搖搖頭,「大海撈針,去哪兒找啊。」
常青禾笑了,「順藤摸瓜唄,先找到他媽,不就摸到兒子了嘛。」
「他媽?」
蘇大富嘿嘿笑著,沒再言語,再說可就多了,把夏芹扯出來,只怕閒言碎語又得一籮筐。
兩人說著話,到了福利院舊址,蘇大富掏鑰匙開門,把常青禾讓進去。
蘇大富特意準備好的酒菜,兩人推杯換盞,聊得痛快,喝得也痛快。
天色擦黑時,兩人都有些醉了。
蘇大富半眯著眼,盯著常青禾,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嘶啞著嗓音說道:「青禾,你說咱們這一輩子,值嗎?」
常青禾醉眼迷離望著他,卻只搖頭不說話。
「我特麼覺得憋屈死了,跟著他姓宴的,出生入死,替他擺平了那麼多麻煩,到最後他富貴名利雙收,咱們屁好處沒撈著,反倒把一家子給搭進去了。」
蘇大富吃過十多年的牢獄之苦,心裡那份憋屈和不甘,全都寫在臉上。
常青禾沒他那麼慘,清醒時不大愛提以前的事兒。可此時喝醉了酒,敞開了心扉,也拍著胸口訴苦。
「大富,不瞞你說,這麼多年,我這心裡啊,壓了塊石頭,難受得很啊。你說人家姜超越,礙著咱們什麼了,當年咱們怎麼就那麼混蛋,非要把人逼上絕路呀。他死了,老婆、閨女也都毀了。」
他一邊說,一邊重重捶著桌子,最後竟然指著自己的鼻子大罵,「有時候我覺得我特麼就是個畜生,豬狗不如。」
蘇大富見他動了真格,忙勸道:「青禾,我了解你,你是個重情重義的漢子。錯不在你,全在宴同盛身上。」
宴同盛的名字一說出來,讓常青禾一下子愣住了。
他什麼也沒說,嘆口氣,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蘇大富偷偷瞄了他一眼,試探著開口,「青禾,我有一個想法,你聽聽,幫我出出主意,看行不行。」
「有話你就說,別婆婆媽媽的。」常青禾又灌下一杯悶酒。
蘇大富斟酌了一下,緩聲開口:「宴同盛當初要是沒有獨吞下姜超越的設計和股份,也不能成為青州首富。他的那些昧良心錢裡邊,本應該有一部分是屬於咱們的。」
提到利益,常青禾放下酒杯,遲疑地看了過來。
蘇大富趁熱打鐵,趕緊勸道:「我已經找過他了,我給他提了這個數。」
他伸出標誌性的一根手指。
「多少?」常青禾連猜也懶得猜,直接問他。
「1~個~億!」
蘇大富神色有些得意。
常青禾一口酒嗆著,劇烈地咳嗽起來。蘇大富忙起身給他拍背順氣。
常青禾舉著手,拒絕他的好意,等呼吸和心情都平復之後,小心翼翼問道:「他~~同意了?」
「還沒,他說要考慮一下。總之,做買賣不都是這樣嘛,高開低走,給他個還價的空間,到時候能給五千萬,也足夠咱們養老了。」
蘇大富本來心虛,心裡根本沒底兒,可此時在常青禾面前表現得信心滿滿,很是胸有成竹,就是想引起他的興趣。
果然,目的達到了。
常青禾若有所思,猶豫起來。
「青禾,說實話,咱們手裡握著他的把柄,他要是不給咱們錢,就給他捅出去,讓他身敗名裂。他肯定害怕,不敢不給。
只是,他身邊保鏢那麼多,我一個人找他,總覺得勢單力薄得很。咱們哥倆一起,怎麼樣?」
「一起?」常青禾對於蘇大富的邀約,有些始料未及。
「一起的話,他肯定會忌憚的,到時候成功的概率更高。他要是給一億,咱們哥倆一人五千萬;他要是給五千萬,咱們一人兩千五萬。總歸對咱們以前浪費的日子,也算是一個補償。你說呢?」
蘇大富只念著錢,他此時急需用錢添補起自己心裡的窟窿,才會覺得自己浪費那十多年,還算有一絲絲價值。
可常青禾心裡,卻盤算著另一件事兒。
寒溪和宴辭青的婚變新聞,他還是從別人口裡得知的。
初聽時,嚇出一身冷汗,心裡盤算了好多種可能,覺得福利院是唯一能夠找到她的地方。
這才堅持不懈天天過來蹲守。
可是……
常青禾沉默地想了好半天,在蘇大富祈求的目光中,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既然沒辦法從那丫頭身上下手,就只有另闢蹊徑了。
他也有十多年沒見過宴同盛了。
本以為有些人一旦分開之後,再不會遇到,可兜兜轉轉,那些沒有了結的恩怨,終究還是把人牽扯到了一起。
既然如此,那就直接面對吧。
常青禾端起酒杯,在蘇大富眼前晃了晃,說道:「正好我也有好些話要跟他說,改天咱們找個時間去看看他。」
蘇大富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