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各有心思

  第二天上班，鄭為之還覺得頭疼不已。

  昨晚從療養院回來，他破天荒的在家喝了不少悶酒。

  鄭光金不在家，朱巧麗說，一個人喝悶酒有什麼意思，不如找林嘉蘭來陪他喝酒吧？

  鄭為之嚇了一跳，趕緊阻止。

  

  老媽，你想過沒，這合適嗎？

  一個人一瓶酒，差點醉倒。

  本來想在單位休息一下，沒想到大清早的，難題又找上了門。

  「組座，這是怎麼回事？」

  袁曉嵐收到的郵件是一張照片。

  鄭為之左擁右抱。

  文字內容是，告訴鄭為之，當縮頭烏龜就行了嗎？我不會放過他。

  鄭為之一驚。

  馬上查看了自己的郵箱。

  昨晚，又來了一封郵件。

  照片加文字，嵩峰九號是誰，縮起頭是沒用的。

  這是第二封郵件。

  黔驢技窮了嗎？

  只能靠郵件來威脅。

  如果繼續置之不理，那麼還會發來第三封第四封郵件……但是，這也沒有用處啊？

  不。

  還是不一樣的。

  這次，郵件的收件人擴散到了袁曉嵐。不知道袁群英有沒有收到？

  也許，這也是他們的威脅。

  如果繼續置之不理，那麼就擴散的盡人皆知。

  嵩峰九號？

  是地名還是人名，為什麼這麼奇怪？

  袁群英反問道。他被問得一頭霧水。

  「是啊，組長，這嵩峰九號，究竟是怎麼回事？」袁曉嵐趁機問道。

  她眨眨閃亮的大眼睛。

  內心的好奇，一點都掩飾不住。

  「好吧，我跟你們說說嵩峰九號的情況。」鄭為之覺得他們儘早會面臨這個問題。

  袁曉嵐的眼睛裡現出了喜色。

  鄭為之介紹了嵩峰行動的大致情況。

  「去了那麼多人，終於成功了。」袁群英面色沉重。一直以來，都知道緝毒警是最危險的警種，但還沒有這麼直觀的數據。

  他想起了被牛金勇殺害的原緝毒中隊副中隊長徐保山。

  如果不是毒販組織受到重創，那麼受害的緝毒警會更多。

  嵩峰九號，以一己之力，讓緝毒警減少傷害，真是無名的英雄。

  「現在，有兩拔人在找九號。」鄭為之說道，「一拔人在明，是楊安平這一路，根據馬嘯的口供，楊安平跟的老大是猜添，他是T組織排名第二的老大。目前不知的是，猜添差遣楊安平過來，是為他自己辦事還是為他的老大辦事……」

  「這可跟我們沒關係啊！」袁曉嵐著急地打斷了他的話。

  「那倒也是。」鄭為之搔了搔頭皮，「不用管販毒組織內部怎麼爭權奪利。最好他們能夠內部鬥起來，這才對我們更有利。」

  「剛才說到哪兒了？」

  「明處的線說了，還有暗處的線沒有說。」袁曉嵐提醒道。

  最好啥都不要說，直接說九號是誰就行。

  她在心裡嘀咕。

  一直以來，苦於沒有與鄭為之談論這件事的機會。終於，聰明的她還是給自己創造了機會。她控制著許立新，給鄭為之和自己都發了威脅郵件。

  既然說開了，直接公布一下九號的姓名吧。

  她在心裡渴望著。

  「暗處的線就是這兩封郵件。收到第一封郵件之後，我一直沒有理睬，想看看他們是什麼反應，沒想到只是來了第二封郵件。與第一封不同的是，曉嵐也收到了。說明他們是想用輿論的力量逼我就範……」

  「就這點，也形不成輿論的力量啊！」袁群英打斷他，「是輿論的小浪花還差不多……」

  鄭為之也有點摸不著頭腦，「可能後續還有什麼其他的花招吧？」

  「組長，你繼續說。」袁曉嵐催促著。

  她覺得老妹這人，話太多，不會看形勢……

  「目前這條暗線像潛伏起來的毒蛇，倒是可怕的很……」

  「豬座，他們為什麼不直接找九號報復？」袁群英又換了一個隱晦的叫法。

  他心裡得意，可惜無人分享，讓這種快樂少了大半。

  「他們不知道九號是誰？」

  「為什麼你知道啊？還有其他哪些人知道？」袁群英問道。

  「為什麼我知道，只能說是之前的工作需要，全興安市知道這件事的，恐怕只有寥寥幾人。」

  「那九號到底是誰？」袁群英好奇地追問。

  袁曉嵐突然覺得老妹也並不是一無是處。好奇心挺強，是位好同志。

  她撲閃著大眼睛，等待鄭為之的回答。

  「這我可不能說。」

  「切！」袁群英一揮手。

  袁曉嵐面色黯然。雖然知道這樣問來的機會不大，但臨到門前碰壁，滋味總是不太好。

  「我可不是不相信你們。」鄭為之正色道，「要是你們知道了，只怕會把危險傳遞到你們這裡。」

  你說吧，我不怕危險。袁曉嵐心說。但是她說不出口。

  鄭為之那麼聰明，她這裡稍一急躁，便會被他察覺不妥，自己的計劃可能會被他破壞。

  不著急，只要能夠公開談論了，問出名字的可能性就大了。

  「能不能用九號做誘餌，釣出一明一暗兩條線？」袁曉嵐問道。

  鄭為之眼睛一亮，「曉嵐，有什麼想法，具體說一說。」

  「我也就是這麼提一嘴，如果毒販知道九號是誰的話，是不是就會找九號報復，我們就可以守株待兔。」

  「好啊，好啊，破不了積案，抓幾個毒販也是好的。」袁群英激動地說道。

  「九號已經經歷了那麼多風險，怎麼能把他置於危險境地。」

  「可以換其他人，比如袁哥。反正毒販不知道真正的九號是誰。」

  袁群英聽聞，嚇了一跳。

  他瞪起了牛眼，怒目而視。

  沒事老妹，有事袁哥。

  袁曉嵐你好狠的心，虧我經常撮合你們。喜糖沒一顆，喜酒沒一頓，斷頭酒倒是先端上來了。

  「當然，袁哥為難的話，我也可以，只要提供一些九號的大概信息，我可以假扮的。以前在大學裡，我化妝成一位六十歲的老頭，走過的同學都沒有看出來。」袁曉嵐說道。

  袁曉嵐是另有打算，信息越多，越容易推測到是誰。

  可袁群英不知道啊！

  袁群英向她豎起了大拇指。

  化身偵察哪家強，身邊要看曉嵐妝！

  ……

  入夜。

  林嘉蘭拿著司雪瑞發過來的照片，去了「夜澀」酒吧。

  到了酒吧門口，看到裡面冷冷清清。

  這才驚覺，來的太早。

  她出去逛了一圈，再次回到酒吧，總算像個正常的顧客。

  酒吧三三兩兩的有了幾位。

  林嘉蘭叫了兩瓶啤酒。

  舞台上，樂隊已經開始演奏起來。她掃了一眼，發現並沒有長頭髮的樂隊成員。

  不過，照片裡的人倒是有兩位，其中一位還是位女孩。看著與樂樂差不多的年紀。

  一想到樂樂，她的心像被刺痛了一下。

  如果向他們打聽，不知道能不能問到長頭髮那人的名字。她在尋思著，怎麼與他們交談呢？

  枯坐了半個小時，她還是沒有想出辦法。

  老師的職業，給了她不少的禁錮，少了一些應變的本能。

  「林老師……」有個遲疑不太確定的聲音在叫她。

  她本能地答應了一聲。

  開始以為是遇到了學生，但聲音的主人顯然不再年輕。

  原來是劉興國。

  劉興國是她的學生家長。但這位家長，帶來的是沒有半點歡快的記憶。

  他的兒子劉文高，在運動會的時候摔成了骨裂。她好心送他去醫院，校長看他沒有錢，還墊付了住院的費用。

  看完病，他不肯還錢不說，還叫囂著要學校賠錢。

  而她，成了夾在學校與家長之間，兩頭受氣的風箱老鼠。

  「還真的是你。」劉興國疑惑的表情有了變化，「你怎麼也會來酒吧？」

  林嘉蘭正想解釋一下。

  又突然想到，跟這種人有什麼好解釋的。

  「呵呵，是到酒吧來釣凱子了？」劉興國的語氣不善。

  他已經喝了不少。可能想起以前的不愉快經歷，想趁機發泄出來。

  「劉興國，呆會有我的朋友要來，請你離開。」林嘉蘭不想與他廢話，直接下了逐客令。此刻，也不適宜把他當成家長來接待。

  「這是你的地盤嗎？讓我走，我就走。」劉興國大咧咧地坐在了林嘉蘭的對面。

  我就是不走，你能怎麼樣？

  無賴噁心人的小手段。

  他都是駕輕就熟。

  他拿起了林嘉蘭面前的啤酒，仰頭喝了兩口，隨後重重地頓在桌上，拿手背擦了擦嘴角的酒漬。

  用挑釁的目光看著林嘉蘭。

  不僅不走，還喝了你的酒。

  你能拿我怎樣？

  「林老師，劉文高手上的傷並沒有完全好，又去醫院複查了幾次，以前，他每年的暑假都會打工，也有幾千元的收入，今年卻因為手腕上的傷，沒辦法打工，這一出一入的，毛估估至少少了七八千。」劉興國信口開河道。

  林嘉蘭反感地看著他。

  劉文高打工，那是想都不用想的事。當然，如果每天沉浸在遊戲裡，也能打工掙錢的話，那還真有可能。

  而所謂的醫院複查，當然也是假話，她印象中從來沒有因此而請假。

  看來劉興國又缺錢了，不管什麼渠道，只要能夠擦邊，他就想索要點錢。

  她替劉興國的父母感到悲哀。

  老兩口都是花甲高齡，還需要辛辛苦苦地撿垃圾，貼補家用。家裡的劉興國，還有劉文高，像是吞金獸似的，永遠沒有滿足的時候。

  午夜夢回，他們會後悔當初無原則的溺愛嗎？

  「林老師，你看，讓學校賠個萬兒八千的，或者你個人捐款個三五千的，這件事也就算過了。」劉興國恬不知恥地說道。

  「劉興國，你還有完沒完。」林嘉蘭不屑地看著他。

  「小娘皮，我給你臉了，你敢這麼說。」劉興國凶相畢露，他的眼裡，林嘉蘭的面目開始模糊。

  「你欠我錢了，還錢。」

  「呵呵，好多錢……」

  「媽的，你怎麼敢搶走我的錢？」

  劉興國面貌癲狂，他的雙手在桌面上扒拉著。

  看來是吸毒之後的幻覺發作了。

  林嘉蘭嘆息著，她打算離開。

  照片的事，明天再來。

  劉興國拉住了她的手，像小狗似的，伸出舌頭要舔她的手掌。

  林嘉蘭一陣噁心，用力推了一把。

  劉興國跌跌撞撞，撞翻了兩個椅子，摔倒在地。他很快地爬起來，抓住了林嘉蘭面前的酒瓶。

  「妖怪，看俺大聖來抓妖……」他的口中胡言亂語。

  林嘉蘭躲避。

  酒瓶被砸碎在桌子上。

  啤酒沫四濺。劉興國伸出舌頭，貪婪地搜刮著嘴角的啤酒。沁涼的啤酒似乎讓他清醒了片刻。

  他看著林嘉蘭轉身離去。

  他看到了「林嘉蘭」又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