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5、突來變化

  要是不提萬可，他們還能好好說話。

  一說到那個水性楊花的死丫頭，美男的火氣就跟添了柴一樣，蹭蹭往上冒。沒好氣瞪了她一眼，冷道：「物以類聚。」

  行吧，這回林雙絳在他這是徹底洗不白。

  兩撥人最後怎麼鬧的，林雙絳被拘著也不知道，許弋繁沒受傷，倒是睡神在醫院睡了一個星期才回來，徐老爺直接消失，到畢業典禮才露面。過意不去，給睡神跑了一個月的腿買早飯，對方才算有點好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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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許弋繁。

  嗯，林雙絳給他送了一份大禮。

  跑完步，回到宿舍沖澡，女孩揉了頭髮穿著睡衣出來，沒一會兒，就聽外面吵嚷，放學回來的學生擠滿了樓底的小院，嘰嘰喳喳。踏了拖鞋跟著人出去，便看到巨大的橫幅，紅底白字寫著：林雙絳，出來。

  上特色班，除了和寢室的幾人有來往，平時深居簡出。

  大家都在討論這人是誰。

  沒臉看，實在沒臉看。

  跑到樓上，給男生發簡訊：我討厭你。

  樓下的男生，坐在木椅上，一隻手搭著椅背，一隻手打字。身形修長，兩隻腳隨意伸著，搞得破舊的木椅都變得金貴起來。

  我喜歡你。

  打開一看，女孩差點給氣笑了。默默伸頭扒著窗戶看一會兒，幾個小姑娘抱著課本來來回回，瞥眼看他，臉上的紅雲跟天邊的晚霞一樣。

  燒得慌。

  連續捏了幾個花生。

  乾脆給他打電話，「許弋繁，不許你在下面等著，再讓我看到，一輩子都不要看到你。」

  「你下來。」

  「不下。」

  「不下我就不走。」

  「不下就是不下，你必須走，要不我就不喜歡你了。」

  「寶寶，下來。」

  沉了沉，低聲道：「我想你。」

  胸口莫名一堵，聲音軟了，嘀咕道：「誰是你的寶寶，你就是這麼對你的寶寶的？從來不尊重我的朋友，為所欲為，這麼大年紀了，一點也不讓人省心？」

  樓下的男生動作一滯。

  聲音有點危險，「這麼大年紀？」

  懶散搭著的左腿收回來，頓了頓，用手將右腳挪回來，動作極不協調，看著有點落寞。女孩眉頭一皺，披了外衣，往下跑。剛到樓底，便看到他上了輪椅，慢慢朝外推。站了站，追上去，頭髮還濕著，風一吹，冷得厲害。

  追到人，嘴唇哆嗦著。

  抬眼看他，抿嘴道：「生氣啦？大哥……抱抱。」

  伸開雙臂，嘟著嘴。一雙眼睛亮晶晶、怯生生地看著。為什麼一個大男人會介意年齡，徐老爺才說二十一枝花呢，怎麼就他這麼彆扭。

  斜睨一眼。

  不說話。

  怕他真走了，立馬上去抱住許弋繁的脖子，撒嬌，呵氣道：「我下來啦，你的寶寶下來啦。」

  唇邊帶了一點笑，看她轉過頭來，又立馬收了。

  冷著一張臉。

  「大哥，不要生氣了嘛。」

  晃晃手臂，見他還是無動於衷，心中疼得厲害，一癟嘴，要哭。最怕她這副表情，捂住嘴，哄道：「跟我走。」

  「那怎麼行，明天還要上課呢。」

  瞪著她。

  琥珀色的瞳孔，漂亮極了。

  女孩立馬退縮，親一下許弋繁的臉，乖覺推著往外去。夜風很冷，雖然有一點暖意，但是並不足以讓她暖和起來。頭髮濕噠噠貼在腦袋上，回到住所，林雙絳連連打了幾個噴嚏。

  鼻子紅紅的。

  雙腿並著坐在沙發上，看起來乖巧極了。

  開了熱水，放滿浴缸，揮揮手讓過來。林雙絳立馬靠過去，麻利脫了衣服，三步並作兩步跳進去。水花濺出來，濕淋淋灑了一地，像是入水的魚兒，天真無邪。

  毛茸茸的腦袋，沒入一半在水中，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看他。

  明明動心的時候又是一副妖冶的表情。

  怎麼能這麼複雜？

  拿了凳子放在浴缸邊坐下，按壓洗髮露揉搓起來，女孩的頭髮長長許多，從沒幫人洗過頭，放下去的一點怎麼也揉不起泡沫，狠心多加了一些，又弄出許多，像是燙了個太過誇張的爆炸頭。

  悶悶道：「大哥？」

  低笑一下，開了花灑沖洗。黑亮柔順的秀髮服帖在玉一樣的後背，不同於普通女孩的清瘦，林雙絳的後背是能看到肌肉曲線的，手按上去，極有彈性。喉頭緊了緊，忍不住低頭親她的臉。

  軟軟的臉蛋。

  細且長的睫毛。

  抬起頭，兩人對視一眼。

  猛地噙住她。要被淹死了，林雙絳想。乾脆仰頭迎上去，勾住他的脖子。聲音有些沙啞，「大哥，不要難過了，我最喜歡你的，最喜歡了」說著，指著自己的心，信誓旦旦，「但是你不要總和我的朋友鬧矛盾，他們是擔心我，再怎麼，也不能把人打進醫院，我同桌住了足足一個星期才出來，可憐死了，到現在手上還打著綁帶。」

  「你有空心疼別人，怎麼不心疼我？」

  捏了她的手抱起，浴巾裹住，單手扛出去。

  「人家跟你說真的。」

  「我也跟你說真的，還記得我以前說的話嗎？要是敢跟別的男人拉拉扯扯，就打斷你的腿。」擦乾頭髮，低下身子，深沉道：「現在也算數。還得加一點，手也打斷。」

  驚恐地瞪大雙眼。

  他是開玩笑嗎？幹嘛這麼認真……

  「大哥……」

  「閉嘴，剛才不還說喜歡我嗎？怎麼，害怕了？」

  臉忽然冷下來，瞳孔驟然一縮，冷氣凝結。吃痛，皺眉，看著他。怎麼能這麼霸道？壞死了。

  盡力放鬆自己

  在他的手臂上咬了一下，跟小狗似的，黏黏糊糊。女孩聲音悶悶的，哼起來好聽極了，眼角有些發紅，緊緊攀附著他。俯身靠近紅通通的臉蛋，發狠咬一下，聽她聲音變了。

  又低聲笑起來。

  「人是我的，心也是我的，記住了？」

  「嗚嗚——記住了。」

  難道她還敢不記住嗎？

  哭得慘兮兮，只希望他能發點善心，沾濕了枕頭，明明應該心疼的，可是越看她哭越起勁。瘋了嗎？有一點吧。這樣身下的人才能記住教訓，記住他。安靜的房間裡，響聲不斷，幾次想昏過去又醒來，只恨這夜晚實在太長了些。

  毫不意外。

  第二天，林雙絳感冒了，扁桃體腫起來，喝水都難。看著許弋繁特意買回來囤給她吃的零食，饞得流口水。

  打電話請完假。

  回過頭去，發現人進到廁所還沒出來，時間已經過去半小時。敲敲門，沒人應，心裡一急，不顧形象踹開。男生倒在洗手池邊，水龍頭開著，嘩啦啦不停流著。

  「大哥！」

  喊一聲，急忙撲過去。顫抖著摸出手機，急救電話，急救電話，女孩手抖個不停，一邊去摸他的臉，一邊按鍵。

  好燙。

  大哥的身上好燙。就在這時，靳寒的電話打進來，接通了，女孩還在晃神，舔了舔嘴唇，眼前一陣陣發黑。

  「今天怎麼請假？」

  人是他帶進去的，防著許弋繁又做出什麼不要臉的事，讓學校那邊一有狀況就通知自己。

  女孩的聲音傳來，有氣無力。

  「靳寒，我大哥暈倒了，你能不能救救他？我記得你認識好多醫生，對不對？」

  他是知道很多。

  可是不想。

  少年在電話那頭，沉悶已久的心忽然亮起來，嘴角微微上揚。

  她聲音太輕，近乎囈語。

  「我叫人來接。」

  說完，掛斷電話。不過十幾分鐘，人便到了，拿著擔架上來，將已經昏迷不醒的男生抬走。林雙絳怔怔跟上去，握住他的手，眼睛紅紅的，但就是沒掉一滴淚。

  她的太陽，並沒有看起來那麼堅強。

  坐上救護車，女孩乖巧地伏在他身上，面無表情。靳寒到的時候，便看到她像個失去靈魂的布娃娃一樣，一動不動，背挺得筆直，就這麼突兀地坐在人來人往的過道上。

  「林雙絳。」

  他叫她。

  她轉過頭來，眼淚毫無徵兆掉下來，一滴接一滴，張了張嘴，只發出一點聲音。手伸過來，揪住他的衣服。

  「怎麼哭了呢？」

  摸摸女孩的腦袋，心中升起的一點喜悅很快便被她的眼淚沖走。

  「靳……寒，我大哥……不會有事，對嗎？」

  嗓子怎麼啞成這樣？

  眼皮也腫起來，像是鲶魚一樣，又可憐又可愛。明明知道不可以靠得太近……將人摟到懷裡低聲安慰。

  「沒事的。」

  為了你，我也不會讓他有事。

  陪著女孩從天亮一直坐到天黑，她不吃飯，他也不吃。少年長得好看極了，只是坐在那裡，旁人經過說話的聲音都會放輕，生怕驚擾。哭得急了，便拍背；小聲啜泣，便遞紙；不哭了，就打開阿標準備的保溫瓶，給她倒水喝。

  不疾不徐。

  沉穩老練。

  只是偶爾看身旁的人，會露出複雜的目光。

  「真的不會有事？」

  看著許弋繁被推出來，林雙絳猛地揪住靳寒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