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6、稍有起色

  胡青雲在門外等了一會兒，聽到裡面聲音變了調，趕緊下樓去。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一點不講究。

  若不是有求而來，早走人了，茶水喝過幾杯，零食吃掉大半。白髮男生才從樓上慢悠悠下來，上半身赤裸，只穿一條睡褲，像只饜足的大老虎，琥珀色的眼睛半眯著顯然心情很好。

  「你還沒走。」

  胡青雲，「……我倒是想走，設計圖還在你那啊。」

  

  除了談合作，他過來還有一個任務，就是拿設計圖。許弋繁看著放蕩不羈，答應的事還是有老老實實在做，嘆口氣，看他拿來東西，多句嘴，「你別總是欺負她，女的要疼才留得住，別怪師哥沒告訴你。」

  「說的好像你有女朋友一樣。」

  胡青雲只能摔門出去。

  真是哪壺不漲提哪壺，等他攢夠媳婦本，媳婦自然就來了。說是這麼說，男生喝完水，從冰箱裡拿出牛奶加熱，小心倒入杯子送上去。

  女孩躺在大床。

  大半光潔的後背露出，手臂很細，左手緊緊握著那粒牙齒，呼吸有點重。剛才折騰狠了，人正疲倦，聽他說話也只是含糊應著，牛奶端到嘴邊才小口小口喝。

  鼻子眼睛都很紅。

  摸摸。

  「真是太能哭了。」

  瓮聲瓮氣，頂嘴：

  「還不是怪你。」

  嘆口氣，撫著她的後背，「好，怪我。」

  喝完東西精神好了，開始關心其他事，「那個，胡大哥走了？」

  「早走了，放心吧……你只有一個大哥。」

  他要是敢笑話你我就打斷他的腿，再讓我聽到你叫他大哥……也打斷他的腿。男生默默想到。走在路上的胡青雲莫名打了個噴嚏，疑心有人在罵自己。

  「大哥，我們這樣做是不對的。」

  折身摟住女孩，冷笑道：「有什麼不對，你是我的人，當然要做這種事。」

  「可是……」

  「過來。」

  「大哥——」女孩哀哀請求。對方捏住她的下頜，警告道：「你折磨我太久，總該付出代價。」

  林雙絳的代價是一下午沒能下床走兩步。

  傍晚，在許家吃過晚飯，大魔王才帶著她慢慢走回去。天氣很好，入冬以來就下過一場雪，很快融化。馬上過年，天氣一直放晴。街上都是懶洋洋的路人，買了糖葫蘆塞她嘴裡，許弋繁牽著女孩的手，慢慢走過熟悉的街道。

  市中心幾乎沒有變化。

  就是林雙絳家對面的貿易中心在擱置六年以後，總算開始建設。走到附近，灰塵瀰漫，不管是行人還是車輛，都灰濛濛的。

  「哎呀，整天敲敲打打的，回來就沒睡過一個好覺。」

  脫了衣服蒙住女孩，小心避開車輛。孫芳去外地談事，家裡沒人，想了想，今天事情還沒談妥，便讓他進門坐一會兒。

  男生笑得有點忘形。

  換掉鞋，大咧咧坐在沙發上，看她端水過來，一把摟到懷裡。

  林雙絳驚叫一聲。

  「幹嘛！」

  「抱你。」

  言簡意賅。

  咬住高挺的鼻子，生氣道：「這是我家，你放規矩一點。」

  看會兒電視，悄摸摸問他那件事怎麼樣？男生覷她一眼，看看自己的大腿，林雙絳便乖乖坐上去，摟住他的脖子，討好道：「大哥帶帶我嘛，郊外的市場建起來生意不太好，你看，我這幾天都快愁禿了，再這樣下去，好不容易忽悠進去的商戶都該跑光。」

  故意做出愁眉不展的樣子。

  摟著她的腰，低笑一聲。

  「都給你。」

  不止雲通市範圍，省內其他幾處在建的高速只要是許弋繁所在公司的承建項目，都可以讓她參與。

  驚嚇來得太快。

  女孩無法做出反應。

  捏著腰上的軟肉，看她呆住還挺有意思，「怎麼？」

  「可是……我沒這麼多錢啊，修一個就得好幾萬呢……讓我算算……」扯過桌上的紙筆，趴在許弋繁懷中，寫寫畫畫。

  眉頭越皺越緊，難道她要去貸款？天啊，年紀輕輕就要背上帳務，可見以後的人生有多悽慘。

  筆觸透過紙張，落在身上。

  痒痒的。

  心也痒痒的。目光一暗，含住女孩的耳垂，寵溺道：「乖乖跟我出去玩幾天，就不要你出錢。」

  「哦——賣身？」

  許弋繁哈哈笑起來，「業務交往，笨。」

  真當她好忽悠，哼兩聲，死活不答應。但許弋繁是什麼人，林雙絳若有十寸，七寸都捏在這個霸道的傢伙手中，當晚便賴在她家，第二天早上收拾了女孩的衣服，將睡夢中的人直接抱起往外帶。本以為不是熱帶島國，也該去海邊轉一圈，結果這傢伙直接把她往酒店領。

  依舊是那個房間。

  壁櫥、牆角堆滿布偶，大大小小、新新舊舊，少說也有幾十個。

  說不感動是假的。

  但是……

  「喂，我已經長大了，還拿這個糊弄我！」

  女孩抱著小海豚，生氣地瞪著他。屁股下面坐著一隻巨型趴趴狗，眼睛還在瞄左手邊的小熊，偏偏做出這副氣急敗壞的表情。

  真是可愛得要死。

  讓大魔王感到可愛，通常沒什麼好下場。

  昨天是下不了地，今天是上不了床。天可憐見，如果沒有地毯，她該凍死在這間屋子裡，摸著蹭破皮的大腿，敢怒不敢言。

  過了幾天踉踉蹌蹌的日子。

  總算得見天日。

  即便是穿著修身運動套裝，仍舊流露出女性的嫵媚，大約是他辛勤數日的功勞。偏臉長得清麗，看人懶懶的又帶著鋒芒，實在惹眼。酒店裡往來的人很多，如果不是為了避開舅舅，許弋繁巴不得用個麻袋將女孩背出去。

  「林雙絳，你收斂一點。」

  面色不善地看著正在吃早飯的女孩，許弋繁臉色鐵青。

  放下吃到一半的水煮蛋，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大哥，我是不是太胖了？」

  「沒。」

  「那你幹嘛不讓我吃飯！」

  「……」他到底在做些什麼，掰開包子，遞過去，「吃吧。」

  雖然討厭那些目光，可她並沒有做錯啊。算了，以後還是不要這麼幹，到底還是年紀小，稍一開發就收不住自身的魅意。

  戶外GG牌的建設很快，半個月過去，附近幾處就立起來，許弋繁開車帶她看過，遠遠的，一進高速就能看到，開心了好幾天，把投放GG的想法和市場裡的商戶說明，大家都很期待。女孩自己也憋著一股勁，一定要搞好。

  等投入使用，便開始著手做GG牌。以前做過類似的工作心中有數，和當地的GG公司接觸過後發現大家都沒有做這個的經驗，害怕視覺效果不好，便提議先做一版試用，看看效果如何。設計圖是找徐老爺友情贊助的。

  這廝本來想收錢。

  聽見林雙絳在電話里哭訴，GG位是賣身得來的，嚇得絡腮鬍青年差點報警。在女孩的軟磨硬泡之下，就……沒能收到錢。

  後來消息傳到遠在異國的根甜耳朵里。

  大姐頭笑得不行。

  鐵公雞也有被拔毛的一天，生活真是充滿驚喜。

  調整過後，效果非常不錯。畢竟是徐老爺親自操刀的GG圖，直觀粗暴，看著就想殺進去買買買，嗯，除了一點小小的改動。等到正式投放，其他地方的戶外GG牌也建起來。

  大魔王開車，帶她繞了好幾天才看完。

  拍了照片，給老媽和朋友發一圈，林雙絳抱著許弋繁的手臂在后座滾來滾去，笑得像個傻子。撞到腦袋，還在笑，樂瘋了。

  「有這麼開心嗎？」

  揉揉她頭上突起的包，無奈道。

  「我也不知道，雖然還沒掙錢，但是好開心啊。終於明白那些富豪為什麼喜歡包養女明星，被人矚目的感覺真好。你看，這些牌子，只要是公路上跑的車都能看到，都知道我的市場，我今天開心了放GG，明天不開心就撤，投GG的人都得看我的臉色，看GG的人根本沒得選！」

  女孩眼睛亮晶晶的。

  激動異常。

  這麼一說，許弋繁也有點明白她的意思。

  不管是什麼領域，一旦取得絕對話語權，那種滋味，是會上癮的。

  點了點女孩的鼻子。

  糾正道：「是我們。」

  「大哥……你就不能讓我好好開心一會兒嗎？」一分錢沒花，占了大魔王天大的便宜，她的確有點得意忘形。

  大手伸到衣服里，作惡。

  她呼吸亂了，便抱到腿上，哄道：「好好好，你說了算。」

  你還不是我的。

  想怎麼都行，只要你是我的。正是情動，手機震了震，女孩從迷醉的狀態清醒，使勁咬魔王的鼻子，揪著頭髮就是一頓扯。

  真是越來越壞。

  被小丫頭打了，他現在很想把發信息的傢伙揪出來打一頓。

  女孩咯咯笑起來。

  指著手機，攀著他的肩膀說道：

  「你看，睡神說徐老爺開心得差點昏過去。」

  返信里，除了恭喜的話，同桌君還發了一張絡腮鬍青年捂著心趴在桌上，疑似心肌梗塞的圖。

  「你確定他不是氣的？」

  「怎麼可能！」

  女孩有些心虛，本來圖是極具美感的。但是林雙絳發現字體不夠大，背景不夠刺激，在放大n個字號加上一個炫目的紅色背景之後，敲定成現在這副辣眼睛的模樣。

  老爺，肯定是歡喜過頭了。

  不過，最近還是不要給他打電話比較好，女孩暗暗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