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4、二花結婚

  籃球比賽在市體育館，本來以為只是隨便打打，可是跟著人進去，發現基本上都坐滿了，大家情緒高漲還沒開始比賽呢就咋咋呼呼的。

  好不容易找位置坐下。

  林雙絳去買水，萬可則跑去找那名熟識的隊員。等她回來，莫名其妙，讓死丫頭在臉上畫了標誌，頭髮也紮起來，搖身一變成了個狂熱女孩。

  哭笑不得。

  「就是要這樣玩啊，多盡興，難道就坐在邊上吃爆米花？」

  

  「也是。」

  林雙絳從善如流。

  跟著萬可給他們加油助威。畢竟是自己學校的隊伍，真的和其他學校對抗起來，榮譽心作祟，很容易就加大嗓門，罵罵咧咧。情緒激動的兩人在球迷當中鶴立雞群，屏幕轉播過來時，兩人的表情……非常驚悚。

  至少林雙絳看到自己臉出現在大銀幕的那一瞬，很想原地去世。

  萬可拉著她大大方方打招呼。

  身後的中年人帶著小孩也湊過來，比個誇張的鬼臉，大家都不抗拒。怔了一秒，她也習慣了，笑起來，比個勝利的手勢。長相清麗，很少化妝，紅色的裝飾在臉上增添幾分艷麗，偏瘦的身材在平時看起來絕對不惹眼，但是極上鏡頭，特別是拉近之後，漂亮的身體曲線畢露無疑。

  這在同齡女孩身上是很少見的。

  青春活力，惹眼異常。

  不止觀眾，球場上休息的運動員也看過來。

  反正誰也認不清她的臉，林雙絳微笑著挽住萬可的手臂，興奮地擺手。場下的人也跟著傻兮兮搖手。

  天啊，看。

  原來我們的球迷還有這麼漂亮的。

  嘚瑟完畢，鏡頭移開，身邊的座位空出，進來一個戴著兜帽的男子。兩個女孩嘰嘰喳喳，吵著上電視了，興奮得不行。旁邊人冷笑一聲。

  林雙絳汗毛都豎起來。

  這……

  掐著萬可的手臂，轉頭一看，嚇得差點跳起來，熱情的阿姨換成了冷酷的大魔王，大魔王心情顯然不好，眼眸低垂，冷冷盯著她。

  「臥槽！」

  萬可忍不住爆粗口，「你是跟蹤狂嗎，許弋繁，這種地方都跟著來？」

  都怪這傢伙。

  害她輕易不敢住酒店，錯過了多少良辰美景。

  「球場是你家開的？」

  「……」

  「你都能進來，我為什麼進不得？」皮笑肉不笑，金色的瞳孔仿佛野獸。威壓太大，萬可和林雙絳慫在一起，瑟瑟發抖。

  不對，她只是來看球的。

  又沒做什麼壞事，憑什麼要害怕。

  想通之後，挺直腰板，故作淡定道：「大哥，你也來看球啊？」許弋繁以前經常打籃球，有看球的習慣也不奇怪。

  呵。

  「我是來看你的。」

  「……」這天沒法聊了。人家的正牌男友過來，萬可哪敢放肆，葷話騷話收斂，也不敢和她靠得太近，只是捏著充氣錘一本正經加油助威。

  最後以三分優勢勝出。

  林雙絳和萬可激動地拍掌，許弋繁臉上也有點笑意。鏡頭又掃過來，得勝之後的隊員顯然想要看到他們忠實的球迷，攝影師也偏愛上鏡的人，兩人的身影再次出現在大銀幕上，萬可抱著林雙絳，兩人叫道：「京水京水，無往不勝！」

  真是可愛。

  還冒著傻氣。

  大魔王輕輕攬住女孩纖細的腰，捏了捏，表情平靜。

  雖然只是坐在那，但是張揚的白髮還有不羈的眼神絕對惹眼，林雙絳的身體曲線很漂亮，而他的就充滿了男性的狂野，肩部很寬，手臂有力，就算穿著寬鬆的外衣，胸肌還是若隱若現。

  這回的轉播。

  不止男性，在場的女性也興奮起來。

  誰要看漂亮女孩啊，當然是帥哥養眼！

  紛紛望向這個惹眼的傢伙。萬可生氣地拉著林雙絳嘀咕，「他就是來找茬的，你看，這麼一演，待會兒誰還來找你搭訕啊。」

  「……可可，話可不能亂說，我就是來看球的。」

  臉色發青，一臉不認同地看著萬可。

  對方撇撇嘴，「既然他來了，我就不管你咯，先去休息室啦！」

  「知道啦，去吧，別玩過頭。」兩人自以為說話很隱蔽，笑得曖昧，轉過身就讓許弋繁逮住，男生嘆口氣，失望地看著她。

  眾目睽睽之下。

  瘦小的女孩上去牽住他的手，晃悠著往外走去。許弋繁問：「我不能滿足你嗎？」不管是身材還是長相，都無可挑剔，甚至對她，也越來越好。忍耐脾氣磨鍊意志，可是她呢，卻得寸進尺。

  他的忍耐，並換不來她的忠誠。

  許弋繁感覺很挫敗。

  林雙絳聽糊塗了，不解道：「什麼意思？」

  「為什麼要勾搭別的男人？」對嘛，就是這樣言簡意賅才能正中要害，林雙絳收了笑意，「如果和朋友正常玩樂都要算進勾三搭四，那我是不是應該蒙面紗？」

  那次過後。

  每到晚上九點，許弋繁都很準時打電話來詢問，自認沒有做出格的事，怎麼到了他那裡，就變得這樣不堪？

  如果解釋不清楚。

  乾脆就不要解釋吧。

  她不是玩具，有手有腳愛去哪去哪。

  甩開男生的手，招來出租，回學校洗了臉拿著行李直接回家。這回是陳叔叔一個人來接她，男人說孫芳最近忙得很，根本挪不開身，家中有飯，熱了就吃。回家以後洗過澡打電話給肖默，商量禮金。

  一場相識。

  多少送點，不同於肖默幾人，她有自己的事業手頭寬裕，送錢成了件難事。

  肖默也犯難。

  獎學金里抽出一百，已經是極限，自然給不了林雙絳更多的意見，眼看馬上就是婚宴，乾脆也包一百，去店裡挑個金戒指單獨裝著，打算到時候悄悄給她。

  農村結婚，不比城裡。

  新娘身上要有金子才喜氣，但是宋運……林雙絳並不認為這個傢伙會準備。

  天氣不錯，女孩乾脆騎著摩托車去接肖默，一同過去。酒席擺在村裡的廟宇，場地大家都可以用，來幫忙的都是親戚朋友，買菜做飯，忙成一團。桌椅是現成的，矮凳子矮桌子，不知道用了多少代人。

  摩托車一進院子。

  不知道的還以為哪家來的混小子。

  肖默下來，臉色慘白，驚魂未定地扶著牆，好半天才緩過來，「阿雙，你這摩托好快啊。」

  撓撓頭。

  「我下回再慢點。」

  已經很慢了，但是肖默顯然是第一次坐，肯定受不了。大人小孩過來圍著摩托車看，紛紛詢問在哪買的，林雙絳也不知道，老實道：「朋友送我的。」

  「這麼大方的朋友，我怎麼沒有啊？」

  小男孩羨慕極了。

  摸著車身，捨不得移開眼。林雙絳笑笑，肖默拉著她問，「許弋繁？」

  怎麼到哪都能聽到那個傢伙的名字，隨手拿起桃子，啃一口，漫不經心道：「不是，是我學校的朋友。」

  「真大方啊。」

  肖默訕訕。

  沒注意到好友的表情，胡亂道：「她就是想一出是一出的脾氣。」

  女孩不說話了，撈起袖子去幫忙。中飯吃過，李二花從家中過來，看大家準備得怎麼樣，有葷有素，說不上精緻，但在村里也算大方。李家爺爺坐在門檻上抽菸，眼睛有些發黃，林雙絳過去問候，老人家看半天才想起她的名字。

  「林家的丫頭，住到城裡去了，今天你爸媽來嗎？」

  「最近忙，就我過來。」

  老人並不知道她父母離婚了，拉著林雙絳講孫芳和林友良過去的事，感嘆一眨眼的時間，當初主持婚禮的小年輕孩子都長這麼大。

  「上學好，上學好……二丫頭就是脾氣怪，好好的學說不上就不上了，可惜啊。」

  李二花朝她招手。

  老人繼續抽菸。

  女孩比之前黑，性格也沒小時候活潑，規規矩矩站在那，不說是她，林雙絳幾乎以為是村里誰家的媳婦。水紅色皮外套，灰色西裝褲，說時髦也時髦，說土氣也土氣。

  見著林雙絳。

  李二花眼睛亮起來，漸漸變回小時候的樣子。

  「怎麼穿得像個男孩？」

  連帽衫、牛仔褲，全部都寬寬大大的，若不是那頭長髮，保不准被其他人認錯。

  笑笑。

  望著新娘子，「這麼早就結婚？」

  「沒什麼，就是想。」李二花轉過頭去，顯然不想談論這個問題，宋運走過來，林雙絳都認不出了。個子長了，但是也沒多高，就比林雙絳高半個頭，和李二花站在一起差不多高。中長頭髮，眼神飄忽，落到她身上，上下打量一下興趣缺缺地抽出煙，旁若無人點著。

  鼻炎好了。

  但是聞到煙味還是難受。

  李家爺爺和小輩說話，還知道先停一停，他倒好。心中冷笑兩下，拉著李二花的手，把紅包遞過去。

  進來時有人收紅包。

  肖默和她都沒給，那不是李二花家的人，給了也不知道落誰手裡。

  「你們來我就很開心，肖默也是，你也是，怎麼都給我送錢呢？」原來，肖默剛才已經給過。林雙絳摸摸她的頭，憐惜道：「今天是你的好日子，當然要送。」

  宋運看一眼。

  發現紅包並不如想像中厚，嘀咕一句，「越有錢越吝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