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年輕有為

  陳芝美到了劉元璽的辦公室。

  正好看到肖比倫出門。

  肖比倫年輕帥氣。她不免多看了兩眼。

  劉元璽趕緊替他們介紹，還開玩笑道，「陳主任，這位是省里派來支援的專家，年輕有為，還沒有結婚，你手頭姑娘多，不妨替他做個介紹，如果能夠因此把他留在興安，許局都會誇你立了大功的。」

  「肖教授好。」

  「陳主任好。」

  兩人相互問候。

  「師兄，我走了。」肖比倫又說了聲，這才走了出去。

  

  「劉訓導，你師弟好帥氣。」陳芝美感嘆。

  「呵呵，我們都是周亞川周教授的學生。他不僅是帥氣，更重要的是能力強，三十剛出頭，就是副教授，公安大學最年輕。」

  顯然，劉元璽也為有這樣一位師弟自豪。

  「可惜了，我女兒還沒長大，要不肥水就不往外人田裡流。」陳芝美也開了個玩笑。

  劉元璽像是想到了什麼，微一楞神。他想到了一件事，如果能成，可以幫助自己放下心結。

  他很快恢復過來，「陳主任，你這是有什麼事？」

  「劉訓導，有件事要向您匯報。」

  陳芝美把議論的焦點說了一下。

  「你說魏軍是被改了年齡的，有什麼證據嗎？」

  「劉訓導你看，這裡有一份卷宗，是當年一樁關於魏軍的糾紛。」

  卷宗記錄的是一樁發生在游泳池的糾紛。

  當事人汪小虹，她在游泳的時候，被魏軍摸了屁股。

  汪小虹大怒，扇了魏軍一個耳光……

  丁紅花，也就是魏軍的母親，與汪小虹吵鬧起來。

  這件事情，發生在2012年，當時經過了派出所的調解，有著明確的記錄。魏軍就讀初二，年齡十五歲。

  第二份卷宗是2016年的。

  魏軍和牛金勇合謀，襲擊姜顯才。幸運的是被鄭為之遇到，他救下了姜顯才。

  魏軍因為身上藏有毒品，以及殺人未遂被抓。

  當時卷宗上顯示，魏軍的年齡是十七歲，還沒到刑事責任年齡。他說少量毒品是牛金勇放在他身上的，殺人也是被牛金勇威脅，不跟他干，就要被殺全家，再加上殺人未遂，所以輕判。

  這是第三份卷宗。

  今年8月，也就是上個月，魏軍殺死了劉興國。起因是劉興國在酒吧里，下藥性侵了一名未成年少女司雪瑞，司雪瑞為了報復，找到了魏軍，魏軍跟蹤並殺害了劉興國。

  記錄的年齡是十七歲。

  「魏軍的生日在九月二十五日。他殺死劉興國的時候，還差一個月未滿十八周歲。由於是酒後，再加上有人教唆，法院很有可能會從輕或減輕處罰。」陳芝美說道，「這樣對於死者太不公平。」

  劉元璽沉思了一陣，「從這三份卷宗來看，魏軍的年齡存疑，是毫無疑問的，但你有沒有考慮過，還有一種可能，是第一份案卷記錄的時候，工作人員疏忽了。」

  「存在這樣的可能。」陳芝美說道，「但不管怎麼說，這個事情需要跟進一下，去年蘇良材的自殺，背後可能有隱情。」

  蘇良材是管戶籍的民警。他為殺害緝毒中隊副中隊長徐保山的兇手牛金勇辦了新戶籍，以至於牛金勇換個身份逍遙法外。

  他留下遺書自殺。這件事有不少的蹊蹺。當時公安局內部也是議論紛紛。

  「好，可以跟進，有什麼新情況及時匯報。」劉元璽敲了下桌子，果斷說道。

  ……

  「今天晚上大家都沒事吧？」鄭為之問道。

  正在埋頭工作的袁群英和袁曉嵐抬起頭來。

  「怎麼聽上去像是豬座要請客。」袁群英擠了擠眼睛說道。

  「我可當真了，組座不請袁哥請。」袁曉嵐打蛇隨棍上。

  自己是不是話有點多？隨時都會被袁曉嵐擠兌……

  袁群英難得的覺得自己話太多。

  三人還是在特案組的辦公室里。

  特別工作組雖然集中了人員，但並沒有集中的工作場地，除了開會，平時分配到的任務，各自回辦公室或者出外勤完成。

  特案組目前的工作是指導基層派出所民警，開展學校及實驗室的篩查，要求相關單位加強爆炸物原材料管理。

  三人正被海量的數據弄得頭昏眼花。

  「嘿，還真有人請客。」

  「是誰？」袁曉嵐隨口問道。她不太想去，母親和小輝剛來興安，對一切都不熟悉，還是回去多陪她們。

  「你們想都想不到。」鄭為之賣了個關子，「是劉訓導。」

  聽聞這個名字，袁曉嵐的心劇烈地跳動起來。

  劉元璽！

  他要請特案組幹什麼？

  難道，自己做的事被他發現了。

  應該不會。真的發現，可以直接帶幹警來了，紀檢組還有內督室都不是擺設。

  那麼，他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都不怕，自己怕什麼？

  說不定還能探聽到更多的消息。

  心裡思緒萬千，臉色紋絲不動，「我聽組長安排。」

  「我也聽組長安排。」袁群英喜滋滋地說道。

  晚上。

  三人下班後，迅速趕到了雲鶴居。

  領導請吃飯，總不能讓領導等著。

  又等了約摸二十分鐘。

  劉元璽來了。

  三人意外的是，跟著劉元璽一起的，還有兩人。

  「周教授。」鄭為之眼尖，他看到老者，驚喜地歡呼。

  老者綻開笑顏。

  「是鄭為之嗎？都老頭子了，難為你還能認出我來。」

  「怎麼可能！」鄭為之站起來，用雙手握住周教授，「您老青春永駐，跟當年在學校看到那會兒，一點都沒有變化。」

  「老嘍，老嘍，怎麼可能沒有變化。」周亞川有些唏噓。當青春逝去之後，才會明白青春的可貴。透過歲月的帷幔，公安大學在他的生命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跡。如今，在他的眼前，是四位公安大學的高材生，看著他們的茁壯成長，不免有一種長江後浪推前浪的感慨。

  「周教授您好。」袁曉嵐也熱情地招呼。

  「周教授您好。」袁群英雖然不認識周亞川，但不妨礙他跟著別人稱呼。

  只是內心有些打鼓。

  什麼情況？

  劉訓導帶來的兩人，一位是公安大學的退休教授，另一位就是他吐槽過的特別工作組組長肖比倫。

  好像他們都是省公安大學的。

  只有自己畢業於公安專科學校。兩者的學歷之差，可不是一星半點。

  貌似自己不應該來。

  難道是劉訓導因為請了特案組的兩人，所以不好意思漏了自己。

  這樣看來，自己坐在這裡，會有些尷尬。

  早知道，就找個藉口不來了。他心裡有些後悔，責怪鄭為之沒有把話說清楚。

  其實鄭為之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沒有弄清劉元璽召集這個組合的用意。

  周亞川是公安大學的知名教授，但鄭為之讀書那會兒，他將近退休，主要帶幾名研究生，已經沒有安排本科生的課了。鄭為之雖然在活動中遇到過周教授，受到過他的指點，但接觸並不多。

  「來，大家都坐。」劉元璽扶著周亞川坐了下來。

  「來，曉嵐，你是在座唯一的女孩子，女孩子更心細，你坐周教授的邊上，把周教授照顧好。」

  袁曉嵐答應了一聲，調換了位置。

  劉元璽自己坐在周亞川的另一側。

  肖比倫本來打算坐在周亞川的旁邊，被袁曉嵐占去了位置，只能坐在袁曉嵐的邊上，他的另一邊是鄭為之。

  袁群英主動坐在靠門口的地方，那裡也是上菜的位置。

  「就我們這幾個人，撤掉幾個位置，大家坐寬鬆點。」劉元璽指揮著。

  「我來給大家介紹一下……」劉元璽說道。

  鄭為之這才明白他與周亞川肖比倫之間的關係。

  「好久沒見老師，這次師弟作為專家支援我們，聊起之後，就想和老師見個面，聊一聊，再聽聽老師的教導。本來，是應該我們趕到省城去的，不過老師在聽說之後，想到了關於鄭為之的幾起案件，打算過來與小鄭聊一聊。我一想，之前的案件，小鄭的搭檔是袁群英，後來的案件，搭檔是袁曉嵐，反正都在特案組，所以就把你們一起請過來了。」

  袁群英聽明白了原因，曉得自己不是多餘，不由挺了挺胸，坐得更端正了一些。

  在座諸人，給他的壓力有點大。

  「老師很隨和的，大家都不要拘束。」

  話是這麼說，鄭為之說話還是小心翼翼。

  更別提袁群英了。

  「論年紀，我是60後，元璽也是60後，一樣大。論心態，我還沒到20，比曉嵐還要小。」周亞川笑道。

  片刻的沉默。

  鄭為之突然想到老教授的60後，應該是指他六十多了，而劉元璽的60後，應該是指他是60年之後出生的。

  偷換概念，開個玩笑。

  他笑了起來。

  其他幾人也笑了起來。

  袁群英有些摸不著頭腦，但也不好意思問。

  反正，

  跟著笑總沒錯的。

  人際交流中，笑果然是良藥。

  一起笑過一陣，眾人馬上放鬆了很多。

  鄭為之站起來，「老教授，我們上學那會，學校里已經只聽到您的傳說，見不到真人了。今天有幸，一定要敬您一杯。」

  「你說我老，老而不死是為賊，這是第一個要罰酒的；還有，死了才叫傳說，我可不想那麼早成為傳說，這就得罰兩杯；還有……」

  「別，別……老爺子，您別再說了，再說下去，我就要喝成傳說……」鄭為之苦著臉說道。

  他的扮相，引起了哄堂大笑。

  鄭為之爽利地喝了兩盅，再次舉杯敬酒。

  周亞川把酒盅倒滿。

  鄭為之趕緊說道，「老爺子，您少倒點，可別折了我的壽。」

  兩人碰杯，鄭為之一飲而盡。

  周亞川也是一飲而盡。雖然年紀大，他的酒量可不差。

  看到這一幕交流，大家更放鬆。

  周老教授的隨和不是說說的，而是果真如此。

  眾人紛紛舉杯敬老教授。

  喝過了一輪，周亞川把手壓一壓，「老頭子我可這算是陪好大家了，接下來就只能沾沾嘴唇，意思一下。不過，在這之前，我要倒滿一杯，敬鄭為之。」

  他畢竟年紀大了，控制著自己的量。

  鄭為之受寵若驚，趕緊站了起來。

  周亞川也站了起來，「你破了興安那三件積案的事，我聽說了，正想著要找你好好聊一聊，多收集點材料。這個案件，我想編入到今後的教材中，這是一個極有代表性的勘查案例，對於後來者，是很好地啟示作用。」

  周亞川也是點到即止，具體的詢問，當然不是在酒桌上。

  肖比倫的臉色有些陰沉。

  他沒有料到老師對鄭為之的評價那麼高。

  尤其看到袁曉嵐，為鄭為之而高興是發自內心的。

  心裡如貓爪撓過。

  「副組長，我也敬你一杯，希望在抓捕帕萬的道路上，能夠用你的智慧幫助我們解決難題。」肖比倫道。

  周亞川暗自嘆了口氣。

  劉元璽都看在眼裡。

  這個師弟，什麼都好，也沒遇到過挫折，導致了人也有些傲氣。

  他是組長，叫鄭為之副組長，不就是想要壓他一頭嗎？

  喝酒聊天的時候，又不是正經在工作，誰會這麼稱呼？

  鄭為之也不是省油的燈，喝了酒之後，更是控制不住情緒，因此而造成對立，他這場酒的效果就要打個折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