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沒精神

  「媽，你回去吧！有樂樂陪我就行了。」轉眼又到了周日，鄭為之身體恢復很快，傷口已經拆線，他自己提著生理鹽水四處活動也已經沒有了問題。

  朱巧麗還要上班，呆到周日也已經是極限了，下周一再不去上班，有些說不過去。

  單位里還是很人性化的，館長一聽說朱巧麗的兒子差點命都沒了，趕緊特批了假期。

  但朱巧麗考慮到圖書館是是文化旅遊局的下屬單位，鄭光軍又是副局長，她享有過長的假期，影響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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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領導家屬異常跋扈。常年收禮再加上周圍有心人的吹捧，讓她們找不著北，心態有些爆炸，老娘天下第一。

  但朱巧麗不是這樣的人，雖然兒子差點為國犧牲，在一般人而言，得到允許多請幾天假，照顧好兒子，是理所當然的，但她還是考慮到了身為領導家屬，更要學會避嫌。

  凌魚樂又多陪了半天。

  鄭為之是故意如此。

  如果讓樂樂和他母親一起回去，雖然看上去路上有人相伴，但估計過程不會美好。

  朱巧麗關注的是，什麼時候結婚啊，什麼時候生小孩啊，酒吧唱歌畢竟只能吃青春飯，未來有什麼打算啊？

  偏偏凌魚樂對這些不屑一顧。

  為什麼要結婚呢？鄭為之在興安市里有房子，平時鄭為之一個人也不會去住，但兩人像是周末夫妻，過段時間，就會團聚幾天。

  比結婚生娃，操持家務浪漫多了。

  為什麼要生娃。她常分享一些丁客家庭的生活，沒有孩子的拖累，夫妻兩人的生活可以像起飛的鳥兒。

  這些事，鄭為之可不敢告訴朱巧麗。

  朱巧麗對凌魚樂已經有不少埋怨了，如果再知道這些，非發瘋不可。

  如果她們在路上聊起這些，又缺少他在其中充作潤滑劑。

  說不定都能打起來！

  要是不說這些，兩人估計也沒有多少話好說，一路上尷尬。

  雖然是同行者，相互間卻是陌生的。

  這還不如分開走，各自回去。

  鄭為之對母親的心態揣摩地極其到位。

  朱巧麗對鄭為之選擇的這個女朋友是極有意見的，但實在是兒大不由娘。

  一個好好的幼兒園工作的老師，辭職了去唱歌是怎麼回事！？

  小姑娘家家的，不應該就是找一個穩定的、旱澇保收的工作嗎？

  做其他的事情也就罷了，還是去唱歌。喜歡唱歌幼兒園裡不能唱嗎？做老師的，也經常會有一些演出安排的嘛！

  唱歌也就算了，能不能進個正經單位唱歌，劇團的地方戲不也在招募歌手、樂手的嗎？這到酒吧去唱，那裡的人員多雜啊！

  日夜顛倒的，對身體健康不利，常跑酒吧的，你覺得是正經人家出身的嗎？那些一夜情、外遇……主要場所不都是酒吧嗎？

  現在年輕，還能吃個青春飯，過幾年老了怎麼辦？嫁人了，要懷孕生孩子怎麼辦？

  不是一個能好好過日子的媳婦啊！

  你看看嘉蘭多好，長得漂亮，性格溫柔，工作又穩定，哪像樂樂，打扮得像是個狐狸精似的，時不時要發陣嗲，看得人汗毛都在起立，隨時準備做工間操了。

  可憐了嘉蘭，到現在還沒找好對象，接下來無論如何也得給她撮合一對。

  朱巧麗的心思，鄭為之和凌魚樂大體上都知道，所以凌魚樂也是極力避免與她單獨相處。

  到了下午。

  「樂樂，你也回去吧！」鄭為之看著凌魚樂說道，「你看你，這些日子都沒有休息好，哈欠連天的，回去好好的休息一陣。」

  「嗯，是真的沒精神。」凌魚樂掩起紅唇，又打了個哈欠，「還不是因為你，晚上工作到深夜，白天還要來陪你。」

  「我現在都好的差不多了。」鄭為之說道，「何況真有事的話，還可以找護士，找我們派出所的同事。」

  「你那群同事……就別提了，粗手粗腳的。」凌魚樂帶著些嘲笑的口吻。

  鄭為之啞然。

  雖說警察部隊那些糙老爺們是不太會服侍人了一點，可還是有精細人的……

  至於評論別人粗手粗腳……樂樂啊樂樂，你覺得自己……凌魚樂是上得了廳堂，凡是陽春白雪的東西，大都會一些，歌曲樂器都玩得好，去欣賞高大上的歌劇也毫無問題，但論進得了廚房……這就有些不好說了，反正廚房的碗，三天兩頭的少，炒個菜，不是少油就是多鹽，好在現在的小家庭也不見得需要開伙，外面吃，叫外賣都算方便，否則鄭為之只怕要化身廚娘了。

  這些朱巧麗眼中極大的缺點，在鄭為之眼中卻不是什麼事。

  與林嘉蘭也處過一段時間，但他感覺生活就像是白開水，就像有些夫妻，到點就起床，起床吃早飯，早飯老三樣……日復一日，毫無該有的酸甜苦辣。

  跟凌魚樂在一起就不一樣了。

  凌魚樂雖然缺乏下廚房的能力，卻從未影響她熱愛生活的本質。

  她可以在半夜裡叫醒睡得迷迷乎乎的鄭為之，一路開車上山，在山頂的晨曦的籠罩下，欣賞日出時的江花勝火。

  她也會突然打開電視機，裡面正在播放她新拍的舞蹈。

  她會在回家的時候，帶上幾支的鮮花，妝點有些空曠的餐桌，有時候也會帶上一顆西蘭花，忽悠鄭為之做好吃的涼拌菜。

  她會打開一瓶紅酒，帶著它與鄭為之爬上最高的樓頂，你一口我一口，再擁吻在一起。

  她會故意在鄭為之面前接仰慕者的電話，直到鄭為之的嘴裡吐出的話都帶著酸味。

  她也會在傍晚買兩張機票，第二天登上泰山之巔。

  她有時會發脾氣，有時又會化為吳儂軟語，讓鄭為之發作不得，心意難平，卻又像陷入蛛網中的爬蟲。

  與她一起的每一天，都會有意外和驚喜，都會有歡笑和吵鬧，都會有紅塵和白雪……

  鄭為之一邊在感嘆，這才是生活，一邊也在想著，何時結婚的問題。

  終歸不能讓老鄭家絕後。

  陪我玩到三十，過了三十，我就安靜下來，做好我的賢妻良母。凌魚樂如是說道。

  那時，我都快要四十了。

  四十怎麼了，很老嗎？三十而立那是古人的話，現代人，四十而立差不多。四十歲的男人正成熟，事業有成，風度翩翩……我就是喜歡和這樣的人過日子。

  凌魚樂挑著鄭為之的下巴，邊說邊含情脈脈地把紅唇印在他的臉上。

  別，我要出門上班去了。

  帶上它，一起去吧，你是我蓋章認定的，誰也搶不走。凌魚樂咯咯笑著說。

  鄭為之越是躲閃，她越是興奮，直到把他兩邊的臉連同耳朵胸膛一起印了個夠……

  鄭為之當然也不甘示弱，一把抓住這迷人的妖精……

  鄭為之沉浸在美好的記憶中，渾然沒有發現，凌魚樂的面色有些蒼白，眼神有些躲閃。

  「我真的要回去了，不知怎麼回事，一點精神都沒有。」凌魚樂像是賭咒發誓似地說道，「回去我要好好睡幾天，把這些天缺失的覺都補回來。」

  「也好，睡好美容覺最重要，要是咱樂樂不漂亮了，我唯你是問。」鄭為之笑著說道。

  「哎喲，小女子好怕怕啊！」凌魚樂輕拍自己。

  這也是他們常玩的遊戲，隨意的設定故意，扮演人物，常讓鄭為之迷失在不同的情節里。

  「走啦！」凌魚樂背起小坤包，轉身一扭一扭地向外走。

  鄭為之看著她美妙曲線直咽口水。

  「照顧好自己啊！」沒過半分鐘，她又在病房門口探出半個腦袋，送了個飛吻，「老娘不在，別勾搭良家婦女！不然，就給你咔嚓一下……」她兇狠地比劃了一個剪刀的手勢。

  鄭為之被她弄得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