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有點草率

  「老妹，你好意思說，肖比倫問你的意見，你怎麼不直言不諱。」

  「我怎麼就不直言不諱了，我明明說了，但你看他的眼神，像要下大雷雨似的，我再說下去，晴天霹靂馬上就到，那就是六月飛雪，要釀成冤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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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妹，你說的都是什麼跟什麼。」袁曉嵐笑得有點岔氣。

  這個老妹，話語間自帶喜感，有時候，想不被他帶偏都不行。

  「可別只說我啊，肖比倫問你的時候，你怎麼就不反駁呢？」

  「反駁沒用啊，你看肖比倫這副樣子，只有他的意見是對的，其他人的都是錯的。」袁曉嵐笑道，「而且，組長讓我不要反駁啊！」

  鄭為之一楞。

  雖然他對於他們是不是反駁不在意。

  但，

  讓袁曉嵐別反駁——還真沒幹過。

  「你不是摸摸鼻子，聳聳肩，暗示我附和一下就完了。」袁曉嵐說道。

  鄭為之沒有想到，自己隨意一個動作，竟然引發了袁曉嵐的解讀，有點哭笑不得。

  「話又說回來，肖比倫的話還是有點道理的，組座你覺得這兩人搞在一起的概率有多大。」

  「什麼叫搞在一起，曉嵐你的言語能不能文明一些，恰當一些，不要引起別人的誤解一些。你是個大姑娘，成天搞來搞去的，合適嗎？」袁群英的搞怪性格又來了。

  「草……」袁曉嵐把杯子推到他面前，「來，搞個一乾二淨。」

  這就是乾杯的意思。

  袁群英苦著臉，對比著兩人的杯中酒。

  一個只有薄薄一層，一個只少了薄薄一層。

  「不搞，不搞，你搞組座去，我們不合適。」

  夏枝在沙發上，陪著小輝看電視。聽到袁群英前一句，明顯地蹙起了眉頭，但聽到後一句，又面露笑顏。

  「肖教授是從兩人地位的角度，分析兩人合作的可能性不大，但我從另一個角度，覺得他們在一起的可能性非常大。」

  一句話，馬上把兩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

  「怎麼說？」袁群英迫不及待地問。

  「帕萬要報復，有一個核心人物，那就是九號，而楊安平，你們記得嗎，他找王玉鴦，是為了什麼，不就是想知道九號是誰嗎？」

  夏枝輕按著小輝的肩膀，耳朵豎了起來。

  「既然他們有共同目標，為什麼不合兵一處呢？帕萬擅長使用炸彈，但他畢竟對我們這邊的環境不熟悉。楊安平雖然是小人物，但他是大埔人，雖然對興安市里也不見得熟悉，但他以本地人的面目出現，很容易與老百姓溝通，打探消息。

  雖然兩人之間不見得有直接聯繫，但完全有可能有個上層人物，把他們捏在一起啊！」

  「組座你分析的真到位。」袁曉嵐讚嘆，「可是九號到底是誰呢？真的在興安市嗎？」她故意問道。

  以前常打聽，如今驟然不打聽，反差太大。

  「媽……痛……」小輝正專心看電視，忽然覺得胳膊被鉗住了。

  夏枝如夢方醒，輕輕撫摸了幾下。

  「肖比倫說的含糊，主要就是因為要迴避九號這個話題。九號是誰，我真的不能說，只要你們知道有位九號，是他們想要報復的目標就行。知道九號是誰，說不定會成為帕萬等人的下手對象，對你們包括你們的家人來說，沒好處。」

  夏枝有些喪氣。有關九號的人和事，她想多聽到一些。可是鄭為之年紀不大，嘴卻嚴實的很。

  不過，你苦苦保留的秘密，曉嵐早就打聽到了。

  她不由為袁曉嵐感到驕傲。

  袁群英沉默。

  他知道林嘉蘭經歷過什麼。

  再到其他人身上，不見得會如此幸運。

  ……

  公安局大樓內。

  劉元璽正逐字逐句地看著一篇新聞稿：

  全省公安機關「除惡務盡」專項治理行動開展以來，堅持重拳打擊、快速查辦、專案督辦，依法偵破一批群眾反映強烈、社會影響惡劣、公眾關注度高的重大治安案件，有力維護社會環境安全和人民群眾合法權益。省公安廳近日公布8起典型案例。

  工作中，公安機關聚焦人民群眾生命安全，依法嚴厲打擊非法集資、討債、壟斷犯罪，堅決斬斷罰款、保護傘等利益鏈條；聚焦社會安全大局，突出人民群眾安全獲得感、體驗感，重拳打擊涉黑惡勢力組織。

  省公安廳表示，公安機關將持續縱深推進「除惡務盡」專項治理行動，始終保持對黑惡熱血犯罪嚴打高壓態勢，深挖徹查、堅決斬斷犯罪利益鏈條，切實守護人民群眾生命安全，讓人民群眾真正感到安全觸手可及、就在身邊。

  公安機關依法嚴厲打擊污染環境犯罪典型案例：

  嶺南省內菶市公安機關組織偵破烏某其非法討債公司案。2014年以來，烏某其組建耀華公司，表面是中介經營，實際上聚集大批刑滿釋放人員、社會無業人員，為他人從事討債業務。他們採用綁架、非法拘禁、強姦、人體傷害等多種傷天害理的行為，收取了大量好處費，並將一部分資金用於公安局王某光、秦某西等人，營造保護傘。給當地的人民群眾生產生活帶來重大安全隱患。目前，已經抓獲犯罪嫌疑人18名。

  嶺南省興安市渭山縣公安機關組織偵破朱某全製毒售毒案……

  門被推開。

  肖比倫進門。

  「師兄，在看文件哈。」

  「阿倫來了，快，過來坐。」

  劉元璽在多年以前同樣是嶺南省公安大學的優秀學生，他與肖比倫都師從周亞川。老教授周亞川雖然已經退休了，但仍是學校的名譽校長。

  兩人都是周亞川的得意門生，不同之處在於，劉元璽走上了一線崗位。而肖比倫主要從事研究工作，如今因為帕萬的問題，肖比倫也走上了一線，算是繼承了師兄的衣缽，當然，肖比倫不會在一線呆太久。

  「你看，這個案件，當初的時候，就是以鄭為之為主的。」劉元璽給他倒了杯茶，也沒做什麼寒暄，就指出報紙上他剛看到的一個案例說道。

  肖比倫湊過來看了一眼，「師兄，我也看到了。」

  「我覺得你在會議上的舉動有些草率。」

  「師兄，你是指……？」

  「就是你否認了鄭為之的提議。」劉元璽正色道，「你別小看鄭為之，他常常有出人意料的想法，初看不知所云，簡直荒謬，但事情一步步發展下去，卻偏偏被他言中。」

  「師兄，一個楞頭青而已，你也太往他頭上貼金了。」肖比倫不以為然地說道。

  論年紀，劉元璽五十掛零，他才三十出頭。論身份，劉元璽是市公安局的訓導員，他只是省公安大學的一名老師。

  但他到了劉元璽的辦公室，卻顯得隨意得很。可見兩人非常熟悉，關係很好。

  「我知道你出來的時候，老師肯定指導過你，你也已經把相關一些資料都讀熟了。」劉元璽說道，「但有些事，你肯定還不知道。」

  劉元璽把坐 台女葉愛嬌被殺的偵破過程簡單說了一遍。

  「當時市里還有三起積案，被殺的人都與葉愛嬌一樣，是坐 台女，有警員提出了提出併案偵察想法，這樣的想法甚至得到了許局的贊同，可想而知這些案件的相似之處不少，但鄭為之反對併案偵察，他說了三點，最細微的差別，是四起案件中，前三起案件，死者都在死前不久吃過方便麵，但葉愛嬌沒有沒有進食。就這麼一個微小的差別，被他抓到了。最後還是根據他的想法，在其中一具屍體的胃容物中，提取到了被人忽略的DNA，從而找到了兇手。」

  肖比倫看了很多資料。

  但也不可能看一個案件的偵破過程。聽完劉元璽的介紹，他有些發楞。

  夏子健說，可以倚重鄭為之。

  孫達斌別提了，更是把鄭為之誇得天上少有，地上無雙。

  他覺得他們是敝帚自珍。

  同時也激起了他不服輸的心理。

  尤其看到袁曉嵐的時候，莫名增添了嫉妒心。

  誰才是天之驕子？

  是自己。

  三十出頭就是副教授。公安大學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副教授，沒有之一。

  研究東南亞販毒問題的專家。

  在國際刑警總部交流學習過兩年。總長傑其斯非常希望他能夠留下來。

  鄭為之算什麼？

  鄉下的一隻土鱉。

  可能確實有些能力，也不乏運氣。其實最關鍵的還是家庭出身，因為有個當官的老子，所以周圍人把他捧得像花一樣。

  就連師兄也是如此。

  當年糞土萬戶侯的師兄，似乎也變了。

  他淡淡地說道：「師兄，我記住了，下次會認真考慮他的建議。」

  劉元璽看他的眼神，分明沒有聽進去。

  他也是淡淡一笑。

  有些事，局外人能夠提醒一下，但真正要把握的人，只能是自己。話說太多，朋友也沒得做。

  他也不再提鄭為之的事。

  兩人愉快地聊天。

  「老師說很久沒見你了，什麼時候有空，我們一起陪老師吃個飯。」肖比倫發出了邀約。

  「好。」

  劉元璽絲毫沒猶豫。他與這位小師弟，就是在老師家裡認識的，對於一些販毒組織的認知，相互間還非常談得來。

  ……

  此時的劉元璽並不知道，有一個漩渦已經在公安局悄悄形成。

  內督室。

  葉培彬看向主任陳芝美。

  「陳主任，局裡最近好像有個流言。」

  「是什麼？」

  「魏軍的年齡是被篡改過的，他早已經超過了十八周歲。」

  「魏軍？」陳芝美拖長了聲調，她並不知道魏軍是誰。

  「就是那個殺人犯，之前也有案底，吸毒殺人未遂，因為未滿十八周歲所以沒有坐牢。」

  陳芝美騰地站了起來。

  復興內督室，一直是她的莫大願望。

  苦惱在於缺少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