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兩分鐘是多長

  聽到鄭為之的解釋，在大埔經歷過類似的案件。朱長華的心情好過了許多。

  縣刑警隊加心理學研究生，

  比不上鄭為之一個人。

  臉面都要丟到負二層停車庫去了。

  教官這麼一說，好歹讓他們把臉面撿了回來。他有些感激地看著鄭為之。

  教官寧肯貶低自己，也不讓他過於難堪。

  他也沒有注意到，心裡一直直呼其名，或者乾脆稱之為官二代，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換成了教官。

  滿滿的認同感，迅速充盈心間。

  ……

  

  鄭為之說耽誤兩分鐘的時候。

  大家的表情是怪異的。

  呵呵，老師的兩分鐘……屬於鐘面無法表達的概念。

  嗤之以鼻。

  直接說拖堂得了。

  但他一說出另有其人。大家都不再考慮下課這件事。沸騰之後，又是迅速的靜默，目光都鎖定了鄭為之。

  還有其他人？

  不對啊，哪裡有其他人了？不會真是那對小孩子吧？教官是根據什麼來推測的？

  我們經歷的少，教官你不要騙我們啊！

  大家都像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呂永明心底的沉渣又泛起。鄭為之演過頭了，事情的真相明擺著，就是張光芬誤服的結果。渭山縣那邊都結案了，還會有錯？

  明明已經登上了山峰，偏偏還要往前邁一腳，前面可是萬丈深淵。

  人生得意時，往往就忘記了要踩住剎車。

  朱長華的臉色有些意外。

  他的心裡即喜又憂。喜的是鄭為之亂說話，剛才沒有達到的目的，中途繞了個大彎，最終還是達到了。

  雖然有曲折，結果是滿意的。

  教官這是不惜損了自己的臉面嗎？我們又有何德何能……

  憂的是，之前鄭為之分析的都頭頭是道，萬一這事情真被他說中了，怎麼辦？這可是關係到整個渭山縣刑警隊的臉面。

  辦錯了案，被遠在千里之外的人看出來。

  這臉面，開車到負三層都撿不回來……

  不過，

  他又回想了一遍，所有出現的痕跡表明，只有這些人的存在。總不能分析出那對未成年子女是兇手吧？

  這樣一想，他心中又安定了不少。

  嘴角又掛上了冷冷的笑意。

  這回是你自己做死，怪不得我？

  「黑色馬甲袋上，辛劍的指紋是哪裡來的？楊安樂想要嫁禍給他，那他至少得動過放老鼠藥的袋子。之前楊安樂並不知道老婆死了，等他知道的時候，辛劍不在了。為了嫁禍給他，楊安樂怎麼讓辛劍的指紋留在袋子上呢？

  有人可能這樣想，辛劍是經常出入的，那到處留下指紋也不足為奇。

  但是，辛劍到楊家是偷人的，又不是偷老鼠的。」

  鄭為之這話，又引發了學員們的哄堂大笑。

  他用雙手往下壓了壓。

  課堂的聲音迅速消失。

  就連副局長講話的時候，都沒有這麼安靜。

  「還有，楊安樂憑什麼確信，辛劍的指紋留在黑色袋子上面呢？除非，他之前有意讓辛劍拿起來過。但在事前，誰會想到張光芬會誤服老鼠藥呢？那麼他有意讓辛劍接觸老鼠藥袋子的目的是什麼？」

  安靜。

  思考。

  又是紛紛的議論聲。

  「除非是楊安樂已經想好了這一切。嫁禍辛劍不成，就是誤服，反正與他沒有關係。」汪水凝大聲說道。

  她終於找到機會發言。

  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直落在鄭為之的臉上。

  「正解。」鄭為之向她樹起大拇指。

  汪水凝興奮得大長腿無處安放。

  眾人在感慨，楊安樂好深的心機。

  朱長華靠在椅背上，臉色發白，他感到最害怕的事情，真的要發生了。

  他想找根煙抽，在口袋裡摸來摸去找不到，才想到課堂上是禁菸的，煙都扔在宿舍里，沒有帶出來。

  他想給領導發個簡訊……再等等……教官此時不過是猜測而已，可能還有變化……

  「所以……」鄭為之起了個頭，卻沒有說下去。

  「可能是楊安樂特意把兩個袋子掉換了，事後又掉換回去。」汪水凝乾脆站起來說道。

  除了臉蛋，還有身材，英姿颯爽。

  「很好，汪水凝，你想的跟我一樣。」鄭為之看了看汪水凝胸前掛著的牌子，說道。

  汪水凝驕傲地挺了挺胸。

  嚇得鄭為之趕緊收回目光。

  沒看到，沒看到……比曉嵐還……

  「所以，真兇是楊安樂。」學員們肯定道。

  真是想不到，峰迴路轉。

  「我剛才說過了，是另有其人。」鄭為之強調道。

  這一句話說出來，整個課堂頓時譁然。

  聲浪遠超過菜市場。

  「教官這是什麼意思？」

  「這個案件里還有其他人的存在？」

  「痕跡鑑定結果沒有其他人啊！」

  「幕後黑手到底是誰？」

  朱長華、何一峰、呂永明、余友文四人面面相覷。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本來他們是最清楚案情的，但現在，他們完全在迷霧中。

  朱長華緩緩搖頭，不可能的，沒有其他人了。

  雖然教官猜錯了，但能夠推理到這個程度，他也算是認可了。

  「朱長華，你們有沒有查過楊安樂那段時間的銀行帳號，還有家中隱匿現金的情況。雖然只是猜想，但是我覺得還是有可能的。楊安樂的哥哥當初逃往鄰國，他可能回來了，這件事，很可能有楊安平的參與。」

  楊安樂是需要張光芬的，她能夠撫養子女成人，所以儘管她明目張胆地出軌，楊安樂也只是忍氣吞聲；他也需要辛劍，可以讓孩子上下學安全一些，何況，沒有辛劍，也可能會有王劍、沈劍什麼的。

  有些事，最難過的其實是開頭，既然有了開頭，過程就順理成章。楊安樂沒理由選擇這個時候動手，除非他有了新依靠。

  這個依靠，就是他的大哥楊安平。

  當初楊安平就是對羅奇英誤服老鼠藥耿耿於懷，他很有可能是特地選擇了老鼠藥作為工具。

  誤服老鼠藥。

  相似的案情。

  這是楊安平用來挑釁警察的工具。你們覺得誤服，其實不是誤服。他這是對羅奇英的死耿耿於懷。

  當然，這個猜測他不會說出來。

  鄭為之分析完，四下里一片安靜。

  什麼樣的腦袋瓜，能夠注意到時間先後的細微差別。

  「鄭教官，你當時是不是去協助辦案了？」甚至有人問出了這樣的問題。問出口才想到這怎麼可能。

  「真特麼神了。」

  「這是經歷了幾次的轉折？」

  「教官發現可能誤服的時候，我已經驚為天人了。」

  「對啊，教官還能推測出沒有在現場出現的楊安平。」

  「今天一堂課，讓我真正知道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我服了，我真服了。」

  「教官，我愛你！」

  汪水凝的眼睛再次發射出無數的小星星，惹得同坐的女子，拼命往前湊，企圖做人為隔斷。

  ……

  鄭為之都不好意思了。如果不是與楊家兄弟打過交道，他也不可能想到這些。

  他迴避著女學員們火辣的目光。

  「好了，我們下課。」

  「教官再見！」學員異口同聲地喊道。

  出門一看時間。

  好傢夥，教官的兩分鐘約等於半小時。比初中老師還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