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自找的

  「周大頭，小傑被敲詐了這麼多錢，難道就算了？」周杰的母親孫艷憤憤不平。

  周大頭正抽著自己家的抽屜。

  他希望如有神助，像鄭為之一樣，能夠從抽屜底發現一些錢。

  然而，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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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張都沒有。」他噓了口氣，失望地說道。

  「我說，你在這裡找什麼找，即使有，能找到幾張？」孫艷不耐煩地說道，「你真是撿起芝麻丟了西瓜，小傑被人家拿走了那麼多錢，只要討要回來一部分，就有不少錢。」

  「班主任那裡不是說了，會幫忙的嘛！」周大頭的面容黑而且僵硬，這是長期在太陽下奔走的結果。

  「班主任就這麼一說，你也信啊！」孫艷嗤之以鼻，「別人的錢，就是別人的錢，你別指望她能夠上心。你看看，當初在辦公室的時候，當著警察的面，她就不說，後來打個電話來，倒是像模像樣地說了，好像我們還稀罕她這麼做似的。」

  說起這件事，孫艷還是氣不打一處來。

  心疼損失的錢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兒子差點被班主任冤枉了。

  小傑很乖的，怎麼能冤枉他？

  姓曹的，就是看不起小傑，更深層次的原因，其實就是看不起我們這些收破爛的。她心裡這樣想。

  「怎麼的，我們也要自己想想辦法。」

  「想什麼辦法，這些小混混不惹上來就不錯了……」周大頭雖然走南闖北，但膽色並不壯。

  「你還是不是男人啊……不試試怎麼知道……」一想到有小兩萬元被小混混拿去了，孫艷在心如刀絞的同時，也增強了與惡勢力鬥爭的勇氣。

  「好好好，按你說的，我們順路的時候，去找一下那兩人。」

  ……

  「這些是什麼？」鄭為之看著聯防隊員起勁地搬運著，問袁曉嵐。

  「獎金啊！」袁曉嵐俏皮地回答。

  「真是的，曉嵐，你現在頑皮了啊！」這一盒盒的，要是獎金，該是多少錢？

  說句不好聽的，真讓張所發，他都不敢。

  「這是查扣下來的珍珠，到時候，肯定有人來說情，結果是罰款……你說，他們搬的是不是獎金？」袁曉嵐笑道。

  「珍珠？那可是好東西，即可以當作裝飾品，也可以當作藥品來服用。」鄭為之腦筋一轉，「不對啊，鄰國的珍珠怎麼可能比國內的品質好，這不是捨近求遠，捨本逐末嗎？」

  「不同的檔次，自然有不同的人來消費，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袁曉嵐有些不屑地說道，「我還見到過走私小動物的……」

  「閒著也是閒著，我也去幫忙。」鄭為之說著。

  搬運的隊伍里少一個人也不少，多一個人也不多。

  鄭為之趁人不注意，偷偷地從某個箱子裡，拿走了一盒珍珠。

  ……

  大埔中學的校門口。

  學生正在放學。他們在校內的時候，還排著隊伍，一旦到了校門口，就蜂擁而出。

  像一把胡椒粉似的，撒在門口之外的街道上。

  街道上熙熙攘攘。

  有些學生迎向來接的家長，有些學生翻身騎上自行車，徑直往家而去，有些學生步行，有些學生三三兩兩，相互傳遞著信息……誰考試作弊被老師發現了、誰收到了情書還公開讓大家讀、誰抄作業把人家的名字一道抄過來了……

  街道上的小攤販，忙起來了，炸豆腐、炸年糕……烤串、烤香腸……

  路旁的小店主們，同樣的忙碌，雞排、餛飩……炒粉、炒麵……

  暫時停留的學生，每個人或抓或捧，都有食物在手裡頭。

  曹老師帶領著自己班的同學，在離開校門的時候，她看著周杰，叮囑道：「周杰，放學了直接回家，不要去找其他人玩。」

  「知道了。」周杰回答一聲，眼睛早就撲向校門外的那一排小攤。香味十足，令人垂涎欲滴。

  曹老師嘆了口氣，心知勸說沒什麼效果。

  教了這麼多年的書，看到那麼多的學生，她也算總結出了規律，越是潔身自好，一心撲在學習上的學生，越是沒有社會上的小混混騷擾。反而是像周杰這樣，與小混混並沒有直接聯繫，還需要藉助石圳之流才搭上線的，才是人家心目中最完美的敲詐對象。

  個別家長問，為什麼受欺凌的，總是我家孩子？

  有些時候，還真需要反省自己。

  果然，周杰並沒有直接回家，他一徑沖向了油炸裡脊的攤位。

  石圳像是幽靈一樣，出現在他的身旁。一頭綠髮在人群中格外顯眼。

  周杰大方地買了兩人份的裡脊肉。兩人人手一串，說說笑笑。

  「周杰，你還不回家去。」曹老師衝著兩人走來。

  周杰一吐舌頭，趕緊走。

  眼看石圳一個拐彎，走向另一個方向。他都沒有遲疑，回頭，跟著石圳的方向走去。

  「曹老師，這種人，也是自找的，你也管不到那麼多。」一位在門口值班的老師說道。周杰被敲詐的事，全校老師都知道。

  「哎，那幾個小混混，每天放學準時到崗，比人家上下班都準時。」另一位值班老師也感嘆。

  門口的值班老師有不少，似乎對小混混有一定的威懾力，所以他們並沒有像以前那樣，明目張胆地出現在校門口，而是以曲線救國的方式，守在校門之外的小弄堂里。

  「越是想跟小混混玩的，越是被敲詐。」另一位老師也感慨。

  「曹老師，你們班的大姐大呢，怎麼這幾天這麼太平？」有老師開玩笑似的問曹老師。

  「郭菲啊，上次叫她爸爸來，她爸當我的面，給了她一巴掌。她大概是嫌丟臉，都請假幾天沒有來上學了。她不來，另外兩個沒有了主心骨，也不敢在學校里狂，所以這幾天頗為太平。」

  曹老師笑道。

  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不就是郭菲。

  說曹操，曹操到。

  她一來，不知道又會生出什麼事端。

  如有磁力一般，另兩位不知怎麼聯繫的，早就跟在她身後，而她們去的方向，就是剛才周杰走去的方向。

  郭菲對周杰恨之入骨。

  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過錯，而是把她挨揍的事，全記到了周杰的頭上。

  曹老師不由得抓住了自己的衣角。

  她也有些發怵，想來想去，她撥打了一個電話。

  「快走。」鄭為之招呼了一聲袁曉嵐，快速發動了汽車。

  ……

  「妖哥，筒哥。」周杰高興地叫著面前的兩人，石圳說，再意思意思，兩位大哥就能認可他，像他一樣，成為他們的手下。到那時候，郭菲都不敢隨意打自己。

  妖哥、筒哥頂著一頭紅髮，耳朵上的耳環大的有些誇張，目測能伸進一個嬰兒的拳頭。他們倆斜倚在弄堂的牆壁上，嘴裡的香菸耷拉著。

  「小胖子，你踏馬的，敢向老師告狀，看我今天不打死你！」郭菲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