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練劍

  第二日一大早，顧槿在早操前去找了一趟嚴旭，請他聯絡其他傷兵營，打聽近日肩上帶傷或者來拿過金瘡藥的士兵。

  這段時間顧槿行為有異，雖未直接與嚴旭接觸，他也看出來了不對勁。現在這麼突然的來找他尋人，嚴旭自然想問清楚。

  知道他想詢問，顧槿搶先一步抓住嚴旭的衣裳，搖了搖頭說：「爺爺，別問了。」語氣是前所未有的鄭重。

  好歹也在軍營中待了三年多，警覺性嚴旭還是有的，見狀，他也不好再問什麼，只是點頭接下了這個活計。

  

  只是他去尋了三兩天，都沒有見到顧槿要找的人，只能把情況告訴顧槿。

  當初顧槿故意在細作身上留下傷口，就是打著後邊能有線索揪出這個人的打算，可惜算盤還是落空了。

  這周生也不是個傻的，能在軍中隱藏這麼久，還能在擒王軍人人監督的情況下悄無聲息盯著顧槿的行動，直到現在逼不得已才開始冒頭，他自然有方法不從營中拿藥。

  現在顧槿只見過那人一面，不知姓名、不知所屬，連那張臉有沒有易容過也不清楚，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抓住他的小辮子。至於他自己所說的，也是在趙濤旗下，顧槿可一點都不信。無法，只能另尋其他手段了。

  晚間，顧槿早早的就來到操練場等著，直到她穿著著沙衣、用兩斤的沙袋綁腿跑了幾圈後，陸庭川才姍姍來遲。

  看了一會兒後，陸庭川開口道：「重量加上去了，還得把速度提起來，你這樣太慢了。」

  「好累啊······」顧槿跑過來，一邊喘氣，一邊嘟囔。

  此時她的聲音沒有刻意扮粗，竟有些軟糯，聽得陸庭川一愣，「那先慢點加重量吧，一點一點來，過段時間教你如何提氣。」

  原先他可沒答應教自己輕功，顧槿偷樂，面上卻一臉受教的樣子。

  陸庭川點頭，拔出他腰間的青鋒劍說道：「你用長槍，我用劍，給你看看用劍是如何進攻的。」

  那開了刃的利劍在月色下反著明晃晃的亮光，看得顧槿有些發怵：「將軍，我沒帶白桿槍。」

  陸庭川朝武器架看去，顧槿會意，挑了一把還算順手的出來。

  「我準備好了，將軍！」

  話音剛落，陸庭川就以一副毫不留情的姿態衝上前來，手裡的劍自上而下直劈而來，顧槿只來得及匆忙抵擋。

  一擊不中，他又變幻招式，後撤半步直刺而來，顧槿只能轉身避過，也順勢出了一槍，被其一撩化解。

  還不等顧槿接著出擊，卻見少年轉身復而半蹲，劍鋒隨著他帶起的風一同朝顧槿膝蓋處掃來。沒想到顧槿雖不會輕功，卻能以槍撐地，一躍而起，又避過一擊。

  槍桿隨著顧槿的落地而斷裂，就這麼廢掉了。

  「嘿，不錯啊小矮子，竟全都接住了。」陸庭川收劍入鞘，又道：「你還說槍法不成，這不挺好的？」

  看著槍桿上齊整的斷口，顧槿卻在感嘆：「將軍這劍倒是比砍柴刀還還好使一些。」

  沒想到陸庭川一點也不謙虛：「那是自然，削鐵如泥，拿砍柴刀來比都是辱沒了它。」

  寶劍是劍客的夥伴，這麼對比確實不好，顧槿自知失言，有些尷尬的摸摸鼻子。陸庭川也沒怪什麼，開始給她講解剛才所出的招式。

  「現在給你演示的都是劍術最基本的東西。先是劈，意在劈擊對方的頭、肩，一般也是最開始的試探性招數，只是接不住這一招的基本也都廢了。」

  「先前的直劈，要注意臂與劍成一條直線，便於力達劍刃。練熟了也不拘什麼方式出擊，還可以以『掄』帶力劈來。」一邊說著，陸庭川還一邊用慢動作給顧槿做演示。

  「後一招是刺······」

  其實剛才為了能讓顧槿看清，陸庭川所有出招都很慢，給她留足了反應的時間，讓其能在真實的對戰接觸中了解劍術的招式。

  講完一輪，陸庭川跟顧槿示意：「來，你來試試最基礎的劈。」

  「將軍，我沒有劍啊······」怎麼聽都覺得顧槿的語氣顯得些許無辜，沒想到陸庭川作為師傅，竟真沒給她找一把練手的劍來。

  而小陸將軍卻道：「來不及去找沒開刃的劍，要是把青峰劍給你練，怕你削掉了自己的指頭。你不會找根木棍過來？」

  雖然今晚陸庭川展示了劈、刺、撩、掃四個基本功，到最後也只讓顧槿練了個劈。「先練直劈，明天過來前練完一千遍······」瞧瞧，還是一如既往的簡單粗暴。

  說完，也不管顧槿會不會真的練完一千遍，直接轉身而去。顧槿便也老老實實開始揮動手臂練了起來。

  五十遍後，手已經酸了。

  一百遍後，她其實已經不想練了。

  兩百遍後，手臂已經麻了。

  貪多嚼不爛，也不能不顧身體一直機械性的重複，為了明日考慮，又揮舞數十遍後，顧槿停止了練習。活動活動手臂，又仔細捶捏了一下，顧槿才開始往回走。

  見顧槿安全離開了操練場，藏在暗處的陸庭川才放心的回城內將軍府。

  第二日一早，顧槿比往常早起了半個時辰打算接著練幾百遍，卻發現手臂發酸都難抬起來了。既然要練武，她就不是有困難就放棄的人，正好拿出銀針來練練自己的針灸之術。

  待得收好針，顧槿一掀簾帳就看見站在身前的那個細作，差點沒一槍挑出去，神經瞬間緊繃起來：「你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顧槿那麼防備，周生卻滿臉笑意：「顧百戶待遇堪比將軍，自己單獨一個住處，可是太好找不過了。」

  「何事？」

  「沒有將我們碰面的事情告訴陸庭川，看來顧百戶是個聰明人。」

  顧槿冷笑，也不吭聲了，抱著雙臂看這人想賣什麼關子。

  見她這樣，周生也不好再打哈哈，直截了當的問：「屬下來就是想問問百戶，藥如何了？」

  「毒藥已經好了，解藥還在配，你可要試試效果？」

  「既如此，還得勞煩百戶給屬下一份藥來。」

  「你想做什麼？！」顧槿瞬間警覺起來，語氣冰冷。

  周生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開口道：「自然要除掉該除的人。」

  顧槿腦子裡轉過百個念頭，他要除掉誰？陸庭川嗎？不應該，雙方議和，陸庭川作為大將軍的外甥，他們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對他動手，那便先試探一下。

  她惡狠狠的說：「我不可能讓你們傷害陸將軍！」

  「哈哈哈，顧百戶如此忠心，與陸將軍可真實兄弟情深呢。」頓了頓，周生又陰惻惻的說：「那我可真要擔憂我們之間的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