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自首

  「其實，有件事我也想告訴你。」袁群英趁袁曉嵐不在的時候，偷偷向鄭為之說道。

  鄭為之抬起頭，「老妹，什麼事，搞得這麼神秘？」

  

  「咳，咳……」袁群英乾咳兩聲，還是沒想好怎麼開口，「那個……那些黑材料……」

  他以為鄭為之沒當上副中隊長，是那些黑材料的緣故。站在他的角度來看，在炸彈事件中，誰有作為，誰沒有作為，那是小蔥拌豆腐——一清二楚。

  為什麼還是肖比倫當上了副中隊長，那不是明擺的嗎？

  「黑材料……你知道是誰在搞我嗎？」鄭為之也來了興趣，把頭湊了過來。

  「不是……是……哎……我……」袁群英汗顏，他都不明白自己在說什麼。

  黑材料雖然不是他遞送的，但肯定是從他這裡流傳開來的，因為那些，都是小帥的班主任覃昕打聽的。覃昕的妹夫，是三組組長林其棟。所以她打聽這些材料幹什麼，不用腦子都能猜到。

  不管是不是林其棟的授意，這都是為了幫助林其棟成為副中隊長。

  沒承想，她花了那麼多功夫，也只是為了別人做嫁衣。

  最後的果子被肖比倫摘去了。

  他簡略地把事情說了一下，又解釋道：「我可沒有實事求是說，很多事情都是帶歪節奏說的，只要上面一來調查，馬上就能有相應的證據，證明你其實並不是這樣的人，我哪知道……領導們都不來調查的啊！」

  他想想有點後悔。

  都是為了自己不爭氣的兒子。要不是為了他能夠去一中實驗學校，自己也不用這麼做。但沒想到虛與委蛇的做法，還是讓鄭為之中槍。

  只能說命該如此。

  「你就當給你的侄子升學大計做犧牲了。」他眨巴著眼睛，用期待的眼光看著鄭為之。

  確實心虛，跟著他，這次還得了三等功。

  帶給他的，卻是這個反作用力。

  「草，」鄭為之指著他，「老妹你……」

  雖然隱隱有猜測，但當袁群英證實的時候，他還是被驚到了。袁曉嵐為了追查九號，灌酒，發威脅郵件。如今又搞出這麼一個破事。

  一個小組就三個人。三個人三條心。說他們錯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可站在自己的立場上，難道自己就應該輕易原諒他們？

  鄭為之有些無力地擺擺手。

  「等曉嵐來了，我們還是商量一下工作。」他覺得現在的自己，除了工作，無話可說。

  ……

  好不容易捱到了下班，鄭為之急匆匆離開辦公室。

  當他推開凌魚樂病房的時候，才發現林嘉蘭也在。林嘉蘭並沒有注意到有人開門，她低聲輕語。

  直到鄭為之坐在她旁邊，她嚇了一跳，趕緊站了起來。

  「阿為哥，怎麼是你？」她的語氣裡帶著驚訝與害羞，她也不知道，剛才低聲傾訴，有沒有被阿為哥聽去。

  要是被他聽了滿耳朵，那不得羞也要羞死了。

  「嘉蘭，真是難為你了，來的比我還勤。」

  「阿為哥，沒事的，我下班了沒事幹，順道過來看看。」

  鄭為之明白林嘉蘭的順道，其實並不順道，但他也沒有點破。

  他的興致不高。來看凌魚樂的目的，也只是想說一些心裡話。如今林嘉蘭也在，這些話當然不能說了。

  凌魚樂的狀態越來越差，已經一點都離不開輔助的器械。

  骨瘦如柴，

  鄭為之的雙眸噙滿了淚水，喃喃自語，「樂樂，你堅持住，你是不是想看到郝仁的繩之以法……」

  林嘉蘭看他情緒不佳，趕緊勸慰了一陣。

  ……

  「還剩下三個人，我們今天爭取全部走訪完成，回來再商量一下，怎麼對付國慶發起最後一擊。」鄭為之布置工作任務。

  在飛達礦業廠，他們獲得了一些名單，通過一一的走訪，名單又擴大了一些。

  還剩下，當年的廠辦文員應採蓮，與付國慶稍有曖昧就被當會計的付夫人識破，從此干盡苦活累活，對付國慶有不少怨言，就算不假辭色，也想辦法救她於水火吧，偏偏付國慶從此對她不聞不問。

  礦業廠的退休工程師萬長極，兩人是競爭對手，付國慶一步步踏上管理崗位，也可以說是踩在他的頭上過去的，對付國慶自然不會說好話。

  集團退休領導邱無當，他從集團中層的位置上退休的，退職後希望讓兒子頂上來，結果付國慶收了禮卻不辦事，氣得老先生去單位罵了兩天街。

  三人研究了一下需要走訪人員的資料，設計了大致的問話流程。雖然在實際發生里還需要視情況調整，但事先的準備還是極有用處的。

  商量好了由誰主問，誰負責敲邊鼓，誰負責突然插話，讓人在不經意吐露真實的一切。

  三人俱都伸了個懶腰。

  又一次的開拔，沖向擒拿罪犯的戰場。

  戰意凜然。

  正發動汽車的時候，鄭為之接到了一個電話。

  「收隊。」

  「啊！」

  收穫了兩對詫異的目光。

  是準備工作有疏漏了，還是有其他的緊急情況？

  答案令兩人意想不到。

  「付國慶投案自首了。」鄭為之說道。

  「啊……」兩人更加詫異，到底什麼情況，這算是破案了嗎？嫌疑人抗不住巨大的心理壓力。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免去了今天的任務。

  鄭為之打聽到付國慶羈押在市紀監辦。

  三人下午趕了過去。

  原來付國慶確實不是一隻好鳥，在位期間，收受賄賂，包養情人，幹了不少違反紀律有事。他退休之後，國家層面也出台了「依法治理，廉潔行政」的整治要求，「十不准」的具體操作，更是日漸深入人心。一些退休幹部被查，讓曉得自己屁股坐得不乾淨的付國慶寢食難安。此刻的他，更是聽到了非常不好的消息，有人在通過他當年的對頭調查自己，憋了幾天，道聽途說的消息越來越多，他再也坐不住了，慌忙到了市紀監辦投案自首。

  「這樣啊，那他交待殺人的事了嗎？」袁群英問得直白。

  「什麼……」嚇得接待的小同志一楞神，「乖乖，他還牽涉到了殺人案。」

  「不是牽涉，而是涉嫌，目前還沒有證據支持。」鄭為之解釋道。

  「不都是一樣。」小同志嘀咕著，「不過，他交待了經濟問題，還有生活作風問題，沒有說其他啊。」

  「能不能把相關的紀錄讓我們看看？」

  「這個，我可做不了主，我要向領導請示。對了，你們的工作證呢？」真要開始辦事了，小同志還是很講規則。

  經過一番查看和請示，他們拿到了複印過的資料。

  確實如小同志所說，只有經濟問題和生活作風問題。

  受賄粗看就要千萬以上。令幾人瞠目結舌。

  先後包養了二位情人，婚外情女性七人，不過裡面沒有都婧的名字。

  「他交待的還不夠徹底。」

  「是嗎？」小同志有些狐疑，不過他還是回頭匯報去了。過了一陣，他興沖沖跑來。

  「刑警同志，還真是，他又交待了收下的黃金、名酒，價值毛估估有三百多萬。」

  「女人呢？」

  「你們看看，這幾個人名。」

  還是沒有都婧。

  「要不，讓他再好好回憶回憶。」

  小同志一聽，兩眼放光，看來還有得挖。

  再次迴轉的時候，他們終於看見了都婧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