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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趙澈前來

2024-09-02 18:52:19 作者: 金十三叔

  「唉……咱們也不敢相信,可那的確是四皇子的後院中挖出來的啊,陛下如今在氣頭上,旁的話都聽不進。嫻妃娘娘已經跪了一整夜了。」

  那內侍嘆道,又小心地瞅了一眼坐在上首的皇帝,確保自己的話沒有被他聽一耳朵去。

  「四皇子人呢?」

  阮封年這才想到這一茬。按道理說,此時不應當是陛下直接問罪嗎?可緣何只有嫻妃一人跪在了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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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就已經進了宗人府的大獄了……」

  那內侍搖了搖頭。

  阮封年心下一驚。此事如今尚未有定論,那厭勝人偶還不一定就是四皇子所為,如何陛下便這般著急直接將他下了大獄?!

  阮封年忽然想到了些什麼,有些疑惑地朝著立在趙瑾堂身側的陳美人看了看。

  若說昨夜陛下暈厥,首先站出來主持事宜的,如何也輪不上這陳美人。

  況且她向來與世無爭,往日裡哪怕是宮宴也常常藉口身體不適而推脫。

  如今事涉陛下,她倒是突然就上心極了,難不成是眼見著萬貴妃與嫻妃都出事了,這才覺得自己有了出頭之日了嗎?

  母親原先曾告誡過自己,說這後宮的女人便沒有一個是簡單的,阮封年此刻也不得不承認,這話的確是有道理的。

  他忍不住又朝著陳美人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見她依舊如往常那般安靜地站在一邊,低著頭一言不發。

  趙瑾堂砸了一個杯子還尤嫌不足,隨手抄起御案上的一塊硯台就想往外扔。

  陳美人趕忙上前道:「陛下息怒,龍體要緊啊……」

  說罷,她又抬頭看了跪在殿外的嫻妃一眼,小聲地說道:「嫻妃姐姐也是護子心切……」

  阮封年在一邊聽得直皺眉。

  眼下事情都還未有定論,宗人府那便也並未審出結果來,陳貴人這話,不就是明里暗裡給玉溪宮與四皇子坐實了罪名嗎?

  果然,趙瑾堂聽了這話頓時怒髮衝冠,他紅著眼罵道:「護子心切?朕這是養了個白眼狼她還要護著嗎!」

  他氣得氣血上涌,還想再罵,可是忽然就感覺頭腦一陣眩暈,一下歪在了軟墊上直喘氣。

  內侍見狀趕忙上前遞了一杯茶水,「陛下息怒,身子要緊啊……」

  阮封年看了一眼殿外的嫻妃,見她面上平靜無比,眼中神色卻極其堅定,似乎一點都未將陳貴人這綿里藏針的話所左右。

  「朕……朕沒有這麼個逆子……來、來人……去宗人府……」

  趙瑾堂坐在龍椅上氣得雙眼通紅,招手就喚來了內侍。

  阮封年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嫻妃聽見這話也緊張地握緊了雙拳,可就在下一刻,突然從殿外傳來了一陣吵吵嚷嚷之聲,瞬間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只見崇德殿外,趙澈一腳踹飛了一個站在門口想要攔住他的內侍,帶著一個白鬍子太醫快步走了進來。

  趙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嫻妃,徑直帶著太醫走進了內殿。

  「父皇這般急著給四哥定罪,是想讓他給誰騰位置嗎?」

  趙澈甫一進門,剛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毫不留情,言畢,他還意味深長地看了一旁滿臉無辜的陳貴人一眼。

  趙瑾堂還在氣頭上,趙澈這話在此時毫無徵兆地拋出,無異於火上澆油。

  可趙澈今日也不知是怎麼了,往常在趙瑾堂面前那些謹慎小心通通不見了蹤影。

  他絲毫不露怯色,繼續說道:「父皇,重華宮的確是四哥的住所,可您也別忘了,那殿中還有旁人呢。」

  趙瑾堂冷笑道:「旁人?老五前些年就去了皇陵,老七還未搬入,如今除了你們二人,還有何旁人?」

  趙澈沒有作聲,轉頭看了身後跟來的老太醫一眼。

  那太醫會意,趕忙上前跪下,「皇上,如今剛過陽春三月,往常四殿下住著的院子中有一棵垂柳,到了這個時節都會飄絮,四殿下可是挨不得那柳絮的啊……」

  趙瑾堂眉頭緊鎖,「你這是何意?」

  那老太醫暗暗地看了身邊立著的趙澈一眼,這才定了定心神,「微臣的意思是……如今那院中,住、住著……」

  「吞吞吐吐的作甚?說!」

  趙瑾堂氣不打一處來,又感覺有些頭暈了。

  「如今那處,住著六殿下呢……」

  那老太醫說完,還心有餘悸地看了一眼趙澈,見他依舊平靜地直視著上首的皇帝,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而此時跪在殿外的嫻妃卻再也忍不住了,她厲聲訓道:「澈兒!你……」

  可趙澈此刻卻對嫻妃的說話聲充耳不聞,直直地看著上首的趙瑾堂,平靜地道:「父皇,且不說此事究竟是何人所為,既是要問罪,也應當是兒臣,而不是四哥吧。」

  趙瑾堂此時只覺得腦中嗡嗡作響。

  他的幾個兒子對自己向來恭敬,從未有過如眼前的趙澈這般忤逆的時候。

  方才他手中拿著的硯台還未來得及放下,聽了趙澈這一番話,下一瞬,手中的物件就對著殿中立著的人就砸了過去。

  趙澈看見那朝著自己飛來的硯台竟也不躲,石塊鋒利的邊角磕在他的鬢邊,瞬間就將皮膚砸了個口子,鮮血登時便順著側臉滑了下來,滴落在了殿內的花崗岩地磚上。

  嫻妃跪在殿外看得一陣揪心,伸手忍不住捂住了胸口,大口地喘著氣。

  她在這殿外跪了一整夜都沒有落一滴淚,可眼下她看著兒子額上的鮮血流了一地,晶瑩的淚珠瞬間就奪眶而出。

  她如何不明白趙澈的意思,可這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又怎麼忍心看著自己的小兒子就這樣替長子去頂罪呢?

  趙瑾堂砸了趙澈一個硯台,這才覺得胸中的鬱氣消散了些。他深吸了一口氣,臉色沉沉地看著依舊站立在原地的趙澈。

  忽然,他嘴角一挑,露出一個冷笑。

  對於他來說,只要是重華殿出了什麼岔子,究竟是趙拓還是趙澈所為,都已經沒有必要再深究。

  這兄弟二人但凡其中一個顯露出了一絲野心,往後整個玉溪宮對於他來說都已經失去了信任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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