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秘密調查

  鄭為之立刻起身，他要向邵宣匯報。

  「邵所……咦，張所也在。」鄭為之著急推門，一開始並沒有發現門旁的沙發里坐著的張永峰。

  「怎麼啦，風風火火的。」張永峰笑道。小青年，心裡就是藏不住事。

  「查到了死者可能住在上朱台嶺村。」鄭為之說話言簡意賅。

  「有突破了。」張永峰站起來，拍拍鄭為之肩膀，「小鄭不錯啊！」

  找不到死者的身份住處，是最難破的無頭案。聽鄭為之一說，他以從警多年的經驗就判斷出來，可以在案件的偵破上邁出了一大步。

  所以也就沒有掩飾心底的高興與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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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抽菸。」順手就散了一圈煙。

  男人嘛，高興時、憂心忡忡時、閒著無事……來根煙！

  鄭為之連連擺手表示不要。

  邵宣馬上把散給鄭為之的那根煙昧了下來。

  「那我們馬上安排人員進村，調查走訪死者的社會關係。」

  「邵所，我有個想法。」鄭為之並沒有馬上行動。

  「說來聽聽。」邵宣習慣性把手頭沒有點燃的煙，在桌面上磕啊磕。

  看得張永峰直皺眉。一根好煙，這麼磕著，就只剩下半根。

  「我有個猜想，兇案的現場，可能就在上朱台嶺村。」

  「那不是，更應該及時派人進駐嗎？」邵宣問道。

  「如果直接進駐，可能會打草驚蛇。」鄭為之分析道，「根據前期的調查，發現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死者沒有出現在任何的公共場所。我懷疑，這麼長的時間，死者是被人給控制了。」

  一個多月，呆在偏僻的小山村。正常情況下，誰受得了？

  可能，村里還隱藏著其他的秘密。

  「但是，一個小山村，才多少戶人家，你一個外來人，一進去就會被發現的。」邵宣皺眉說道。

  想要先偷偷地調查一番，難！

  「能不能假扮其他身份進村？」鄭為之建議道。

  維護電線的電工、勘探資源的野外工作者……

  「其他身份，不會去打聽住戶的，你一打聽住戶，還不是露餡了。」邵宣覺得鄭為之的想法不夠成熟。

  「上朱台嶺村有初中生嗎？」張永峰問道。

  初中生？

  張所你這是什麼腦迴路？

  難道還要讓我扮老師去家訪？

  邵宣飛快地調出了戶籍查看。

  「有，一對表兄妹，年齡都符合。」他長吁了一口氣，「張所，你的意思……和舉報聯繫起來？」

  舉報？

  這又是鬧得啥樣？

  鄭為之覺得自己像是傻子一樣。

  「小鄭，你進來之前，我們正商量事情……」張永峰解釋道。

  除惡務盡專項行動，各市縣公安局都公開了舉報電話。凡是對人民的生產生活有干擾的黑惡勢力，都在舉報範圍之內。

  渭山縣公安局，接到了匿名舉報。

  大埔鎮中學的周圍，活躍著一夥黑惡勢力，專門敲詐欺凌中學生，為首的是妖哥。派出所是他們的保護傘，妖哥明明被抓進去幾次，但過一兩個小時就會放出來……

  「縣公安局已經把舉報內容轉發過來，要求派出所先進行自查。」張永峰說道。

  「他們都舉報派出所了，自查合適嗎？」鄭為之問道。

  「這不是事情小，再加上匿名舉報嘛！上級覺得自查一下就算了。」邵宣猜測道。

  「我們以此為藉口，開展自查……掌握相關信息，不是需要詢問學生以及家長的嗎？」

  張永峰這麼一說，鄭為之馬上明白該怎麼辦了。

  「那事不宜遲，我馬上出發。」

  「曉嵐，我們再核對一下信息。」鄭為之一邊開車，一邊與袁曉嵐說話。

  「上朱台嶺村，涉及到兩位學生，名字叫什麼？」

  「朱建銘和朱文婷。他們的父親是堂兄弟，朱建銘大了一歲，就讀初三，朱文婷就讀初二……」

  袁曉嵐把查到的資料，事無巨細地回復了一遍。

  「學校老師怎麼介紹這兩位同學的？」

  「出於保密需要，沒有聯繫學校，相關學籍信息都是通過縣公安局向縣教育局調取的。」

  「這樣？缺少更細的評價，恐怕很難打動家長啊？」

  「更細的，你是說這些嗎？」袁曉嵐的手指划過一張照片，成績單照片。

  語文：60

  數學：80

  英語：50

  ……

  鄭為之抽空瞟了一眼，有種奇怪的感覺。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顛簸，他們終於趕到了上朱台嶺村。

  上朱台嶺村的位置在半山腰。半山腰的一塊平地，錯落著幾十戶人家。

  村子的背倚高山，前方三面都是八九百米深的懸崖。向外眺望，則是連綿的群山。

  鄭為之覺得，到了這裡，時光都好像慢了下來。

  「老了，到山野之地修養倒是不錯的。」

  「你可就拉倒吧！」袁曉嵐嘲笑道，「老了要看病，住這裡出去一趟要半天，到大城市時間就更長了。到時不是在看病，就是在去看病的路上。」

  鄭為之啞然失笑。

  很多理想會被現實打敗。

  他們先找到了朱文婷的家。

  黃泥糊牆，有些地方因為收縮裂開了大縫。顯然朱文婷家的條件不太好。

  「朱文婷爸爸，我們是派出所的。」

  「派出所？」一位看上去已經有五六十的老頭，一邊的耳朵被削掉了一小半，他分明很詫異，「小丫頭是犯什麼事了？」

  「不是她有事，我們只是來了解一些情況。朱文婷有沒有受到外面黑惡勢力的敲詐欺凌？」

  「小丫頭被敲詐？」老頭騰地站了起來，回頭從屋裡掏出一把斧子，「是誰？我找他去……」

  鄭為之驚呆了。

  之前邵宣提醒他來著，有些山里人脾氣差。

  他沒有想到，脾氣差是這樣的。

  聽風就是雨，提起斧子就開干！

  ……

  「大哥，村里來了警察。」

  「什麼！？他們來幹什麼？有多少人？帶槍了嗎？」大哥有些失態，一疊聲問道。

  這些天，右眼總跳，不會是警察已經追查過來了吧？

  「兩個人，一男一女，沒看到他們帶槍。聽說，他們是查校園外的黑惡勢力，要把那些針對學生的黑惡勢力打掉。」

  「這樣啊，那沒事了。」大哥繼續躺平，把手臂枕在脖子下，「針對學生的黑惡勢力，為什麼跑小山村調查，而不是在學校調查呢？」

  「聽說學生都不敢當面告訴警察，所以他們要迂迴，找家長問。到我們村，找的是朱文婷和朱建銘的家長。」

  「哈哈哈。」大哥笑了起來，警察也真閒，一天到晚忙些不著調的事。

  突然，他的笑聲像是被卡在喉嚨里似的。

  他飛身跳起。

  「草，他們倆個，只讀了初一就輟學了。」

  「如果真心調查針對學生的黑惡勢力，不可能不明白這一點。」

  「叫兄弟們，把傢伙放身上，有什麼不對，直接干倒那兩人，尋機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