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惡趣味了

  「原來你心腸這麼壞。」

  林雙絳：「……」

  對不起啊，她心腸就是這麼壞，而且還能更壞一點。但是為了社會的和諧穩定，為了青少年兒童的健康成長，她只好收斂一點。

  幾天後，等到約定的時間，她來到三小附近，蹲在路邊看雲捲雲舒。

  一個路人丟了菸頭，在地上滾了兩圈，帶著火星來到她面前。

  劣質的煙味在空中飄飄蕩蕩，進了鼻子。

  她皺眉，真是一點公德心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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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腳把菸蒂踩滅，她看向前方。

  小陀螺鬼頭鬼腦地從街口出來，老遠看見林雙絳，呆滯的目光蹦出點羞澀，笑了笑。

  大約是第一次受人拜託，做這種懲惡揚善還有錢拿的工作，發育不良，只有點皮包骨頭的小男孩又羞澀又激動，他看了眼林雙絳，又看了看後面，臉上忽然驚覺起來。

  來了。

  她和著李晶兩人在這等了有一會兒，吳琛終於來了。

  用力踩了踩地上的菸蒂，她臉上帶著一絲興奮。

  從小都是乖孩子，重生以後也只是在別人招惹自己的時候動用一下武力，沒想到，還能請社會上的人物去恐嚇一個小學生，而且還沒有一點負罪感。

  人的變化真是奇怪。

  朝著小陀螺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女孩轉身進了旁邊的小路，餘光能看到外面發生的事情，但是別人又無法發現自己。

  小陀螺咬了小嘴唇，抑制住自己快要控制不住的笑意，跑到李晶身邊。

  「她躲好了嗎？」

  「嗯。」

  李晶的樣子就不是個好人。

  比起之前吳琛叫來的那幾個人，他身上流露出的王霸之氣，讓人難以忽視。吳琛老遠就看到有個不好招惹的傢伙在前面，但也沒多想，畢竟任由他想破腦袋，也不能知道林雙絳會請個不相干的社會人士過來教訓他。

  李晶冷冷地看著走近的男孩。

  林雙絳之前就帶他過來，認過一次人。

  從來沒有見過長得這麼噁心的人，當時，她是這樣描述吳琛的。

  本以為會個滿臉痘痘，長得讓他媽都後悔生下來的丑小孩，但見了真人，其實很清秀。至少和林雙絳咬牙切齒的噁心一說相去甚遠。

  非要挑什麼地方丑的話。

  大概是眼神太噁心了，像是長毛的臭豆腐一樣，看得人反胃。

  「喂，你看我做什麼？」

  李晶忽然大聲呵斥。

  吳琛莫名其妙，他只是遠遠看了他一眼，到了近處兩人連眼神都沒有接觸過啊。像李晶這樣的人，怎麼會

  「我沒……」

  不等他說完，比他大出很多，一臉社會的男孩上來揪住了他的衣領。

  李晶用手拍他的臉。

  一下，一下。

  不是很疼，但是卻極其羞辱。

  周圍有人不斷經過，但是誰也沒有停下來制止。

  吳琛憤怒地看著李晶。

  「你知道我哥哥是誰嗎？」

  李晶冷笑一下，「關我屁事！」

  「我告訴你，你要是敢惹我，我哥不會放過你的，他叫劉……」

  「牛……牛什麼牛，你還敢和我叫，信不信我今天把你的眼睛給挖出來吃了！」

  「你！」

  吳琛有些害怕地看著李晶，倒不是被他說的話嚇到，而是害怕眼前的人就是個瘋子，聽不懂人話，也不在乎自己會如何，要真是個瘋子，只怕掏了他眼珠子瘋瘋癲癲跑走了，他哥也沒辦法。

  「你放開我。」

  軟了口氣，他哀求道。

  李晶也不管，只按照林雙絳說的，把吳琛拖到了路邊的角落。那是一處雞舍，用民房改建的，只是在經歷了疫病之後老闆跑路，留下一堆雞籠和破爛堆在邊上。

  圍牆上也開了口，他沒費什麼力氣，就把吳琛弄了進去。

  丟到地上，吳琛被碎磚頭磕到，叫了一聲。

  李晶踢了他一腳。

  看著面前的男孩沉默了一會兒，他皺了眉。

  本以為只要揍一頓就好了，但是林雙絳說不行，什麼身體上的傷勢終究會治癒，就連疼痛若非致命後面也不會記憶深刻，一定要給他造成心理上的創傷。

  心理陰影一定要深。

  想著女孩不明所以的話，他還是利索地扒掉了吳琛的褲子。

  風吹弟弟涼。

  男孩哆嗦了一下。

  驚疑不定的看著面前的人，對方表情扭曲，夾雜著一絲奇怪的憤怒，而李晶接下來的話更是讓他絕望。

  「轉過來，讓我看一下。」

  「你要幹什麼？」

  吳琛臉都白了，說話哆哆嗦嗦。

  他在表哥劉喜那裡呆了一段時間，也知道了男女之間的那點事，在一些更為隱晦的場所，還知道了男人和男人之間的事，差點沒噁心得要死。

  現在看對方的動作，只怕著瘋子是要和他做那種事了。

  說著，李晶去解自己的皮帶。

  吳琛嚇得話都說不出來，一雙吊三角的小眼睛裡又驚又怕。心理的噁心，讓他的大腦十分混亂，幾乎不能去辨別對方的動作。

  如果不反抗的話。

  就會被干那種事情。

  那不如去死好了！

  這樣想著，他大叫一聲，起來去推李晶，但奈何男孩比他高出太多，撲上去幾乎是紋絲不動，還被對方踢了一下，又重新摔到了地上。

  碎磚頭划過他大腿內側的肌膚，一下子，血就流了出來。

  「找死。」

  李晶罵道。

  說著眼睛向外瞟了一下，怎麼林雙絳還不來。

  這女的不會是摸魚去了吧。

  她只告訴他做到這一步，但是卻沒告訴他接下來怎麼辦。

  就在吳琛的精神到了崩潰邊緣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是林雙鹿的姐姐林雙絳。

  她背著書包，神情怪異地盯著他看。

  「你在這裡做什麼？」

  語氣里有點幸災樂禍。

  吳琛的腳上在流血，臉慘敗得厲害，要不是李晶一臉不耐煩她幾乎都要以為發生點什麼了。

  救……我……

  如果是林雙絳的話，應該打得過這個男的吧。

  可是他怎麼可以向她求救，在幾乎要說話的瞬間，吳琛又閉緊了嘴，眉頭皺的死緊。說實話，看到這樣的他，她都有些佩服了。

  敬你是條漢子。

  眼睛略掃了掃，她又若無其事地轉身，仿佛什麼都沒看到一般。

  李晶已經黑了臉。

  這到底是演什麼戲，可不可以告訴他啊！

  煩躁，他提著褲子，靠近吳琛，想把他揪起來。

  搞不好林雙絳這貨眼神不好，沒有看到她的仇人吳琛躺在這裡，像條鹹魚一樣，提起來或許就能看到了。

  但在吳琛的眼中可就不是這麼回事了。

  他拼命掙扎，不讓李晶靠近。

  又是踢又是打，但是對方就跟紅了眼一樣，不管不顧，一心要撲到他瘦小的身板上來。

  就在林雙絳即將走遠之際，吳琛終於叫出來。

  「林雙絳，救救我！」

  女孩背影愣了一下，似乎有些疑惑，就要接著往前走。

  吳琛眼淚都給逼出來了。

  「林雙絳，你他媽倒是救救我，否則我恨你一輩子！」

  林雙絳：「……」

  我真是信了你的邪了。她內心瘋狂吐槽，你恨不恨我管我屁事。

  李晶繃不住了。

  噗嗤笑了起來。

  今天真是太好玩了，他都沒動手就把這小屁孩嚇得屁滾尿流，又看林雙絳的表情，扭曲得厲害。

  額，糟糕。

  這不是要穿幫了，再這樣笑下去的話。

  哈哈哈哈哈……咯咯咯……嘿嘿……

  只得再繼續乾笑。

  發出一連串不明所以的笑聲，吳琛被嚇得動也不敢動，生怕他瘋病發出來。

  他們村有個武瘋子，平常除了瘋瘋癲癲講不清楚話外，也還是個正常人，但是只要一發出咯咯的笑聲，就是瘋病犯了要打人，不管男女老少，見人就打。

  難道眼前的這個也一樣？

  他死死盯著李晶。

  林雙絳抽夠了，轉過身來瞪了一眼李晶。冷漠的看向躺在地上，狼狽的吳琛。

  「我為什麼要救你。」

  吳琛想了半天，生怕她走掉。

  「我是你弟弟的朋友，你不能不救我。」

  林雙絳冷笑更甚。

  他算哪門子朋友，現在為了獲救真是什麼話都說的出來。在利用的同時又瞧不起對方，在不屑的同時又玩弄對方，之前還用那樣羞辱的方式讓林雙鹿在女孩面前出醜，只怕是要留下一輩子的心理陰影了。

  這樣險惡的用心，就是他口中的朋友。

  「哦，那我回去問一問林雙鹿，你是不是他的朋友。」

  在逼迫林雙鹿做那件事之前，也許他還會承認，但現在，林雙鹿見他就跟見仇人一樣，哪裡還是什麼朋友。

  自知林雙絳沒理由幫他。

  吳琛低下頭，眼裡閃過各種情緒。

  後悔、埋怨、恨……

  「對不起。」他說道，「求你救救我，這個人是個瘋子，他要對我做那種事！」

  林雙絳沉默了一下。

  雖說之前對方捉弄林雙鹿的時候，她就感覺這個孩子懂得很多他這個年紀不該知道的事，但是，就連李晶這麼個十五六的人也不懂的，他難道懂？

  「哪種事？」

  問出口，她就後悔了。

  吳琛臉漲得通紅，支支吾吾不肯說。

  林雙絳看了看天，拿起地生的碎石頭朝著李晶象徵性地扔了過去，嘴裡罵罵咧咧，李晶作出一副反抗不力的樣子，提著褲子跑走了。

  吳琛從地上坐了起來，拉好褲子。

  深深地看了林雙絳一眼，一言不發地背起書包走出了著廢棄的民宅。

  「謝謝你。」

  說完，他就走了。

  原地站了一會兒，林雙絳也走了。

  本來，她更想把他打到服氣，打到不敢，但是這樣做他還是會去欺負林雙鹿，而且還會變本加厲。林雙鹿這麼個慫包，她也不可能每天盯著。

  到底是，要自己強悍起來，才不會被欺負。

  可是他行嗎？

  在心裡問自己，哎，算了吧。她已經放棄把林雙鹿培養成一個真正的男子漢，畢竟就算是她，也是要經歷過那些不想經歷的事情才蛻變的。

  那從林雙鹿那邊下手不行，只好想個辦法讓吳琛不再欺負他。

  想來想去，憑藉多年看狗血八點檔閱歷，想出了這麼一個辦法。

  就目前來看。

  應該有用。

  踢著不知道誰丟的易拉罐，她慢悠悠地走著。

  接下來就要專心準備數學競賽，聽陸老師說，得到名次的學生升學的時候可以加分。這對她而言，有很大的吸引力，畢竟這一世她再也不要和何應諾在同一個學校。

  多一點保障，多一點心安。

  走過兩條街，可以看到李晶和小陀螺蹲在電線桿旁。

  這兩人就是在城市裡遊蕩的小鬼，得什麼地方蹲什麼地方，也不管邊上是垃圾堆還是人家餐廳的潲水桶。

  林雙絳走近了，從包里掏出五十塊錢。

  在手裡捏了又捏，最後被不耐煩的李晶搶了過去。

  「才這麼點。」

  「得了您嘞，可是把我家底都掏空了。」

  想到這些錢是為了林雙鹿，她就更哀怨了，這臭小子之前還借了她十塊錢，只怕也是有去無回了。

  肉疼！

  「這錢還是我跟同學借的……」您就別嫌棄了。

  其實是唐寬同學的補課費，但是不裝的可憐一點，李晶怕是不會滿意。

  「好吧。」

  他鬆口。

  把錢放到褲兜里，帶著小陀螺邁著八字步，離開了。

  看著兩人的背影，她心中疑惑。

  李晶這個年紀在外面混的小孩子並不少見，但是小陀螺看樣子應該才七八歲，怎麼也跟著出來混……

  心裡好奇，她暫且把疑問存下了，打算以後再問。

  回到家，她剛走到門口，林雙鹿聽到聲音立馬過來開了門。

  一張諂媚的臉。

  林雙絳黑了臉。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猥瑣？」

  男孩趕忙把她迎了進去，又是搬凳子又是幫著放書包，把林雙絳很是噁心了一把。

  「有屁快放。」

  看著家裡沒人，她乾脆罵道。

  林雙鹿嘿嘿笑著，「你今天回來這麼晚，是不是去幫我報仇了？」

  女孩一頭黑線。

  這方面他倒是敏感，只是……

  「我在學校里寫作業。」

  「真的嗎？那你什麼時候幫我報仇啊！」

  得知她沒有，林雙鹿瞬間換了張臉，語氣也變得不好。

  「哦，我又沒有義務幫你。」

  「可是你是我姐姐！」

  「……我是你姐姐這件事又不是我決定的……不如你去叫媽媽幫你報仇好了。」

  林雙鹿哼了一聲，走掉了。

  把給林雙絳倒的水也端走，女孩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