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一個案件(3700)

  「你啊你，你肯定得罪人了。」鄭為之不敢看兩女的臉色，只得朝著袁群英說道。

  

  「拍照的，是我的好朋友，不可能作弄我。」袁群英自信地說道。

  「不是他，也可能是別人，他的手機如果讓別人看到了，或者他覺得好玩，把照片發給其他人看過……」

  照片泄漏出去，有很多種的可能。

  某星的艷照門事件，不就是因為修電腦導致傳播的嗎？

  甚至，還有可能是自己泄漏出去的。

  有些人，喝酒容易斷片，酒精上頭之後，會做出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來，但第二天醒來，就把這一切忘記掉了。

  鄭為之遇到過一次自帶搞笑光環的。

  某人帶著一身的酒氣，到派出所報警，說自己的車被偷了。派出所通過視頻監控來查找，發現他自己從酒店出來，搖搖晃晃上了車，把車停到了一處娛樂場所。後來，再從娛樂場所出來的時候，他打車去趕夜宵。

  車找到了，他也因為醉駕，被扔進去反省了一周。

  「不過，這些都不關鍵。」鄭為之用沉痛的聲音說道，「老妹，以前我們為了破案，逢場作戲也就罷了，現在是什麼時候，是全國『依法治理，廉潔行政』行動，嚴抓『十不准』的時候，我說，你就怎麼沒有一點政治敏感性呢？」

  確實沒有任何的政治敏感性，這麼微妙的話題，男人間說說就罷了。

  你還當著兩位小姑娘的面說出來。

  氣！

  他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下。

  她們的臉依舊板著。

  「就這麼點時間，誰能想到已經抓得那麼嚴格。」袁群英有些不服氣，「以前不是也有各種行動啊、治理啊，喊喊口號，表表決心，就過去了，像一陣風一樣。」

  「國家是看到了很多亂象，下定決心來治理，跟以前能比嗎？要不怎麼說你沒有政治敏感性呢！」

  常往那裡跑的，早就收到風聲，偃旗息鼓一陣子，也就你這種菜鳥，還木知木覺朝陷阱里沖。

  「但這事，就誡勉談話算是解決？」鄭為之狐疑道。難得抓住一個典型，就這麼輕輕放過了，不符合大行動風格。

  「這不是跟了你立了些功嗎？」袁群英苦笑，「就為這點破事，功勞都搭進去了。」

  這也是他來找鄭為之的原因，總覺得跟著鄭為之的時候有好運，鄭為之一個不在，他就像被厄運纏身似的。

  而且，特案組……這麼強的名頭，只要他能進，那些想看他笑話的人，也沒轍了吧！

  特案組。林嘉蘭也高興起來，破案還是要看阿為哥，至於為破案，有些小細節不太注意，也是情有可原的。

  不過，一想到袁曉嵐也在特案組，她又有點憂愁。

  ……

  到了七月，天氣轉為炎熱。

  鄭為之終於恢復得差不多。

  在七月的第一個周一，他回到了刑警大隊。

  熟悉的建築，熟悉的人，但鄭為之感覺恍如隔世。

  當真像死過一回似的。

  路過的人，紛紛打招呼。

  經過之後，也有不少人議論。

  「鄭為之回來了。」

  「看上去瘦了不少。」

  「怎麼能不瘦，我聽說差點就死了。」

  「他受傷也沒有多重啊，女朋友死了，打擊這麼重嗎？」

  「這種事，自己沒有經歷，可說不準。新聞里看到過沒有，美麗國的老兵，從戰場上下來，也沒有外傷，但就是患上了心理疾病，有自殺的，也有疾病纏身的……勉強活著的，也要靠每天一大把的藥物，可慘了！」

  「那他也需要一大把藥物？這怎麼還能當特案組的組長？」

  「誰知道。」

  「這也算是他的一個劫難吧，過了這一關，接下來路就好走了。」

  「你是說……」

  「成立一個特案組，這不是明擺著嘛，先放到和吳組他們一樣的位置上，接下來可能就是孫隊的位置。」

  「我覺得你說的不對。」

  「怎麼就不對了……」

  「刑偵中隊還缺副隊長。」

  「我覺得你才不對呢，人家說不定直接越過孫隊的位置。」

  一番議論之後，大家看向鄭為之的眼神就有些艷羨之色。

  「孫隊，鄭為之回來報到。」鄭為之進門之後，敬禮說道。

  「我們的小鄭英雄回來了，來來來，這邊坐。」孫達斌一看到鄭為之，熱情地邀請他坐下。

  辦公室里放著一個三人沙發。

  不過沙發上放滿了檔案、卷宗、材料。

  孫達斌有些不好意思，昨天還是前天，剛收拾過來著，怎麼又堆成那樣了？

  「哎，小鄭啊，就坐這裡吧。」他拖過來一個辦公椅，放在自己的辦公桌邊。

  「小鄭組長，上面的談話都完成了吧？」

  鄭為之點點頭。

  「這次成立特案組，對於我們刑偵中隊來說，可是一件大事，在刑偵中隊的歷史上是絕無僅有的，組織上讓你擔任組長，這是對你的看重。

  在我們刑偵中隊裡……」

  孫達斌擔任刑偵中隊的中隊長，業務能力自然沒話說，但有個缺點就是話多，嘴巴繞，有孫大嘴的美名。

  鄭為之知道他的特點，也就耐心地聽下去。

  孫達斌把重要性，領導對鄭為之的看重，刑偵中隊目前亟待解決的問題等反覆說了七八遍，終於停了下來。

  「孫隊，我們組的成員都有哪些人？」鄭為之問道。

  「你們的成員啊……」孫達斌喝了口茶，「目前的情況，你也知道的，各個小組裡，大家手頭都忙得很，手裡的活放不開，在這個節骨眼上，組長們也得先顧著自己手裡的活對不？」

  他看著鄭為之。

  鄭為之點頭。他有些納悶，就問了一下人員配備，孫隊說這麼多幹什麼？

  轉念一想，又覺得理所當然，你以為孫大嘴是白叫的嗎？

  「你是擔任組長，手下的組員，一個叫……」他翻了翻桌上的材料，過子十分鐘之久，終於找到了一份簡歷，「哦，叫袁曉嵐，來自大埔派出所，你應該熟悉的吧？」

  「我們同事過，是搭檔。」

  「那她的材料你也不需要看了吧。」孫達斌把材料往桌上一丟，饒有興趣地問道，「她怎麼就從基層派出所，一下子調動到市刑警隊了？」

  眼神發亮，鄭為之分明從中看到了八卦的色彩。

  袁曉嵐還沒有到市刑警隊報到，就直接被安排到了大埔派出所調查販毒組織，這件事連孫隊都不知道。

  那麼她是嵩峰行動中，犧牲了的八號的女兒，他們也都不知道。

  估計是也為了保護她的緣故。

  雖然毒販對九號更為憎惡，但誰知道會不會報復到八號的子女身上呢？

  上次九號的事，讓鄭為之學乖了，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說的，堅決不說。

  「還有一個，你就更熟悉了，是袁群英。呵呵……」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突然笑了幾聲，意識到鄭為之在面前，才收住了笑。

  果然，袁群英被大家當成了笑話。鄭為之心想。

  長期河裡淌水的不被笑話，偏偏偶爾濕一次鞋的被笑話。有時候，世事就是這麼弔詭。

  一陣靜默。

  鄭為之還在等待其他人的名單。

  孫達斌看著他，似乎疑惑他為什麼還不離開。

  「那個……孫隊，還有其他人呢？」鄭為之打破了沉默。

  「沒有其他人了。」

  「什麼？就三個人！」鄭為之驚訝地問道。

  「是的。」孫達斌一副無辜的眼神。

  這是什麼特案組？

  連組長加組員就三個人。

  一組下面的小組人數都不止這個數。

  怪不得孫隊說了那麼久，各個組都很忙……但刑警隊缺人，從下面的派出所治安警，或者特警隊……調的人員還少嗎？

  怎麼輪到特案組，這些活就幹不了了？

  鄭為之的熱血都在往頭上涌。

  按他以前的脾氣，說不準就要拍桌子罵人了，這像話嗎？但經歷了生死之後，他把這些也看淡了許多。

  哪裡不是幹活？只要有機會去抓捕郝仁，還需要在意這些小事麼？

  人少，熟悉，意識上也更能統一，沒人拖後腿，不見得是壞事！

  「小鄭組長，其實這個工作嘛，目前也不是很多，人浮於事也不好，只要人員精幹……」

  「孫隊，我知道了。」鄭為之打斷了他的話。

  孫達斌有些奇怪。鄭為之可不是好脾氣的人，說不好聽點，就是有點軸，仗著自己是官二代，不太有容人之量。

  所以，他準備了一大套說辭。

  這不，還沒開始說第二點，以後上了正軌，需要人手多了，可以再招募……

  他就好像已經想通了。

  奇怪，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人雖然少，工作的擔子可不輕啊！」孫達斌說著，從沙發上翻出一疊的卷宗來，「這就是你們工開展的第一項工作。」

  ……

  7月5日，特案組辦公室。三人齊聚。

  「什麼，就我們三個人？」袁群英驚訝地叫道。

  「對的。」鄭為之苦笑。

  「我怎麼覺得是從一個坑裡跳進了另一坑。」袁群英喃喃自語。他覺得成立的特案組肯定是有花頭的，怎麼說，他也是跟著鄭為之的老隊員了，過兩個月，混個小組長應該不難。誰承想，特案組就是一個組長兩個兵的配置。

  袁曉嵐倒沒有多說話，她抱著即來之則安之的想法。市刑警隊，對她來說，開啟了一扇全新的大門，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怎麼從鄭為之的口中問出九號的名字，再調查當初的事實真相。

  怎麼說，都掛了個特案組的名頭，看一些以前的秘密資料，總會容易一些的。她想到。

  「這就是我們的第一個任務嗎？」袁曉嵐看著鄭為之的桌上，有半人高的卷宗，問道。

  「是。」鄭為之繼續苦笑。

  「這是2004年的案件！」袁群英眼尖，他搶過來一目十行地瀏覽了一番，「草……十二年前的積案，沒有破獲的殺人案……都婧，女，被害時年僅二十歲，身高一六八公分，體重四十九公斤，興安市電大遠程教育財會班學生，被害時間，2004年七月五日晚上八點到十點之間……草……十三年的周年祭日……」

  簡直無語了，這樣的積案扔出來，誰能破？

  這是看重特案組能力強，還是……他簡直不敢想下去。

  「這特麼就是我們的第一個案件？」袁群英把卷宗甩在桌面上，「十二年的積案，隨便拿出來糊弄人？」

  「怎麼能這麼說，刑警隊從來沒有放棄這個案件，你看，為什麼材料那麼多，就是因為後來不間斷的補充偵察，這才留下了那麼多材料。」鄭為之說道。

  「但就是破不了案，不是嗎？」袁群英的話直指核心。

  這種案子，投入三個人不嫌少，投入三十個人，也不嫌多，總之一句話，無望破案。

  袁群英虎著臉，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

  「我算是看出來了，名字叫特案組，看上去很厲害的樣子，任務也很唬人，但其實做不做，做多少……都一個樣，反正就是破不了案，往卷宗里堆材料。」他咒罵道，「這特麼什麼特案組，我看叫養老組還差不多。」

  都已經被嘲笑，再加上這件事，被老隊友們知道了，不得要挖苦到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