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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 纏綿思盡抽殘繭

2024-09-02 14:50:43 作者: 公羊火鍋

  如果生在21世紀,這人大概也會是男神級別的存在,無雙垂下眼睛想。

  「您放我下來自己走就行。」她小聲說。

  她的存在都讓他這麼為難了,何不直接劃清界限?一邊說不要一邊又享受別人對自己的好,在21世紀有個專門的詞兒叫「綠茶」。

  她總做不到。

  然而被男人手臂圈著的位置傳來些許的疼痛以及隔著布料傳遞過來的熱意,是他又將胳膊收緊了幾分。

  「為何?」

  真殘忍,竟還要讓她親口說出來。

  「您一個貝勒爺這樣對個奴才施恩,似有不妥。」

  男人笑了,漆黑如墨的眼中似乎醞釀著無聲的風暴。

  「這個奴才連『似有不妥』這種話都說得出來,可見也不是普通奴才。」

  

  「再說了,你也知道爺是主子,那麼這莊子上任何人或者事,自然都是爺的。爺想用什麼,想對誰做什麼,又哪裡是別人能質疑的。」

  也是。什麼不妥,這是他的地盤。胤礽在毓慶宮裡為非作歹,隔著幾堵牆的康熙都只作不見。何況這都不是宮裡,山高皇帝遠。別說他抱著個人走來走去,就是他和好幾個人一起組隊健身,又誰管得著?看見的也只妝瞎罷了。

  她將自己認作這人門下奴才,相當於命都給了他,生殺予奪。

  無雙扯出個笑容。

  「也是,您說了算。」

  心情實在不好,她都不想和他槓了。卻不料這四字出來,這人下頜的線條竟是又收緊了幾分。

  果然不愧是兄弟,無雙想。

  但就算怫然至此,他的腳步仍然極穩,抱著她像托著一尊什麼珍貴的佛像一樣,讓她想起以前。

  以前,以前……

  她突然開口:「您的妻子,如果有機會讓她活過來,您還會和她在一起麼?」

  這話問得實在僭越。可四爺答了。

  「若能活過來,自是好事。」

  「然又不知你是否聽過,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若她真能復活,便如重活一世。過於執著上輩子的事情,似無必要。」

  「但您等了她那麼久。」

  「無所謂,」男人扯著嘴角笑了笑,「最近突然又覺得,放下也不是不可以。」

  無雙說不出話來。他猜出她的身份也好,猜不出也罷。從這一刻起,那個叫年無雙的姑娘大概在他心裡是真的死了吧。接下來發生的一切都是狗尾續貂,是基於教養的禮貌,是任何東西但總之不是愛情。

  她扯了扯嘴角,任由四爺把她抱進屋裡。期間或許碰上過一些人,但他們確實都在假裝沒看見。

  真好,她也很想對自己的心意假裝沒看見。

  四爺拿了個醫藥箱過來。

  女性的腳在這個時代是不能讓人隨便看的,看了要娶。而如果是太監,太監原是不配看醫生的,否則毓慶宮何以那麼多冤魂。

  她脫下鞋襪,這個動作她自己倒是沒有什麼感覺,畢竟在21世紀的時候脫也就脫了,只要腳沒捂太久,換個鞋襪不算什麼。

  被暖爐砸中的位置已經烏青一片,無雙用紗布蘸了點藥給自己塗上。

  醫藥箱裡邊有消過毒的紗布還有棉球,她是沒想到居然連莊子上都備了這些。

  這是她以前生孩子的時候怕死,強行在四爺府上定下的標準化耗材……

  於此時此地看到,有種物是人非的悲涼感。

  人生終究不是一本小說。

  如果是總裁文的話,或許四爺就會紅眼突然撲過來掐著她的腰對她說「女人,留下來,命都給你」。

  如果是沙雕文的話,或許她就會掏出一本赤色寶書和四爺一起背誦選集。

  但沒有,什麼都沒有。她在塗藥的時候四爺跑掉了,也不知道是覺得非禮勿視還是根本不在意。

  雖然她只是光著腳。換算成21世紀大概就是姑娘已經香肩半露,男人還是無動於衷,說不定甚至沖了個澡跑到酒店樓下的套房找別的姑娘去了。

  這樣胡亂地想著,她將藥箱裡的藥品一件件又整理好。做到一半的時候,發現四爺回來了。

  人還是那個人,只是很離譜地端著個沉甸甸的炕桌。

  無雙立刻給他讓開位置,要穿襪子走開,被他面無表情地制止。

  然後他又拿了筆墨紙硯過來,跑了好幾趟都是親手去拿,毫無作為貝勒爺的架子與自覺。按理說這種重活連蘇培盛 都不希得干,應該是底下小太監小侍女做的。

  哦……小太監現在傷了腳坐在一邊摸魚呢。

  那他怎的不讓其他人來,非要自己做,真奇怪。剛剛還抱著她走了那麼遠,手就不會酸嗎?

  眼見他呵氣潤筆,鋪紙研墨,坐在她對面寫起字來,無雙出神地看了一小會兒,意識到這樣不對,迅速移開視線。

  最早在四爺府中的時候,他辦公的文件她是不看的。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與心事,無論關係有多親密,哪怕是夫妻或者情侶,也不應該去窺探。

  或許是因為這個,四爺也沒有去看過她的那些小冊子。

  後來他倆關係越來越好,四爺有時候會讓她幫忙看一些數據,她也就本著幫忙的心態會看兩眼,僅此而已。

  到了毓慶宮又不一樣。她的布局總不可能憑空出現,需要用盡一切機會收集情報。她也知道自己被胤礽真正看重的是什麼,是以總是半推半就實際上全盤接受。

  現在回來了,情勢卻與以前全然不同。

  以前如果只是禮貌,現在就是……無力。

  四爺的事情和她已經沒什麼關係了吧。他也學得會自己照顧自己,不需要她再支援什麼。歷史上並沒有這樣的她,雍正也會是個好皇帝。

  她沒有任何立場再去置喙他的舉動。

  無雙扯了扯嘴角,餘光掃到四爺寫字時一絲不苟的臉。她想起來很久之前,她在四爺府里受傷的時候,那天下午醒過來,這人也是這樣坐在窗下炕桌上寫著字。

  他做事向來認真。寫字的時候眉頭總是微微蹙著,像是有什麼事情一直想不明白。對什麼事情認真起來的時候也是如此,與別人爭辯起來就忘了對方與自己的身份之別,只想論出對錯。

  心知他不會發現,她乾脆放心大膽地凝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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