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水汪汪

  朱長華連晚飯都沒顧上吃，先回到宿舍，給刑警隊的副隊長樂智園打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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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樂隊，我要向你匯報一個情況。」

  「小朱啊，怎麼人在市里，還不好好參加培訓……」樂智園沒當有什麼大事，與朱長華開起玩笑來。

  「樂隊，出大事了。」朱長華的聲音里透著緊張。這對於渭山縣刑警隊，不，是渭山縣公安局來說，絕對是件大事。

  鄭為之的分析絲絲入扣。

  雖然還有一些細節有待證實，但刑警的工作，不就是大膽的推測，再加上細緻的證是或者證否嗎？

  根據目前掌握的資料，朱長華覺得他的分析有七八成的可能。如果確實如他所說，那麼渭山縣就辦了錯案。

  影響的不僅是一線的辦案人員，還有領導們……畢竟，這不是以前，是在除惡務盡專項行動的節骨眼上。

  樂智園聽他說完，細緻地一推敲，竟然覺得眼前一黑。

  天！

  大事件。

  「我得馬上向領導匯報。」他急忙說道。

  「嘡……」凳子倒地的聲音，又牽連著不知什麼掉地的聲音。隨後電話掛斷。

  朱長華放下電話，惴惴不安。

  他一點食慾都沒有。

  為什麼要針對鄭為之呢？

  針對他也行，為什麼要拿出這個案子來呢？

  領導會怎麼想，會不會責怪自己？

  他把頭蒙在被子裡。

  何一峰進來。

  「阿華，你去吃飯了沒，怎麼這麼快回來了？」

  朱長華蒙在被子裡沒有吭聲。

  「你怎麼了，生病了？」何一峰揭開了蒙在他頭上的被子。

  看見他的眼眶有些微紅。

  他想伸手摸一下他的額頭，卻被朱長華擋開了。

  「沒事，我沒生病。」

  「誰生病了？」呂永明和余友文正好經過，隱約著好像聽到有人生病了。

  「我好像做錯事了。」

  朱長華畢竟還是年輕，看到這幾日一起出入的幾人，就把心裡的苦水倒了出來。

  三人都看著他。

  「剛才向我們的樂隊匯報了，他聽完之後，覺得鄭為之的分析非常有道理。」

  「那不是好事？」余友文說道。

  其他三人一齊看向他，他才恍然大悟。

  想簡單了。

  對於有錯必糾的訓誡來說，確實算好事。

  但，錯案重啟，對辦案人員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弄不好，要處分一批人的。

  「要我說，不管事情發展成什麼樣，鄭為之還真是很厲害的。」何一峰說道。

  今天，帶給他的衝擊是巨大的。

  這個案件，事先朱長華說過。

  辦案的刑警透過了表象，看到張光芬是誤服老鼠藥，已經讓他們驚為天人。

  怎麼就發現了這背後的真相。

  沒料到，他們所以為的真相，竟然不是最終的真相。

  而朱長華在說這個案情的時候，沒有人能夠提出疑問來？

  「誰特麼說特案組是養老組？」

  他隨意出口的一句話，讓朱長華臉色發紅。他當初也是聽人說的，轉述的時候，又添加了不少自己的想像。

  不過，事實粉碎了當初的想法。

  見微知著。

  反應還快。

  鄭教官，不愧是鄭教官。

  「阿華，其實你也不用擔心，如今的形勢遠好於以前。」呂永明安慰道，「現在你看看大環境，有不少幾年前，甚至十幾年前的冤假錯案，在翻出來，重新審理。你們這個案件，因為初步的結論是誤服，沒有犯罪嫌疑人，所以也不用送到檢察院，也就是說，只是在公安局的內部掌握，這還是小範圍，即使重啟，也不會造成大影響的。」

  邊說邊佩服鄭為之，只比自己大了兩三歲而已。只是，一想到袁曉嵐，他又隱隱地不舒服起來。兩種不同的情緒在心底糾纏。

  聽呂永明這麼一說，朱長華的心裡舒服了很多。怎麼的，這也是堅持有錯必糾，怎麼會是壞事。

  還有，由渭山縣公安局來重啟，總好過市里來追究。

  這樣看來，自己做的沒錯。

  還得感謝鄭教官。

  咕嚕聲響起……肚子怎麼這麼餓？他想念起食堂的飯菜來。

  「來來來，弟兄們抽菸……」朱長華拋卻了心頭的問題，又變得開朗起來，「要不是培訓期間禁酒，我非得請大家喝酒不可。」

  越餓，越是想吃的事。

  「喝酒不是事啊！」

  「今天不行，又不是放假時候也不行。」

  「對啊，約在第一個假期，就這麼定了。」

  趁機敲竹槓，誰不會？

  馬上鐵板釘釘……

  「啊，我沒說過，我收回……」朱長華故作驚惶。

  瞬間，宿舍里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

  「你們的鄭教官可真是露了臉！」一位年青的刑警朝袁群英說道。

  袁群英是走過刑警大樓的時候，遇到他們的。

  「曲哥。」他先向曲為民打招呼。曲為民是現場勘查的元老，當初袁群英的實習就是跟曲為民的。

  「什麼露臉？」

  培訓班發生的事，還沒有傳開來，袁群英有些摸不著頭腦。

  但紙包不住火，特別是在一些有心人的打聽下。

  鄭為之不僅沒有被難倒，還現場作出了大膽的推測。雖然只是推測，但在這些業務精湛的刑警眼中，可靠性有八九成。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答案出來了，原來這麼簡單。

  答案沒出來的時候，死都想不到。

  逆著答案去倒推，不合理的地方也迎刃而解。

  剛才在路上，老曲話說得含蓄，「鄭為之，真不錯。」實則，那種欣賞之意，已經溢開到了空氣里。

  跟隨的兩位刑警就有些吃味。

  所以向袁群英說起的時候，不免陰陽怪氣。

  袁群英聽罷，可不管他們的表情，笑得咧開了嘴。

  年青刑警有些羞惱，心想：「你就得意吧，又不是你能做出來的事。」

  「群英，你這是跟對了人。」老曲拍拍袁群英的肩膀，說道，「特案組，並非他們想像的那麼簡單。」

  袁群英像是領到了獎狀的小學生，走路都是連蹦帶跳的。

  「老妹，現在爭取做小妹了啊！」

  袁曉嵐嘲笑道。

  「曉嵐，你跟著小豬學壞了。」袁群英大怒道，「要是不允許我在辦公室抽菸，我就不告訴你鄭為之做的好事。」

  鄭為之做啥事了？袁曉嵐充滿好奇。

  「一根。」

  「不，兩根。」袁群英加著籌碼。

  「那就一根也沒有了。」袁曉嵐笑著，想趁著高興放鬆點。老妹你這是貪心過頭啊！

  「培訓班的事嘛，我都已經知道了。」袁曉嵐有些不屑地說道。培訓班裡，那可是有同學在的。

  鄭為之長臉。

  她覺得非常高興。

  嗯，當然是因為他是組長，自己是組員的緣故。

  怎麼可能有其他原因呢？

  聽說，還有個學員叫汪水凝的，一堂課，只顧著拋媚眼。不好好學習的學員，討厭！

  鄭為之走了進來。

  「組長，你這回可是露臉了。」袁群英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還特地向袁曉嵐眨了眨眼睛。

  袁哥只能幫你到這裡了。

  「喲，是長臉了，都能吸引老妹了。」

  老妹，指袁群英嗎？

  可是，這味兒，有些不正啊！

  老陰陽怪氣了。

  「聽說有個名字叫水汪汪的大長腿，光天化日之下喊什麼我愛你。」

  「啊，有這回事？」袁群英的八卦之心被充分地調動了起來。

  「可不是，現在的年輕人。」袁曉嵐說道。

  年輕人……呵呵！

  袁群英笑而不語。

  「曉嵐，楊安平回來，他不怕被追捕嗎？」鄭為之剛享受了老妹的崇拜，但不至於昏了頭腦。一看勢頭不對，趕緊岔開話題。

  一說到楊安平，袁曉嵐的心頭閃過一絲陰霾。

  都調出來了，楊安平也不歸市里管，幾乎是兩個世界的人。想到這，她才把這團陰雲撥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